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ㄉ辖覧P.1）

　　一個僵在了門廊,，一個僵在了客廳,。

　　就這樣，無神的看著面前的彼此,。

　　足足長達(dá)十秒鐘的對視。

　　最后還是白太太打破了僵局,。

　　“誒,，鹿子，你倒是打聲招呼??？這算是家里來客人了哦?！?p>　　我僵硬地擠出平時面對其他學(xué)生的微笑,，向她招了招手：“你好……白鹿子同學(xué)。我是受聘而來的家庭教師,?！?p>　　她的臉上也掛上了不自然的笑：“啊……啊,！你好,，荷……荷老師?！?p>　　說出這個稱謂時,，她抵觸般的移開了視線。

　　“啊,，原來你們認(rèn)識啊,。”

　　年輕的母親興奮地拍了拍手,。

　　“呃……我們是同班同學(xué),。”

　　“那就更好了,！同學(xué)的話關(guān)系應(yīng)該挺好的吧,。”

　　“啊對對對,，算是挺好的哈哈哈……”

　　她在說什么胡話,？

　　“對……對啊?！?p>　　算了,，管它什么呢，總之附和最懂自己母親的那個姓白的,，一定沒壞處,。

　　“那你們先聊著，我下去取個快遞?！?p>　　哎哎哎，阿姨,，您別這就逃走了啊,。

　　還故意讓我和她“先聊著”，我可什么聊天的話題都沒有,。

　　作為客人的我又?jǐn)r不住她,，看看應(yīng)該也不想使情況陷入僵局的白同學(xué)會干什么。

　　“那你……快點回來,?！?p>　　哈？,！

　　看來身為女兒的她也沒有辦法,。

　　唉……那就只能表示禮貌了。

　　“阿姨路上小心,?！?p>　　——我說了什么呀？,！

　　主客立場完全顛倒了……

　　就只是取個快遞,，說這句干什么？

　　看來我的語言中樞也因為這令人措手不及的情況而崩潰了一半,。

　　目送她出門,，確認(rèn)腳步聲遠(yuǎn)去后。

　　像是事先約好一般,，兩個人同時拍起桌子,，用抬高了一倍的音量喊道：

　　“為什么是你啊,？,！”

　　默契出現(xiàn)在了奇怪的地方……

　　“你是女生，你先說,?！?p>　　“哈？,！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像個男的了,？！”

　　“啰嗦,，你快點,。”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家之前那個家教教的不好，我媽說要給我換一個,，約在今天見面——誰知道是你?。?！”

　　“我哪知道?。壳皫滋彀l(fā)了廣告,，有個家長說是要給孩子輔導(dǎo)下數(shù)學(xué),，我看離家近，而且同是高一,，學(xué)的東西差不多,，比較好教一點，于是就接了這個單子——誰知道是你??？！”

　　“現(xiàn)在好了,，學(xué)的東西不是差不多,。”

　　“——而是完全一樣,?！?p>　　同時低下頭長嘆一口氣——又是出現(xiàn)了奇怪的默契。

　　“不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你還做家教？,！”

　　“怎么,，不行嗎？我自己打工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就你這樣還做家教？”

　　“這句話聽上去在貶損我的人格……啊,，是,，只不過之前教的都是小學(xué)生或初中生。第一次接高中生的單子,，就碰到了你,，還真是不幸……”

　　“你來做我的家教，我才不幸……你學(xué)習(xí)還沒我好,，所以不接受你的輔導(dǎo),?！?p>　　“你媽把錢都轉(zhuǎn)了?！?p>　　“罵誰呢,？！”

　　她猛然抬起頭,，帶著飄逸的長發(fā)也揚了起來,，雙眼中出現(xiàn)慍怒。

　　——母親是她的地雷……嗎,？

　　“我說的是你的媽媽、您的母親,、令堂,！把錢都轉(zhuǎn)給我了，已經(jīng)認(rèn)可我了,?！?p>　　“我可沒認(rèn)可……你不會用了些手段把她的錢騙走了吧？”

　　“能這樣想也是天才……”

