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火燒長社
長社城中,,漢軍的形勢遠沒有外界猜測的那么危險,。雖然外有眾多黃巾圍城,底層的將校有些慌張,,但統(tǒng)軍的高級將領(lǐng)卻心中有數(shù),,長社并非死地。
皇甫嵩作為漢末第一名將,,退保長社與其說是被黃巾所逼,,不如說是有意選擇。
長社城出北門幾里就是洧水,,洧水與長社北門之間的地帶過于狹長,,黃巾軍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地帶進行扎營圍困。
如果在這個地帶背水扎營,,受地形所限無法放置太多兵力,,極易受到城內(nèi)漢軍的攻擊,而其他位置的黃巾軍也很難及時救援,。
因此黃巾圍城只能圍三面,,是沒法把城池徹底圍死的。如果真的接戰(zhàn)不力,,犧牲部分斷后兵馬,,皇甫嵩有把握把大部分兵力帶回洧水之北。
皇甫嵩和朱儁所率領(lǐng)的這批兵馬,,雖然成員是北軍五校,、三河騎士和洛陽附近良家子組成,,兵士的素質(zhì)很好,但成軍時間太短,,離真正的精兵還有很大的距離。
按照皇甫嵩的設(shè)想,,這只兵馬應(yīng)該先訓練個兩三個月,,再出兵作戰(zhàn)才是正理。只是洛陽那位天子,,年輕焦躁,,根本沒有耐性等待。
兩人手下的這只兵馬剛剛集結(jié)不足一個月,,就不得不在朝廷的逼迫下,,倉促出兵。
皇甫嵩和朱儁是平級關(guān)系,,二人各領(lǐng)一軍,。朱儁是揚州會稽人,寒門郡吏出身,,十年前參與了臧旻平定會稽許昭造反的戰(zhàn)事,。幾年后,又憑借這次平叛中的功績,,被委任為交州刺史,,平定了交州梁龍的叛亂。
可以說,,朱儁此前的軍事生涯,,都是在指揮臨時征發(fā)的州郡兵,進攻烏合之眾的小反賊,。從來沒有真正指揮過邊軍這種真正的精銳兵馬,,也沒有指揮過幾萬人的大型會戰(zhàn)。軍事經(jīng)驗,,在三位中郎將中是最弱的一位,。
而且朱儁性格剛強,作戰(zhàn)勇猛,,在帶領(lǐng)兵士出關(guān)之后,,上來就與黃巾軍正面交鋒,才被波才憑借人數(shù)優(yōu)勢擊敗,。
皇甫嵩是將門之后,,在北疆與胡人征戰(zhàn)多年,比朱儁要能沉得住氣,。他把兵敗的朱儁接引進長社,,三萬多兵士憑城而守,,實際上正是在用黃巾來磨練捶打手下的兵馬。
長社與外界的交通從來就沒真正斷絕,,曹操帶領(lǐng)的五千援兵也早就到了長社幾十里外,,并與皇甫嵩取得了聯(lián)系。
這五千援兵隨時可以渡過洧水,,從沒有被圍的北門進入長社,。只是城內(nèi)實際并不危急,兵力十分充足,,這些援兵進城,,并沒有什么作用,皇甫嵩干脆就讓曹操在洧水對岸駐扎,,等待戰(zhàn)機,。
丁寬擊敗彭脫,收復(fù)陽翟之后,,波才一邊分兵給彭脫,,一邊加緊攻擊長社,皇甫嵩就判斷出外圍必然有重大變化,,心中更為篤定,。
幾日之后,丁寬處的軍情從洛陽傳來,,皇甫嵩就知道漢軍其實已經(jīng)獲得了戰(zhàn)略優(yōu)勢,,只是需要等待契機,把城外這些黃巾一舉擊破,。
這些天,,皇甫嵩一直在耐心觀察城外的黃巾軍大營,尋找進攻的契機,。
只知道陣前搏殺的將領(lǐng)只能算猛將,,能夠把地理、天氣等很多其他因素利用起來,,化為自身的優(yōu)勢,,才是名將。
此時已是五月下旬,,酷暑已至,,加上天氣干旱,很長時間沒有下雨,,城外荒地上的野草和河邊的蘆葦蕩都被曬的枯黃,。
而波才雖然有些軍事天賦,但畢竟是野路子出身,,并未注意到這種事情,。只是讓人略微清理了一下營中的野草,,方便通行即可,連營內(nèi)都沒清理干凈,,別說營外的野地了,。
看到這個情況,皇甫嵩就知道這是用火攻的好機會,,不過要用火攻必須等待天時襄助,。
所謂風助火勢,要想縱火必須有風,,而且必須考慮風向。
黃巾軍都駐扎在長社城的南面,,而夏季大多數(shù)時候的風向都是東南風,,在這種東南風下,要放火除非是穿過黃巾軍的大營,,從南面放火才行,。
因此皇甫嵩等待的是西北風,雖說夏季風向以東南風為主,,但并不是沒有西北風的,,而且只要是西北風一般就都是大風。用后世的科學解釋,,夏天的西北風,,就是北方的強冷空氣南下。
皇甫嵩等的就是這種天氣,?;矢︶栽缇徒倘祟A(yù)備好了引火之物,并把作戰(zhàn)計劃通報給了朱儁,。
朱儁對這個計劃是將信將疑的,,那時候又沒有天氣預(yù)報,啥時候來西北風根本無法預(yù)知,,只能被動等待,。而且這個計劃最大的風險也是天氣,如果西北風來之前,,先來幾場大雨,,這個計劃就會徹底胎死腹中。
只是前面朱儁敗了一陣,,在皇甫嵩面前就有點底氣不足,,加上他除了猛沖猛打,也提不出其他的策略,,只好耐下心來,,先看這計策能否成功,。
還真是天公作美,持續(xù)多天的高熱之后,,還真的開始刮起了西北風,,在這陣西北風帶走了夏日一絲燥熱的同時,也給了朱儁驚喜,。
感受到西北風起,,朱儁就帶著親信的司馬孫堅趕來皇甫嵩的軍中。
此時,,皇甫嵩正登上高處,,感受風力,看到朱儁前來,,哈哈大笑“公偉(朱儁字),,天助大漢,今夜必有大風,,正是出擊破敵之時,。”
朱儁也異常興奮,,此前敗了一陣,,令他郁悶不已,如今終于可以一雪前恥了,。
孫堅在一邊趕緊大聲請戰(zhàn):“堅愿為前部,。”
當夜夜半之時,,長社城關(guān)閉一個多月的西門和南門悄然打開,,各有一隊千人兵士,身負縱火之物,,向敵營外圍摸去,。
古代很少有在夜間進行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但常有劫營之舉,,就是因為,,劫營之時所點燃的火光,可以為進攻方提供足夠照明,。
此時大風陣陣,,摸到敵營邊緣的兵士,在上風口,,一經(jīng)點燃雜草,,大火就轟然燃起,并迅速順風向前燒去。
立在城頭的皇甫嵩和朱儁看到城外火勢,,互一點頭,,朱儁拔出腰間佩刀,向城外一揮,,“全軍出擊”,。
早已在城門附近列隊等待的漢軍士兵迅速魚貫出城,向著三里外的敵人大營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