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隔了一個星期,,林煜寒終于出現了,。
吳寒在教學樓拐角見到他時恍如隔日,,欣喜若狂,??伤麉s像變了一個人,,抬頭瞥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連一句“你來了”,,“好久不見”之類的問候也沒有,,只是低頭繼續(xù)喂貓。
林煜寒少見地臉上潔白光嫩,脖子處也沒有傷痕,。他蹲在地上,,手里拿一根火腿腸,安靜地看著白手套吃,,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啃下來一點,,去旁邊吃完,舔舔嘴邊和爪子,,然后再去啃,。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白手套知道是吳寒,,沒有害怕,,沒有逃跑,仍沉浸于吃肉,,她便蹲下去撫摸它潔白光滑的毛,。
“它今天怎么這么白,干干凈凈的,!”
“可能是有人給它洗澡了吧,!”
“你怎么一周沒來?身上……好些了嗎,?”
吳寒借機問說,。
“沒事的,我經常鍛煉,,體質比你們大部分人都好,!”
沒想到他只回答了一個問題,語氣還有些冰冷,,吳寒察覺他心情不好,,便不打算追問前一個問題。
吳寒想起張鶴云說過他的家室,,他家那么有錢,,吃穿用度都高好幾個檔次,他就算受傷,,也會被好好治療才對,,她的擔心純屬多余。
他看著白手套認真寵溺的眼神,,讓吳寒羨慕的很,,很久,他的目光只在白手套身上,,沒有說話,。吳寒只好找話題,讓氣氛顯得不那么尷尬。
“快期末考了,,你要加油,!”
本想隨便找個話題,緩和這氣氛,,哪知剛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嘁……”
林煜寒嘴角一斜,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不屑和輕蔑,。
他好像很不在乎期末考一樣。
還是,,他勝券在握,。
“怎么了,你不怕家里人問成績嗎,?還是早已……,?”
突然林煜寒打斷道:“我發(fā)現我們認識之后,你的話便多了,!這不是你,,你平時和別人打成一片,說粗話,,走路帶風……你不該對我太過關注的,!”
吳寒十分詫異,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頓時啞口無言。
“我……沒有關注你,,我是來喂白手套……”
吳寒趕緊把手縮回衣兜,,假裝兜里裝了一只跟白手套準備的火腿腸。
“過幾天再來吧,!今天我已經喂了,!”
林煜寒說完便緩緩起身。白手套已經吃掉了整根火腿腸,,此時正坐在堆積的落葉上舔爪子,。
吳寒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很想問他給她申請的QQ是多少,,密碼設置的是什么,?可是,林煜寒像有意躲避她一樣,,走的飛快,。
吳寒注意到,林煜寒走到拐角的時候,身形彎了一下,,好像咳嗽了一聲,,但他沒有停留,沒給她留下關心他的機會,。
吳寒心里難受極了,!她很少被人這樣冷落,不,,不是很少,,是幾乎不!
他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變得這樣冷漠,,突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要說忽陰忽晴,,那應該是女生才是,,他怎么也會這樣?
不,,不對,,他只是心情不好罷了!前面他說話還很正常來著,,只是后面突然就有點生氣了,!難道他生氣我問他期末考的事?還是我提到他家里人讓他不開心了,?
對了,,張鶴云說過,他家里沒什么人出沒,,雖然有錢,,但他好像人情淡薄,是不是因為家人忽視他,,不關心他的原因,?
這樣想,吳寒覺得能說通,,因為他性格孤僻,,這很大程度上和原生家庭有關。
吳寒終于不再難受了,,她好像找到了讓他們之間的關系好轉的方向,!
期末考試越來越近,吳寒可以分心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不得不抓緊刷題,,沖刺期末,。
偶爾放松一下,看向操場籃球場,,始終沒見到林煜寒的身影,,他好像變得更宅了,悶在教室里哪也不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會為那些物理題煩惱,,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使勁背那些英語單詞……還是,他還在生氣,!因為提到了他不想聽的人和事,。
對,還要謝謝林煜寒,,正因為他的出現,,沈蔓麗開始在他身上花心思,便沒時間來找吳寒的麻煩,。
沈蔓麗寫了幾封信石沉大海之后,后來聽張鶴云說,,她還沒死心,,以為是自己外形不完美,沒辦法吸引林煜寒的注意,。后來她開始減肥,,學化那種如同素顏一樣看不出來的淡妝,老師都沒法挑出毛病,。她還在衣服上花了不少心思,,特意跑了趟BJ,挑名牌衣服,、鞋子,、書包……就為了能和林煜寒匹配上一個檔次。
這些都是同在七班的張鶴云告訴她的,。沒事的時候,,她們倆會趁課間躲進那幾棵楊樹中間,說這些瑣事,。
張鶴云也問過林煜寒那么高冷,,是如何與吳寒相遇,并幫了她的忙的,。
這件事吳寒不想對任何人說,,便慌稱回家的路上掉了東西恰好被林煜寒撿到并還給了她,因此二人就算知道了對方,。
吳寒刻意用知道一詞,,就是想告訴張鶴云她跟他不熟,。
張鶴云好像知道了怎么回事一樣,瞇起眼睛偷笑,,還保證說:“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但是……關注林煜寒的人不少哦!”
吳寒感覺臉又要變熱,,趕緊辯解:“你不要誤會,,我是想答謝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沒有別的意思,!”
張鶴云怕她知道自己小心思已經泄露,忙說:“好好,,我知道,,我不亂說了!”
——
一到期末考,,學校里曾經熱鬧的球場就沒人扎堆了,,尤其是一場大雪之后,更是連一個人也看不到了,。
同在三班的趙止竟拿起凳子下的籃球,,在指尖旋轉著轉到楊非面前,問他一句:“出去玩不,?今天沒人搶地盤,!”