　　我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擺在她面前。

　　“喏,，這是和你媽……呸,！令堂的聊天記錄，你自己眼見為實,?！?p>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直接叫‘我媽’就可以了,?！?p>　　“稱令堂為‘我媽’？”

　　“別裝糊涂,?！?p>　　“是，小姐,?！?p>　　她接過手機，來回地上下翻動,。

　　目光從不屑逐漸轉(zhuǎn)到半信半疑,。

　　“啊，確實是……”

　　“對吧,？商量了好久的,?！?p>　　“你和她都是在打官腔誒，好熟練,?！?p>　　“求生需要啦?！?p>　　“看上去你好像很負(fù)責(zé)……”

　　“這方面你可以放心,。”

　　她頓了頓,，珍珠母色的雙眼眨了眨,，應(yīng)該在想其他的理由。

　　“……那,，那教學(xué)質(zhì)量方面,，我也不認(rèn)可！你學(xué)習(xí)還沒我好,，怎么可能教我,，讓我教你還差不多?！?p>　　她轉(zhuǎn)而以一種俯視的角度看著我,。

　　“你瞧不起誰啊,？,！”

　　“這是事實！”

　　可惡……她說的對……我無法反駁……

　　“所以我才會今天過來,，上一節(jié)試聽課,，上完之后再看效果好不好?！?p>　　“還挺專業(yè)的嘛……”

　　“畢竟肯定要先讓對方家長對教學(xué)質(zhì)量放心……你可別故意說我壞話,、砸我飯碗哦?！?p>　　我伸出手指,，擺在她面前。

　　“怎么可能??？！我向來都是認(rèn)真評價的,，認(rèn)真而客觀,。”

　　“意思就是你說我教的不好就真的教的不好嗎,？”

　　“是的,?！?p>　　“肯定得好迅速……”

　　“沒錯?！?p>　　她把兩手插在腰間,，得意地看著我。

　　“能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我也無法保證能教的好,。”

　　我用相似的話回?fù)簟?p>　　“意思是教的不好也有我的問題,？”

　　“嗯……不完全是,。畢竟你在班上是學(xué)霸，學(xué)習(xí)能力肯定沒問題,?！?p>　　由第十幾名來教前五名，教不會怎么能是她的問題呢,？

　　不過聽完我說的這句話，她也沒有露出像是被夸獎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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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在響,，應(yīng)該是白太太回來了。

　　白鹿子輕快地跑去開門,。

　　“啊,，我回來了。聊得很開心吧,？”

　　“其實并不怎么樣,。”

　　這會兒她說實話了,。

　　“啊,，鬧別扭嗎？”

　　“可能是認(rèn)識的人以奇怪的方式見面顯得有些尷尬,?！蔽已a充道。

　　“哦……沒關(guān)系,，熟起來就親切多啦,。”

　　誰要和你親切——她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我和她互瞪一眼,。

　　“那，阿姨,，今天來是來上試聽課的,，步入正題吧,。”

　　上完我要趕快走人,。

　　“嗯,，荷老師真是負(fù)責(zé)呢?！?p>　　“沒有沒有,，只是工作時會認(rèn)真一點?！?p>　　面對家長的夸獎,，我總是毫無抵抗力。

　　每次到這個時候我都會很開心,。

　　“那,，就到小白的房間去吧?！?p>　　“呃,，這次試聽課，家長是要旁聽的,。所以在外面客廳里上課應(yīng)該會比較好一點,。”

　　順便避免一下不必要的麻煩——職業(yè)生涯中,，我從來沒有進(jìn)過女學(xué)生的房間,。

　　瞟了一眼那個姓白的，她的眼睛在跳,。

　　“哦,，這樣啊，那就把茶幾當(dāng)課桌吧,。來,，鹿子，過來,?！?p>　　“啊，我也來幫忙,?！?p>　　三個人合力將茶幾上早已整理的井井有條的物品移到餐桌上——空的課桌更適合學(xué)習(xí)。

　　她坐在沙發(fā)上,，我隔著茶幾,，拿了個凳子坐在她對面。

　　相隔這么遠(yuǎn)面對面而坐,，也根本不會產(chǎn)生其他的心思,。

　　“這節(jié)試聽,，就講一下今天在學(xué)校上課的內(nèi)容吧，你的課本,？”

