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今早蕭濂出門前,恰恰不知怎么的,,一直纏在他腳邊叫喚,。蕭濂有些無奈地抱起恰恰,,盡量放輕聲音柔聲問它:“你怎么了,?”
恰恰又“喵——”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似乎很是不安,。
蕭濂無奈笑道:“乖,,去找你娘親?!?p> 恰恰好像通人性一般,,傲慢地撇過頭,好像在說:“那個懶鬼,,還在睡覺呢,。”
蕭濂失笑,,又抱在懷中愛撫了許久,,一直到蕭濂快誤了上值的時辰了,恰恰才依依不舍離開他的懷抱,。
一到三法司蕭濂就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是刑部又呈上來幾件近日發(fā)生的大案,一會兒是都察院要彈劾幾位履職不力的官員,,一會兒又是大理寺要駁回刑部判處死刑的案件……
偏偏在處理這些雜務(wù)的時候,,蕭濂的眼皮還一直跳個不停。
“嘖,?!?p> 朱沖忽然聽到座上的王爺嘴里發(fā)出不滿的聲音,,只見他停下手中的朱筆,皺著眉問道:“朱沖,,本王的眼皮為什么一直在跳,?”
朱沖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心想,,是您的眼皮在跳,,我哪知道為什么?嘴上卻很乖覺地回答:“這個,,小時候常聽我祖母說左眼跳災(zāi),,右眼跳財,不知道王爺您是哪只眼皮在跳,?”
“左眼,。”
聽完朱沖的話,,蕭濂的心情反而更糟糕了,,繼續(xù)皺著眉低頭批注。
朱沖撇撇嘴,,不敢再說話,。俗話說得好,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看看對面人家高巍這個聰明鬼,,從頭到尾屁都沒放一個,。
申時一刻,朱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張開雙臂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這一日下來,累得他眼淚水都快冒出來了,。
朱沖的哈欠聲未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你一個大男人,,至于這么小肚雞腸嗎,?”
“是我小肚雞腸還是你無恥下流,三法司的大人自有決斷,,你不必再廢話,。”
“斷就斷,,誰怕誰???”
這光天化日的,是誰在三法司衙門口喧嘩,?朱沖起身出門去瞧個究竟,。
誰知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一個美若天仙,、驚若翩鴻的女子領(lǐng)著一群烏煙瘴氣的老爺們邁進了三法司的大門,。
朱沖擦了擦眼睛,這不是王妃是誰,?
這種拍王爺馬屁的好時候,,他怎能放過?朱沖一路小跑著到王妃跟前,,擠出一個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正要開口請安:“王……”
李瑛遠遠地認出那是蕭濂的部下,沒等朱沖喊出口,,李瑛便一個眼神拋過去,,示意他不要揭穿她的身份。
朱沖這個人精馬上懂得了王妃的意思,,看來這是微服私訪啊,。他收起諂媚的語調(diào),正色道:“王……枉你們一副讀書人的打扮,,怎敢在衙門重地高聲喧嘩,!”
秦川一路跟曹文向吵得不可開交,讀書人的氣度早被曹文向氣得不知所蹤了,,經(jīng)朱沖提醒,他才正了正衣冠,,朝朱沖行禮道:“大人,,草民秦川,欲狀告宣平候府世子曹文向,?!?p> 朱沖眼神往王妃那兒瞥了瞥,一時沒看懂這演的是哪出,。
“為何事狀告,,進衙門一五一十道來?!敝鞗_的身后傳來蕭濂的聲音,,他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不遠處。
“活閻王”名聲在外,,眾人皆不敢造次,,乖乖跟著朱沖進了衙門,。
秦川并兩位書友,曹文向兄妹三人,,外加一個李瑛,,一時把三法司的衙門擠得嚴嚴實實。
“狀告者何人,,報上名來,。”蕭濂坐在堂上,,頗具威嚴地問道,。
“啟稟大人,吾乃大皇子座下學(xué)生,,名叫秦川,。”
“本王聽你說要狀告宣平候府世子曹文向,,所為何事,?”
“稟大人,吾與幾位好友今日在暢音樓聽戲,,因癡愛戲曲,,曲終后于后臺與幾位伶人交流曲藝,誰知這曹文向不但粗暴無禮,,一腳踹倒了大門,,強行闖入后臺,而且還……”
“還什么,?”
“還無恥下流,,對我行那齷齪之事!”秦川一個男子,,要他在公堂上說出這些話,,無異于將他的自尊心踩在地上碾壓。
方才在門口看到李瑛的那一刻,,蕭濂就猜到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否則她不會找上門來卻又不亮明身份。
秦川三言兩語,,蕭濂便已勾勒出了事情的原貌,,這事表面上看是秦川和曹文向的矛盾,實則是大皇子和勛貴的矛盾,,再往深了看,,背后還牽扯到了李府和忠親王府的利益。
怪不得今日這眼皮直跳,原是有這一出在等著他,。
蕭濂心中已有主意,,但面上絲毫不顯,更沒有因為秦川的話而有任何有失禮數(shù)的反映,,他依舊十分嚴肅地說道:“是何齷齪之事,?細細說來?!?p> 秦川一開始不指望能在三法司討到什么公道,,若不是那位出手相助的女子建議,外加有蕭濂公正不阿的名聲在,,他才不想跑這一趟,,還不如直接去找大皇子省事。
可如今看來,,這蕭濂確實不一般,,他不但沒有任何嘲笑輕視之意,反而像在審一件稀疏平常的案件一樣淡然,,這讓秦川對他產(chǎn)生了幾分信任,。
這幾分信任讓秦川下定決心,開口說道:“他不停地摸我的手,,甚至摸我的臉,,若不是這位姑娘及時制止,他下一步就想當眾將我按在地上了……”
“哎哎哎,,你話不能亂說啊,。”曹文向聽不下去了,,出口打斷道:“爺什么時候把你按在地上了,?”