楊非正陷入一道題中,百思不得其解,,郁悶地騷頭,,見趙止竟拿球招引,頭都不抬指著窗外說:“你有病嗎,?能玩嗎,?滾~”
最后一個滾字拉了長音,充滿挑釁威脅,,趙止竟比了幾個將他暴揍的姿勢,,罵罵咧咧走開。
之后,,他又去找周至,,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話又問了一遍。
“大哥,,你別鬧了,,快考試了讓我安心做幾道題吧!你家有礦你能回去繼承家業(yè),,我家啥也沒有,,全靠我自己奮斗呢,!”
周至求饒道。
周圍有人噗嗤一聲笑了,,接著有人插話:“周至,,你家有肉店,考不好可以回去繼承肉店,!”
他脾氣好,,人憨厚,愛和他開玩笑的人多,,他聽了也不氣,,不做理睬,只是一個勁兒地催趙止竟趕緊走,。
白文旭最煩人家打擾,,他不敢去招惹。江浩晨家里人很看重他期末成績,,萬一考不好假期會不好過,,所以他這個時候格外用功。他雖笨但還知道臨陣磨槍,,現在去叫他,,他說不定會發(fā)怒。
趙止竟一般都是最后才想起吳寒的,。
這時候她最清閑。
平時的課好好上,,好好背誦,,認真刷題,期末的時候她就沒那么大壓力了,。
見到趙止竟時,,吳寒挺好奇的,平時他不怎么來她班上,,沒等趙開口,,她就先問:“你怎么來了?”
“走,,玩球去,!”
趙止竟明顯是閑的慌,調侃,。
“你傻吧,!弄一手泥!”
“打雪仗也行,,怪沒勁的,!”
吳寒回頭回頭看了看后墻上的表說:“下節(jié)課課間吧,!大課間時間長點!”
趙止竟本是玩笑話,,哪知吳寒竟一口應了,,沒辦法他趕緊回去通知楊非做好準備。
楊非一般這時候不愛動彈,,一聽打雪仗有吳寒,,他格外來勁,想起一直以來的屈辱,,動不動就對他動用拳腳兇器(書本),,現在正好借雪球發(fā)泄憤怒。
吳寒知道趙止竟一回去,,必然會叫楊非,,她心想應該把任曉月尹秋瑤喊上,讓他自己拈花惹草,,沒事到處撩撥,。
第二節(jié)課間,球場上聚集了十來個人,,六人組,,此外還有幾個周至拉來的站在吳寒一面的。
十幾個人也不說上去就開戰(zhàn),,還要先嗶嗶幾句,,分個幫派,宣個戰(zhàn)什么的,。一群人擱那一喧嘩,,教導主任知道了嚇得剛倒的水都沒顧上喝,趕緊拿了喇叭過去,。
等走到樓下,,一群孩子已經熱熱鬧鬧地玩起了打雪仗。他一把年紀,,光站在那嘆氣了,,說什么當年他也是這么過來的,這就是青春,,一去不復返什么的,,聽得路過的學生牙根發(fā)酸。
高二高三的路過球場,,見十來個人好不熱鬧,,紛紛駐足圍觀,有的還在旁邊給認識的人助威,,有的則干脆往里扔雪球,,逮誰砸誰,。
吳寒不經意間從人群中瞥到了林煜寒,他也在圍觀,。
他今天換了件白色羽絨服,,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吳寒突然想起了幾天前他生氣離開的畫面,,心里隱隱還有點心酸,。但是一想到他說的,和別人打成一片,、說粗話,、走路帶風,那才是她,,她突然心血來潮,。
如果我用我以我自己本來的面目,來重新認識你,,我算是我了嗎,?
想到這里,吳寒毫不猶豫跟他招了招手并大喊:“林煜寒,,一起進來玩,,很好玩的!”
想象中,,她動作輕盈流暢,,和她往常一樣,自信從容,,優(yōu)雅……
不成想,,剛想給別人留個好印象,“啪”地一聲,,一個大雪球砸進了她的嘴。
一扭頭,,楊非在一旁高興得跳了起來,。
“Nice shot!Yeah,!”
之后,,他跪在地上大喊。
本來想以一個非常優(yōu)雅曼妙的姿勢邀請總不太開心的林煜寒,,楊非竟讓她這樣丟臉,,吳寒頓時火冒三丈,團了一個巨大的雪球,,塞進楊非嘴里,。
就在她最終給自己報了仇,,并轉過身來準備接受自己邀人被拒的失望結果時,她發(fā)現林煜寒竟然進來了,,已經開始攏雪,,要團雪球。
太好了,,他加進來了,!他愿意融入大家了!他不再生我的氣了,!
吳寒心里的喜悅無法形容,。
她試著團了個雪球,在楊非趙止竟等人的“槍林彈雨”中閃躲并尋找林煜寒的身影,。
但是,,剛剛她一個邀約,明顯造成了誤解,,一時球場里進來好多人,。
好多人開始團雪球,對著吳寒楊非等人亂砸,。
林煜寒突然就站在了她這一邊,,誰砸吳寒,他就砸誰,!
看著林煜寒和周至徘徊在自己周圍,,給自己擋雪球,吳寒心里暖洋洋的,,心道男生果然都是這樣,,即便跟你生氣也會護著你,只因為和你熟,。
球場上更加熱鬧了,,雪球亂飛,白雪漫揚,,一群孩子穿梭其中,,追跑打鬧,玩得不亦樂乎,,幾個老師都站在一旁跟著教導主任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