　　“在,。”

　　她把平放在沙發(fā)上的數(shù)學(xué)必修1置于茶幾上,，翻到今天的功課,。

　　“那，我就開始了,，由于已經(jīng)學(xué)過了,，所以可能會講的快一點?！?p>　　“好的,。”

　　應(yīng)該是白太太在,，我們說的話都不再帶了刺,。

　　那彼此間輕視的態(tài)度，暫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當(dāng)正常的上課吧,。

　　今天的教案有提前寫，所以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眼前的白鹿子，也好像是切換到了認(rèn)真的“學(xué)習(xí)模式”,。聽課時的神情,，應(yīng)該是和在學(xué)校時差不多的，眼里能看見求知的光,。

　　——在接受知識的過程中,，不管教的人是誰，她都是在認(rèn)真對待的嗎,？

　　啊,，她在舉手。

　　“嗯……請講,?！?p>　　“這里切線判定條件是三個中只要滿足兩個就行嗎？”

　　“是的,，需要教你證一遍嗎,？”

　　“嗯?！?p>　　她問了這節(jié)課最重要的知識點,。

　　——能主動推動課堂的學(xué)生,，真的不多。

　　雖然沒教過多少學(xué)生,，但還是要說,，我是第一次見。

　　半個小時講完了這個知識點,，這節(jié)試聽也就結(jié)束了,。

　　和我想的絲毫不一樣。

　　本以為她會打斷數(shù)次,，讓我根本下不了臺,。

　　至少根據(jù)上課前的那場鬧劇，我有過這樣的想法,。

　　實際上,，這節(jié)課的課堂互動，超出了我的預(yù)期,。

　　她問的問題,，比我之前教過的任何學(xué)生都要高效。

　　不愧是學(xué)霸啊,。

　　我甚至開始不理解她為什么沒拿過幾次第一,。

　　“真不錯啊，小荷,，講的好好,，和職業(yè)的教師有的一拼?！?p>　　首先是白太太的贊許,。

　　“您過獎了。不過,，真正的教學(xué)效果還是問問學(xué)生本人,。”

　　“鹿子,，覺得怎么樣呢,？”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迎接各種各樣的回答了。

　　“真的……很好,?！?p>　　從她櫻色的雙唇中說出這樣的評價。

　　“相比之前的老師,，講的要系統(tǒng)的多……而且真的很透徹,。”

　　“我在旁邊聽著也是這樣想的，很不錯哦,！”

　　白太太與白鹿子的雙重攻擊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啊……謝謝?！?p>　　曾經(jīng)教其他的學(xué)生時,，也聽到過類似于這樣的話。

　　不過現(xiàn)在我的面前是真正的學(xué)霸和她的家長,。

　　有些不可思議,。

　　“那之后就請荷老師繼續(xù)輔導(dǎo)你吧，鹿子,?！?p>　　她低下頭，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眼,。

　　“……嗯,，好的?！?p>　　--------------------

　　“啊,，都七點了?！?p>　　白太太抬頭看了一眼表,。

　　“小荷——這樣叫你沒問題吧——都不早了，還沒吃飯吧,？”

　　“啊,，是?！?p>　　“那就留下吃晚飯吧,，你的家也不遠(yuǎn)嘛?！?p>　　“謝謝阿姨，不過我就不打擾……”

　　“沒事沒事,，反正多做一人的量也沒有什么影響,，留下來吃吧?！?p>　　我把救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白鹿子,。

　　“我媽都說了，你就接受吧,，我也攔不住她,。”

　　真是死局……

　　“那就承蒙關(guān)照了，謝謝阿姨和白同學(xué),?！?p>　　“我去做飯，你和鹿子就繼續(xù)在客廳聊一聊吧,?！?p>　　白太太系上圍裙，走進(jìn)廚房,。

　　又是這像是刻意制造出來的,、所謂的“聊一聊”時間。

　　不過,，有件事一定要和她說一下,。

　　“謝謝你能幫我對令堂說些好話，我才能繼續(xù)打這份工,?！?p>　　“不是什么好話，是事實,?！?p>　　“誒？”

