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赫連歡與華澤蘭收拾好便出了門,她還是披了白狐裘,掩飾自己的面貌。
華澤蘭叫來一輛馬車,道:“表妹一路奔波辛苦了,,我這便帶你回家。”
赫連歡輕輕點了點頭,,隨后便隨之上了馬車。
等上了馬車之后,,華澤蘭不禁問道:“接下來你要怎么做,?”
赫連歡攏了攏身上的衣袍,不答反問道:“你現(xiàn)在身邊還有多少人,?”
華澤蘭頓了頓,,最后還是覺得二人既然合作,便當(dāng)坦誠相待,,于是便回道:“一小半都追出帝都了,,去找那馬車的下落,,其余留在帝都的,不過百人,?!?p> 她之所以找上了赫連歡,就是因為憑她一己之力難以成事,,可是她沒想到赫連歡竟會孤身一人前來,,不禁有些擔(dān)憂??珊者B歡卻點點頭道:“差不多足夠了,。”
“你有什么打算,?”
“昨夜我細(xì)細(xì)看了帝都的布防圖,,除卻宮中防衛(wèi)森嚴(yán),便是刑司人最多,,且那處是蕭琮親自掌控的地方,,算是塊硬骨頭?!?p> “除此之外,,帝都京郊駐守了大批軍士,但他們倒不足為懼,,因為他們從接到消息到趕來皇宮,,從地圖上看,最快也要一個時辰,?!?p> “還有就是京兆府,會在宵禁時巡街,。你昨夜說他們一般戌時巡街,,一直到次日寅時才會回去,那我們就避開這段時間,,也省些心力,。”
赫連歡在馬車上給華澤蘭分析了當(dāng)前局勢,,卻沒有說她的打算,,只是最后道:“事不宜遲,咱們就定在今夜,,等回去我再同你商議具體細(xì)節(jié),。”
華澤蘭點點頭,,雖是在馬車?yán)?,但街上卻是不便說太多,。
帝都,皇宮,。
墨清川穿著常服就入了宮,,而后直奔皇帝寢宮。如今已經(jīng)快入夜了,,他此舉分明不妥,,但卻無人阻攔。他來到宮門前,,甚至都沒有下馬車,,反而疾馳而入,守城士兵都有些詫異,,以往這位墨大人很知分寸,,從不會做出這等逾矩之事。
如今已經(jīng)快要入夜,,宮中四處燈火通明,。墨清川疾步走來,守宮的侍從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我要見陛下,,快!”他拉住一侍從的衣袖道,,話語中滿是焦急,。
“陛下還在御書房?!笔虖倪B忙回道,。
“好?!闭f罷竟也不讓人帶,徑直自己去了,。
墨清川來到御書房,,果然見其中燈火通明。
他頓了頓,,還是決定先在外面等候通傳,,到底是不一樣的……
不一會,內(nèi)侍領(lǐng)著他進去,。他簡單行了禮,,而后抬頭望向書案前的人。
一身赪紫色常服,,在燈光下更加幽深暗沉,。他聽到開門聲,,慢慢抬起頭,也隨之放下了手中的筆“你怎么這時候來了,?”
墨清川急忙道:“陛下,,出事了?!?p> 那書案前的人頓了頓,,似乎早在預(yù)料之中,只不過比他料想得早了些時候,,看來,,她此番是真的怒極了,也難怪,,那畢竟是她現(xiàn)存于世的唯一親人了,。
他起身,來到墨清川面前,,屋內(nèi)燭火明滅,,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那她現(xiàn)在去了哪里,?”
墨清川回道:“就在剛剛,,她坐著馬車去了帝都的乾坤觀?!?p> 墨清川面色十分難看,,雖說他一早便命人留意,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赫連歡已經(jīng)入城,。
他很不解,,其實當(dāng)時已經(jīng)派人盯緊了赫連歡,甚至她坐的馬車車夫都是她的人,,明明聽到她說要避開京兆府巡視時間再動手,,誰知入夜后卻突然沒了對方的蹤跡,直到剛剛才聽人報那穿著白狐裘的女子上了馬車,,目的地竟然是乾坤觀,。
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讓他實在猝不及防,,這才突然意識到赫連歡竟是早知自己無法隱藏蹤跡,特意來誆他的,。而后不等他再做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出了事……
他聞言倒是一愣,接著問道:“她去那做什么?”
