第十五章 這懲罰他受了
收到兩個兒子落水的消息,白家夫婦當天晚上就心急火燎地回了,。
見到自家兩個兒子還活著,,兩人一路高高懸起的心才放下,皆感嘆積德行善的益處,。
雖然還是免不了出事,,但至少命還在。
他們都已經(jīng)習慣了,。
白老爺單名一個“芨”,,在鎮(zhèn)上開了間醫(yī)館,名為“白家醫(yī)館”,,排場大,,名聲響,請了許多大夫出堂坐診,,上門求救的病人不計其數(shù),。
大病小病皆收治,,無一例外,貧苦人家診費可免,,只收取部分藥材費用,。
他為了以示心誠平日里也是親自請脈問診,開藥寫方子,,白夫人在旁協(xié)助,,抓藥研墨,照看病患做得得心應手,,半點不假手他人,。
白老爺自然而然地挨個給兩個兒子請脈,一通檢查下來,,發(fā)現(xiàn)小兒子毫發(fā)無傷,。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受了些許驚嚇,。
他松了一口氣,,心想開幾副益氣滋補的補藥、安慰幾句也便好了,。
卻不知他的小兒子今日已經(jīng)在鬼門關前又走了一遭了。
大兒子的情況遠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
他竟在他身上探出了“七怪脈”,,脈息咋疏咋窄,脈來節(jié)律不勻,,散亂無序,,時快時慢,乃血氣將脫,,病屬垂危之兆,。
白老爺神情凝重。
自家二郎看上去還是好好的,,精神頭也不錯,,還不忘關心囑咐三郎好好照顧自己。
但他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
想到此脈相又為“死脈”,,反應的是臟氣將絕,脈絡枯竭之癥狀,。
今后過后的每一日他都將以燃燒生命為代價,。
最后油盡燈枯、精力耗竭而亡,。
白老爺心神震蕩,,只感覺自己腦袋飄忽忽的,。
怎會如此?
二郎的病所需的藥材每日都是備的足足的,,珍貴藥材也不缺,,其中一些珍稀的還是小兒子特地送來的。
他問其出處時,,小兒子也只說山里尋的,,再加上他拘束不住也不想拘束,便也就由著他了,。
二郎吃的藥都是他應對癥狀親自寫的藥方,,吩咐廚房每日按時煎煮,雖不能治根但也可暫緩,。
可如今他才不過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二郎的病就急劇惡化成這般模樣。
不該如此的,。
難道是家中有惡仆作祟?
豈有此理,。
不過一瞬,白老爺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搖搖發(fā)暈的腦袋,。
他果然是頭腦發(fā)昏了。
白家的仆人大多都是老一輩留下來的忠仆,,對白家衷心不二,,當值的小廝丫鬟又是其中這些人的子女,老實可靠,,都是些好孩子,。
負責給二郎煎藥的人都是他親自指定的,再加上有常山親自監(jiān)督,,藥材被調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轉而想到二郎的性子,除非……
想到那種可能,,他的臉色驀地黑了
果然不出白老爺所料,,白二郎當天晚上便突然發(fā)起了高熱說起了胡話,陷入了昏迷,,最后演變成出氣多,,進氣少了。
夫妻倆頓時急得手忙腳亂,,扎針的扎針,,煎藥的煎藥,稍稍好轉了之后就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根本無暇顧及小兒子,。
于是,白三郎當晚就被小廝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三郎知道自己現(xiàn)下醫(yī)術實力欠缺,,不如父親,留下也只是添亂,,很是乖巧的跟著離開了,。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存在只會給人帶來麻煩,。
他不只一次面對過死亡的威脅,,那種懾人心魄的寒冷早就已經(jīng)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但他并不恐懼,。
死亡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另外一種解脫,,可對于他的親人來說那將是無盡的痛苦。
他也想好好的活著,,也曾抱怨過上天的不公,,為何偏偏如此苛待他?
可是每當回頭看到惡病纏身的二哥,,看到為了他們兄弟倆累死累活的爹娘,,他也就不怨了。
娘說過,,因果輪回,,好人自有好報。
他不能一昧的去埋怨,,要學會去接受。
或許真的是他上輩子作了太多孽,,欠下了數(shù)不清的因果,,所以上天才會在這輩子如此懲罰他。
他白術在此立誓,,這個懲罰他受了,,日后定當做個好大夫,救死扶傷,,積德行善,,如若不然,不得好死,。
就當是在為上輩子的自己贖罪吧,!
白二郎暗暗決定著。
???
白老爺怪不得能成為遠近聞名的神醫(yī),,論實力還是非常強勁的,,白二郎當天夜里就退了燒,,平靜下來后睡了過去。
白夫人坐在床前看著終于睡安穩(wěn)的兒子,,頭靠在丈夫的肩上,,捂著嘴小聲地啜泣,發(fā)出類似小貓般“嗚嗚”的聲音,。
越哭越傷心,,錐心刺骨般的情緒猛地襲上心頭,眼看就要蔓延出來,。
最后實在是控制不住她便跑出了屋子,,最后跑到院門口,順著院門癱坐在地上,,雙手掩面大聲的哭泣,。
哭泣聲中帶著絕望,絕望中帶著悲鳴,。
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這輩子得如此報應?要報應也該沖著她來,,為何要讓她的兒子來承受,?
阿蘞,她苦命的孩兒,。
白老爺靜靜的坐在床前,,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的長子。
妻子崩潰離開他并沒有前去安慰,,因為他知道遲早有會這一天,,這都是命。
作為一家之主,,他不能自亂陣腳,,就算是白家倒了他亦不能倒下。
沒了阿蘞,,他們還有阿術,。
白老爺就這樣靜靜的在白二郎的房中坐了一整夜,第二日出房門時,,鬢角已經(jīng)隱隱發(fā)白,。
于是白宅中所有的下人都在私下里議論:二郎要病死了,老爺傷心得一夜白了發(fā),,夫人哭得兩只眼睛都快瞎了,。
川云還趴在屋子中的桌子上,她自己“有房子”棲息,在哪兒都一樣,,她就懶得挪窩了,。
白二郎昨晚被小廝抱回來的時候身體看上去很虛弱,不過他并沒有閉眼休息,,而是睜著眼睛平躺在床上,,直直盯著上方的蚊帳。
他看了一整夜,,兩眼放空,,目光呆滯。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在今晨時突然聽到丫鬟小廝們的議論聲,,說是白二郎要病死了,他猛地坐起身來,。
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下床的動作頓住,,隨后低頭嗤笑一聲,,又重新將腳放回了床上。
他十分平靜的彎腰拉起被子蓋到胸口,,然后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次看著蚊帳愣神。
床那邊傳來動靜,,川云沒有理會,,縮在殼內任憑他作死。
反正她已經(jīng)吃飽了,,還趁丫鬟收走糕點時偷偷轉移了幾塊進小空間里,,暫時餓不著她。
她現(xiàn)在還有些生氣,,小倒霉蛋有時候看上去挺聰明的,,沒想到竟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這白家二郎本身就是先天不足,,母體里帶來的病又如何會因為他的死亡而好起來,?
她能救他第一次,,但不會救他第二次,。
現(xiàn)在白二郎要病死了也實屬正常。
川云心中沒有一點兒波動,,因為在她看來,,白二郎不過一個陌生人而已。
甚至于小倒霉蛋對她來說,,也只能算是一個稍微熟悉點的陌生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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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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