　　我此時的表情,，一定很詫異,。

　　“你教的……就是那么好?！?p>　　“這算是……獲得你的認(rèn)可了,？”

　　“那當(dāng)然，我的認(rèn)可又不昂貴,?！?p>　　她理了理頭發(fā)，抬起頭,。

　　“不過有一說一,，這節(jié)課真的是我上過的最有收獲的一對一——可能是今天也才學(xué)到吧，剛好補了一下知識漏洞,?！?p>　　“今天課上數(shù)學(xué)老師講的也很好啊，只不過是另一種教學(xué)風(fēng)格,?！?p>　　“總之我是聽不太懂他講的?！?p>　　“這樣啊……”

　　我擦了擦剛才講課時淺出的汗,。

　　“學(xué)費是……五千？”

　　她應(yīng)該是想起了之前看過的聊天記錄、

　　“啊,，是的,。”

　　“五千是……一周,？”

　　“是一個月,。”

　　“一個月,？,！”

　　“對，三十天,，三十節(jié)課,。一對一，按照我自己的規(guī)則,，課時下限2個小時,，無上限——教會為止?！?p>　　她的表情呆滯了,。

　　“那也就是說……”

　　“一個小時最多才八十多塊錢?！?p>　　“天吶……”

　　“怎么,，還嫌貴嗎？”

　　“沒有……之前請的家教都是一小時將近三百的,?！?p>　　“我就一個高中生，不可能收費那么高,?！?p>　　“不是……你不賺錢的嗎？”

　　“維持生計就好,?！?p>　　“你當(dāng)什么家庭教師啊，去那些補習(xí)機構(gòu)賺的不比家教多,？”

　　“太多的孩子我不太會應(yīng)付的,，就教一個人把ta教好，我就已經(jīng)滿足了,?！?p>　　“好清高……”

　　“是吧,？我還是想多被稱贊一點的,。”

　　“自戀……”

　　“你說的也沒錯?！?p>　　“還挺有自知之明,。”

　　酸言酸語的交流讓人火大又生氣不起來,。

　　“小荷,，鹿子，來吃飯了,！”

　　白太太從廚房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對話,。

　　“哦?！?p>　　她應(yīng)著,，站起身來。

　　“走啊,，吃飯啊,。愣著干什么？”

　　在以俯視的角度看向我,，像是彼此間已無比熟悉般在招呼著,。

　　真是的，哪有家里來了其他男生還這么自然的啊……

　　如果她也沒有把我當(dāng)正常的異性,，那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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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我坐在白太太的旁邊,，與白鹿子相對,。

　　“你小心點我媽，她估計會把你當(dāng)一個新玩具的,?！?p>　　——這是吃飯前她向我叮囑過的。

　　很可怕嗎,？我是不太害怕任何的母親的,。

　　天色晚后，學(xué)生的家長留我吃飯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

　　不過,，因為毫無交集，我從未想過會和那個完美存在白鹿子的一家一起就餐……

　　先看一下就餐的內(nèi)容吧,。

　　面前擺放的是很鮮艷的咖喱,，看起來應(yīng)該是傳統(tǒng)派的雞肉、洋蔥,、土豆,、胡蘿卜的組合,，蒸的熱騰騰的米飯，霧氣氤氳,，讓人食欲大增的那種感覺,。

　　“真是抱歉，小荷,，沒有提前準(zhǔn)備的很好,，只有咖喱的話好像有點簡陋呢?！?p>　　“不會的,，謝謝阿姨，這樣已經(jīng)足夠了,?！?p>　　她摸摸我的頭，我以笑回應(yīng),。

　　無意間看向?qū)γ娴陌茁棺印?p>　　她的眼神……好奇怪呢,。

　　像是在欣賞別人玩弄寵物時的眼神。

　　不過確實,，白太太比其他的家長要對我親切一點,。

　　我對摸頭不介意，因為自己的母親也喜歡薅我的毛,，所以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這樣的原因,。