墨清川剛要回答,,便聽外面的侍從道:“陛下,,付大人求見?!?p> 這位付大人便是如今的京兆府府衙,,負(fù)責(zé)京城的巡查和刑訴,配合刑司行事,。他們前腳才說赫連歡去了乾坤觀,,京兆府府衙后腳便來稟報,她動手的速度快得讓人心驚,。
“讓他進來,。”話音剛落,,那位付大人就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然后二話不說就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臣無能,!乾坤觀突發(fā)大火,國師大人她,、她已葬身火海?。 ?p> 墨清川大驚,,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口,,怒斥道:“怎么回事?,!為何會突然起火,?”
“清川,放開他,?!蹦宕ㄟ@才不甘心地松開他,捏緊了拳,,恨恨道:“赫連歡……還是遲了一步,!”說罷深吸了口氣,問道:“那如今乾坤觀火勢如何了,?”
府衙長嘆道:“我們本派人第一時間就去救火了,奈何突然出現(xiàn)一批身份不明的人阻攔,,幾番纏斗下才失去了最佳的救火時機,。如今……乾坤觀已然淪為一片廢墟了……”
“那批人呢?有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墨清川開口問道,,心中焦急萬分,。也不知他們是怎么躲過層層巡視埋伏在帝都內(nèi)的,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赫連歡此行行事手段凌厲,,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府衙連忙道:“臣已派了人去搜,,只是……暫無所獲……”說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去看上首那位君王的神色,,卻只見他面色平靜地坐在書案前。府衙連忙收回目光,,而后便聽他們陛下開了口:“我是知曉她的本事的,,你們找不到實屬意料之中,便讓刑司的人也去找找吧,?!?p> 皇帝下了命令,墨清川也不在說什么,,而是道:“陛下,,我親自去一趟刑司吧?!?p> “也好,,有消息及時來報?!?p> “是,。”
待二人離開御書房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去,。墨清川領(lǐng)著京兆府府衙直奔刑司,在漆黑的夜色中穿行,,一直到了刑司,,才有了些微弱的光亮。原本這個時辰,,帝都是非常熱鬧的,,但今夜出了乾坤觀的事,已經(jīng)全城戒嚴(yán)了,。
如墨夜色中,,刑司與京兆府軍士一齊出動,帝都城門緊閉,,整個帝都籠罩在一種壓抑而緊張的氣氛中,。與外面相比,倒是宮中顯得更加平靜。
等眾人離去后,,掠影從暗處現(xiàn)身,,擔(dān)憂道:“主上,赫連歡此行的目的一定是您,,屬下要不要將元子寧他們都叫回來,?”先前從宮里離開的馬車,便是元子寧親自帶人護送出去的,。但此番掠影覺得,,比起那邊,很明顯帝都更危險,。
但他卻搖了搖頭道,,“不用……”而后頓了頓,吩咐道:“你們也不用守著我,,去保護好母后,。”
掠影一聽便反駁道:“不可,!主上,,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您,屬下怎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但是他卻異常執(zhí)著,仍道:“我殺了她父侯,,只怕她也要拿我母后泄氣,,我做的事,怎能連累母后呢,?”
掠影聞言也不說話了,,但眼中的擔(dān)憂卻是藏不住的,猶豫半晌,,只得咬牙領(lǐng)命:“主上放心,,屬下必護太后周全!”他說罷便又隱沒與暗夜中,。
房中火燭明滅,,只剩下了他一人,來到御書房窗前,,對著凄清的夜色輕輕一嘆,,隨后回到了書案前,重新提筆,。
待夜色將近之時,,有侍從在門外稟報:“陛下,,洛大人求見?!?p> 他放下手中的筆,微微一愣,,洛九天明明已經(jīng)離開帝都了,,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轉(zhuǎn)而又想到,,很可能是得知了帝都有變,,這才中途折返。
想著一會也差不多要到上朝的時候,,于是對外面的侍從吩咐道:“知道了,,讓洛大人去宣正殿吧,朕在那見他,?!?p> “是?!蹦鞘虖念I(lǐng)命退下,,外頭重新歸為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