“我說的是下一步,你聽不聽得明白,?”
“那就是沒干,,爺沒干的事你可不能亂說?!?p> “啪——”蕭濂一拍驚堂木:“本王讓你說話,你再說,?!?p> 曹文向再沒個正行,看到蕭濂這般滿臉寫著“我不好惹”的人,,也不敢放肆,,馬上乖乖閉了嘴。
蕭濂問與秦川同行的兩個書生秦川所說是否屬實,,兩人皆點頭如搗蒜,。
他又轉(zhuǎn)向曹文向,,問道:“曹文向,你可認罪,?”
“爺不認,!我告訴你們,你們別欺負爺沒讀過書,,爺可是知道,,我大凌朝只有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罪名,可沒有調(diào)戲小白臉的罪名,!”曹文向說完,,得意地看了眼秦川。
“你說什么,!誰是小白臉,?”
“誰跳腳誰是咯?!?p> 秦川氣得青筋暴起,,就要出手泄憤,硬是被兩個書生給拉住了:“別沖動,,你打不過他的,!”
秦川:……
蕭濂又問曹文值兄妹,曹文值道:“我兄妹二人趕到時,,我大哥已與秦公子分開,,我們并未親眼見到秦公子所說之事?!?p> 那邊便只剩下她一人能問了,。
蕭濂于是有些不自然地朝她看去,只與她眼神對視了一瞬便又收回了目光,。
“咳咳……這位姑娘,,你來說?!?p> “回稟大人,,小女當時就在戲院后臺,確實親眼看到了曹世子對秦公子動手動腳,?!崩铉仁掑査挼仍S久了。
曹文向聞言正要罵李瑛胳膊肘往外拐,,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跟她好像壓根就不算是一家人,,而且人家夫君正在高臺上坐著呢,趕緊壓下火氣,不滿地噘著嘴,。
“但是,,小女以為,此事另有蹊蹺,?!?p> “哎,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好吧,?!辈芪南虮焕铉愕眯那橐簧弦幌碌模雎暵裨沟?。
“小女見到曹世子時,,發(fā)現(xiàn)他眼神渾濁,瞳孔似乎有些渙散,,意識不清,,像是醉酒,但更像是……中毒,?!?p> “什么?,!”眾人皆異口同聲地發(fā)出驚呼聲,。
“肅靜?!笔掑ゲ坏貌挥峙南麦@堂木,。
“這也只是小女的猜測。大人不妨問問曹世子,,他原本酒量如何,?”
沒等蕭濂問話,曹文向就一拍大腿道:“我說呢,!平日在暢音樓,,爺喝的都是玉泉酒,爺酒量深不見底,,喝個八兩一斤的完全不在話下,,可今日才喝了兩壺,半斤的酒,,爺怎么就醉成那樣,?”
“誰!誰給爺下的毒,,他居心何在!”曹文向氣得暴跳如雷。
“曹文向,,你別以為一句有人下毒你就可以逃脫罪名了,。”秦川在旁冷聲道,。
“嘿,,你還別不信爺。爺平日里與人喝酒,,那些人身邊陪著個小倌兒,,又摸又親的,爺見怪不怪,,可爺就是提不起興趣,,你懂嗎?說實話爺現(xiàn)在想起方才的事,,爺自己心里也直犯惡心,。”
“曹文向,,我跟你拼了,!”兩個書生一個不留神,秦川就佝著身子,,用頭直直地朝曹文向沖了過來,。
曹文向一個不防備,被秦川沖得直往后退,,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他連忙用手抵住秦川的肩膀,讓他不能再使力,。
可秦川已氣得完全喪失了理智,,見曹文向雙手抵在他頭兩旁,他直接張開嘴巴,,狠狠地朝曹文向的手咬了下去,。
“啊?。,。 辈芪南虬l(fā)出慘叫,,只見他的手上很快滲出了血跡,,“你給老子放開!你他娘的屬狗的??!”
任憑曹文向如何掙扎叫喚,,秦川就是死都不松開,最后還是朱沖和高巍一人一邊,,費了好大勁才將兩人分開的,。
秦川的嘴上沾滿了血跡,看著怪瘆人的,。曹文向也好不到哪去,,疼得哭爹喊娘。
蕭濂不禁扶額,,這都攤上什么事兒?。?p> 這場鬧劇好不容易謝了幕,,蕭濂勒令將兩人隔得遠遠的,,一個站在最里端,一個站在最外端,,虎著臉警告道:“再有大鬧公堂的,,一人杖責(zé)三十大板!”
兩人互相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沒再出聲,。
蕭濂又轉(zhuǎn)向李瑛,他早已收起唬人的表情,,換上一副春風(fēng)和煦的笑臉,,饒有興致地問道:“這位姑娘,你說有人下毒,,可僅憑曹世子一人之言,,該如何判定呢?”
李瑛眉毛一挑,,頗有信心地答道:“這個我早有考慮,。其一,把暢音樓的老板叫來,,曹世子是那里的??停屏康降兹绾?,老板或許有印象,。
其二,將暢音樓負責(zé)端酒送菜的丫鬟小廝一一排查一遍,,直到找出那個最可疑的下毒之人為止,。”
“萬一那下毒之人擔(dān)心東窗事發(fā),,畏罪潛逃了,,又該當如何,?”
李瑛得意一笑,道:“這個我也早有考慮,,在我們來三法司之前,,我跟老板說,此事事關(guān)重大,,要他將暢音樓死死封住,一個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蕭濂不再發(fā)問,,他看向她的眼神,只差直接問出那句話:
“夫人,,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席殊
糟糕,,又被是夫人迷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