　　作為主人的兩位已經(jīng)動起了筷子，我就這樣僵著也不好,。

　　那就——開吃吧,。

　　“誒誒誒謝謝阿姨謝謝阿姨……”

　　我急忙地重復(fù)著這句話，因為白太太在以快出殘影的速度給我夾菜——應(yīng)該是以為我在別人家吃飯放不太開,。

　　雖說確實如此,。

　　“來嘛，放輕松,，不用拘謹(jǐn)?shù)?，多吃點。小荷,，看你那么瘦的,，多吃一點?！?p>　　難道母親在愛給小孩子夾菜這一點是全國統(tǒng)一的嗎,？

　　尤其是來到家做客的小孩子。

　　但我是來做家教的啊,，也不是小孩子……

　　盡管并沒有讓我感到不自在,，看著堆得滿滿的碗,，我還是皺了皺眉。

　　“噗嘻……”

　　在我對面的白鹿子,，此時放下筷子，小聲地竊笑,。

　　不來解救我就算了,，還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她把聲音壓低,，用手擋在嘴邊,，向我說：“飯前都給你說過了……現(xiàn)在知道了吧……”

　　“確實是領(lǐng)教到了?！蔽乙驳吐暬卮?。

　　喜劇過后，便是一段安靜的吃飯時間,。

　　“家里來客人了,，老白他不在，真是可惜了,?！?p>　　“我爸他在這樣的場合也沒什么意思?！?p>　　母子二人的對話有些深意,。

　　“嗯……這么晚了，白叔叔還沒回來,，是加班嗎,？”

　　“他一直在出差，這會在BJ吧,?！?p>　　白鹿子的聲音中失去了飯桌上愉悅的氣氛。

　　看來這樣的話題不是很好,。

　　我又是踩到地雷了,。

　　“年底回來?！?p>　　她又加上這一句,。

　　然后眼中重新充滿之前珍珠母色的光鮮。

　　……年底,，現(xiàn)在是五月底,，也就是說，直到將近七個月后,，白先生才能回家,。

　　真是的,，荷洛伊，你又在多管什么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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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后,，白太太拒絕了我要幫忙洗碗的請求。又留給了我們“聊一聊”的時間,。

　　我和白鹿子一人坐在沙發(fā)一頭,，相隔了三米之遠(yuǎn)。

　　不知怎么引起“聊一聊”的話題……

　　“那……如果你們家能接納我的話,，我就收錢了啊,。”

　　我打開微信,，切到白太太的聊天窗口,。

　　“用‘接納’這個詞搞得像是我家要收養(yǎng)你一樣……”

　　“怎么，你還想讓我當(dāng)你堂哥,？”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帶著厭惡的目光向我射來,。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玩笑開得沒大沒小,，真是討厭,。”

　　還不是你把話題引到這樣奇怪的地方——這句話我沒說出來,。

　　“等等,，你沒收錢嗎？”

　　她突然問道,。

　　“對啊,，畢竟只有試聽滿意了才能正式開始教學(xué)?！?p>　　“官腔……”

　　“不然的話如果不滿意還要退錢,，麻煩死了?！?p>　　“你講的這么好,，難道還會有人不滿意嗎？”

　　“總得讓對方放心一點——又不是所有人都會給我這么高的評價,?！?p>　　“嗯……”

　　她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我按下手機上的“確認(rèn)收款”,，然后就是輕快的音效與小動畫,。

　　“好，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正式成為這里的家庭教師了,。這個月，請多指教,?！?p>　　“請多指教，姓荷的,。”

　　“嗯,，我們現(xiàn)在是師徒關(guān)系,，所以你應(yīng)該叫我‘荷老……”

　　“滾?！?p>　　她拿拳頭砸在我肩上,。

　　“喂，要尊師重道啊,，姓白的,。”

　　“死都不要,?！?p>　　“好好好，玩笑,，玩笑……同齡人用這樣的稱呼也太膈應(yīng)了,。”

　　“你還有臉說……”

　　這個家,，就是這個月我所工作的地方,。

　　如此別扭的新學(xué)生，應(yīng)該會很辛苦吧,。

　　看來今晚得重寫教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