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在暗,,我在明,,向來都是兵家大忌,。
陸軒林的心情略微有些煩躁,,此刻‘玄陽子’這三個字,,仿佛陰影一般籠罩心頭,。
這家伙到底是誰,?
為何改頭換面,,潛藏于捕快之中,,他究竟有何圖謀,?
緩緩掀開了車簾,陸軒林向外看去,。
眾捕快都是一臉疲憊地騎著馬,,根本看不出誰有異常。
王義安似乎看出陸軒林心中所想,,寬慰道:
“此人城府極深,,又怎么會如此輕易露出馬腳,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憂慮,,若是他想對你不利,,方才便是最好的機會?!?p> 苦戰(zhàn)苑杰后,,陸軒林狀態(tài)極差,若是玄陽子此時出手,,他必死無疑,。
但若是對方生性多疑,害怕自己留有后手,,最終選擇繼續(xù)隱忍,,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嘛!
陸軒林輕輕搖頭,。
內有豺狼窺視,,外有大道將亂,如今形勢逼人,我必須要盡快提升實力才行,。
苑杰方才曾說過,,靈氣復蘇,神門后裔之類的事情,,一定要找機會了解一下,。
轉眼間,馬車回到縣衙,。
簡單將傷員安置妥當,,王義安便早早宣布解散,只留下了陸軒林一人,。
“我先去找李縣尉匯報案情,,一會再去弄點酒肉,今日陪我喝上幾杯,?!?p> 陸軒林也沒有推辭。
王頭兒一向粗中有細,,喝幾杯不過是玩笑話,知道陸軒林氣血虧空,,弄點肉食幫他補補身體倒是真的,。
說罷,王義安便起身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陸軒林獨自一人,,于是他將注意力放在了胸口處的符號烙印之上。
今日情急之下,,他不但施展了紅霧能力,,還關押了一只六眼鬼嬰,所以他很想要知道當下‘詭迷宮’中到底情況如何,。
萬一那只餓死鬼脫困而出,,該如何是好?
今日他留宿縣衙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這里有鎮(zhèn)邪石碑的存在,,那東西說不定可以制衡鬼物。
可當一縷神識投入其中,,陸軒林卻倍感驚詫,!
只見‘詭迷宮’中,餓死鬼仍在不知疲倦地蹣跚而行,。
這‘詭迷宮’十分龐大,,蜿蜒曲折,四通八達,
而剛剛被收押的鬼嬰,,不知道是因為巧合,,還是別的其他什么原因,恰好出現在它的面前,。
兩鬼相對而行,,狹路相逢,不久后就要撞在一起,。
陸軒林竟然有些期待起‘兩鬼爭路’的后續(xù)戲碼了,。
很快,鬼嬰和餓死鬼皆是停下腳步,,
而迷宮似乎也在這一刻解除了規(guī)則的束縛,。
兩只鬼物的本能被瞬間釋放。
一團紅色的霧氣彌漫開來,,餓死鬼發(fā)出凄厲的嘶鳴,,
而那鬼嬰的六只鬼眼也變得色彩斑斕,直接鎖定了對方,。
這是力和術的對決,!
戰(zhàn)斗比想象中結束的要快上不少,餓死鬼雖然率先發(fā)動攻擊,,但是在鬼嬰操控的幻境之下,,立刻迷失了自己。
最終,,它竟然將自己活生生撕碎,!
而鬼嬰則是搖頭晃頭地爬了過去,然后開始大口啃食地面上的血肉和殘軀,。
“這便是鬼物之間的戰(zhàn)斗么,?”
陸軒林置身之外,仿佛造物主般看著兩者爭斗,,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很快,新的變化出現了,。
只見鬼嬰黑黢黢的皮膚上,,漸漸地向外滲出一層紅霧,
而它的嘴唇也裂開了一道大縫,,里面布滿了尖牙,,再加上額頭上多出的四只眼睛,那模樣看起來更加駭人可怖,。
“殺戮,,吞噬,再結合進化成為一種全新的鬼物?”
看著這只恐怖滲人的鬼嬰,,陸軒林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東西的恐怖程度,,遠超從前!
很難想象,,這樣的鬼物一旦從迷宮中脫困而出,,會造成何等嚴重的后果!
“必須要想辦法阻止它,!”
巨大的危機感在心中升起,,但陸軒林依舊保持了冷靜的思考。
目前尚有一則利好消息,,就是鬼嬰與之前餓死鬼的行動路線是完全相反的,。
這也就意味著距離它走出迷宮,需要在經歷幾次碰壁,,距離出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很快得出了結果,。
十天,!
自己還有十天的時間去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正思考時,,王義安哼著小曲回來了,。
“等不及了吧?”
陸軒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還好,?!?p> 很快桌上就擺滿了酒菜,。
“雖然老何這事情做得忒不地道,但念在同僚一場,,共事多年,,這第一杯敬老何,希望來世……算了,,哪有來世一說,。”
說罷,,王義安搖頭苦笑,,將杯中酒向地上一潑,又很快續(xù)上,。
陸軒林也舉杯道:“王頭兒,,我敬你一杯,若不是你將那石板贈我,我也沒了這保命手段,,這份恩情,,小子銘記在心?!?p> 他說的,,可是實打實的真心話。
要是沒有那神秘石板,,昨兒夜里他就徹底涼了,。
王義安擺了擺手,道:“此物與你有緣,,何況今日你也救我一命,,我們兩不相欠,莫要放在心上,?!?p> 兩人共飲一杯。
夾了?;ㄉ追湃肟谥?,王義安悠悠道:
“我已將案情卷宗呈報朝堂,只是其中內容稍作修改,,未曾提起你所做之事,,只說那苑杰被鬼嬰反噬,然后被齊斌趁亂斬殺,?!?p> 陸軒林立刻會意,王義安這是在保護自己,,若是提早暴露了自己能夠鎮(zhèn)壓鬼物一事,,怕是橫生不少事端,于是立刻道:“多謝王頭兒,?!?p> 王義安嘆了口氣,心有余悸道:“老頭子我生平辦案無數,,卻是頭遭遇到這神詭之事,,由此感受到何為人力不可及?!?p> 頓了一下,,他又忽地問道:
“你也看過《慶陽秘志》,今日苑杰曾提起靈氣復蘇,,便是這亂世之兆,,不知未來有何打算,?”
陸軒林嘆息道:“身若浮萍,命如草芥,,縱有千般打算,,也無濟于事?!?p> 我剛穿越過來,,家門剛認清,兜里銀子一共湊不上一兩,,身體里還藏著一只鬼,,我能有什么打算?
先隨波逐流吧??!
王義安沉吟道:“百年前的那次動蕩,也并未動搖慶朝根基,,非但慶朝,,其他六國也仍存于世,所以這詭道之事,,也并非沒有解決之法,。”
陸軒林眼中一亮,,道:“王頭兒,,您的意思是,朝廷馬上就會有所作為,?”
王義安點頭道:“咱們身輕言微,,尚可通過《慶陽秘志》知曉些許信息,所以莫要低估一國之力,,他們站高望遠,,絕對會有相應對策的?!?p> 陸軒林不禁點頭,,“甚有道理,?!?p> 王義安舉杯道:“可即便是朝廷出手相助,也絕不可能雨露均沾,,必先顧及大城,,這慶陽縣終究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所以此間事了,,我便請辭前往東陽城,,那里人口眾多,,必然更加安全,你也應早有打算才是,?!?p> 陸軒林猶豫片刻后道:“我會考慮?!?p> 若是能順利解除鬼嬰的危機,,為了弟弟陸小山的安全,他倒也愿意遷至大城,。
王義安見他心中有數,,也不再多言,想到自己風雨半生,,行將請辭歸家,,一時間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悵然,不知不覺又多飲了幾杯,。
陸軒林雖然身虛體弱,,但是折騰了這么一遭,胃口倒是很好,,當即大快朵頤起來,。
突然,一只信鴿從天而降,,落在院中,。
原本有些醉意的王義安看見這一幕,神色一凜,,放下酒杯,,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他從信鴿上取下一張密信,。
看完之后,,他抬起頭,神色有些古怪地說道:
“監(jiān)察使明早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