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離婚當晚,見義勇為打架被前夫撞見,!就算她阮棠是個編劇,,也想不出這種狗血劇情……更別提她救的人是前夫的白月光!
——
衛(wèi)衣沒有兜,,離婚證在手里生生攥了一天,,原本硬挺的紙殼被揉得皺巴巴,像下雨天的爛咸菜,。
簽字蓋章,,那人甚至都沒到場,半點惋惜都沒有,。本來就是合約婚姻,,交易就是拿錢辦事,現(xiàn)在錢事兩清,,自己沒立場不依不饒,,揣著張廢紙也沒用,阮棠順手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上午剛離,,一股腦走得急,家當全落在柳宅了,,她在街上游蕩一天下來,,眼下手里就只有個快關(guān)機的手機。
寒風瑟瑟,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
嘖
凈身出戶
阮棠把踹了一路的易拉罐踩扁,,抄近路去學校后巷,,打算翻墻進宿舍,湊合一晚,。
這條巷子背靠京大南門,,地段位置卓越,但礙著地權(quán)分配有沖突,,一直沒整修,,里邊臟亂差,彎彎繞繞的連路燈都沒有,。
學生私自翻墻溜號的重災區(qū)
女生宿舍和巷子一墻之隔,,墻外有棵歪脖子樹,樹杈歷經(jīng)踩踏,,關(guān)節(jié)處被磨得反光,。
巷角深處伸手不見五指,阮棠踩上樹杈正要翻墻,,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一聲短促的驚叫,,隨后是悉悉簌簌的摩擦聲,空氣中漫過來一股劣質(zhì)的酒精味,。
小孩兒的叫聲,?
不對勁。
阮棠矮身撿起一塊磚頭,,貼著墻根,,朝聲音來源摸過去。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一個白裙女孩被幾個黑影壓在墻邊上下齊手。
男人抑制不住興奮地低吼:“快快快,,扒裙子,!”
嘶啦!
女孩腰間的裙子被撕開,,巷子里的喘息聲一下變得雜亂了,,粗重得像鬣狗看見了鮮肉。
“干你個浪貨……”
“唔,!唔……”
矮胖男人伸手摸了一把,,突然身后一道人影閃近。阮棠一個反關(guān)節(jié)把他上半身按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力氣不大,,制不住男人,,半點沒給他反應的時間,揚起板磚就往他頭上招呼,。
啪的一聲,,像拍蒜一樣,那人就軟在了地上,。
偷襲成功,,全程不超過五秒。
“誰,!”
側(cè)面的高影子反應很快,,趁‘偷襲的’還沒起身,就著手上的啤酒瓶敲在對方左臂上,,瓶身爆裂碎開,,在幽深的巷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阮棠手里的磚頭應聲落地,。嘶,,她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抬腿朝那人襠下猛踹出一腳,,把人蹬遠了些,,她才退后擋在女孩前面,把手機塞給她,,吼道:“快叫,!”
女孩嘴上失去鉗制,眼淚狂飆,扯開嗓子尖叫:“啊啊??!”
“特么的!我***,!”
身后又呼來一陣勁風,流氓打架不計后果,講究先下手,,下死手。一管鋼筋掄下來,,阮棠背上生生挨了一下,,發(fā)出‘空(kòng)’的一聲,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立馬轉(zhuǎn)身握拳,,鼓起中指指節(jié),使盡全身力氣沖那人的太陽穴上連揍幾拳,,直到對方卸了力,。
隨著人啪嗒倒地,尖叫也停了,場面突然陷入了沉默,,月光仿佛失去了亮度,,兩眼一抹黑。
絕對的安靜反而讓人感覺不安全,,阮棠又撿起那塊磚,,預備一有東西靠過來,就賞他一板磚,。
“誒呦……”
也不知道警惕了多久,,除了混混變著調(diào)子的呻吟,四下還是寂靜,。
沒有同伙,?
就在她放松警惕時,身后突然射過來一束強光,!她眼光一凜,,拎著磚猛地轉(zhuǎn)身,險些拍上去,。
“別,!”
女孩舉著手機電筒哆哆嗦嗦,明光里,,她一身的墻灰,,腰間的裙子撕爛了,白絲內(nèi)褲亮得耀眼,。
“快走,!”,阮棠轉(zhuǎn)眼掃了掃周圍,,把自己的黑衛(wèi)衣脫下來丟給她,,拎著板磚往巷外走。
沒走幾步,,那女生追上來,,一手摟住她的整條胳膊,一手匝著她的腰,,恨不得掛在她肩膀上,。
“嘖,你別捆著我,,快跑啊”
“我腿軟……”
女生灰撲撲的臉上躺著兩道筆直潔白的淚痕,,有種不合時宜的滑稽,阮棠給她抹了把臉:“你別怕”
阮棠被她拖得走不快,,索性提著她往外走,。當務之急是快報警,,去有光人多的地方。
兩人像掉下窩的鵪鶉,,一瘸一拐地往外撞,,眼看著再轉(zhuǎn)個角就能出巷子了,但地上投來一個黑影——有人在往巷口里走,!
不只是燈光的原因,,這個影子很長很挺拔,節(jié)奏慢但步幅大,,自帶一種極強烈的壓迫感,。
對方是個高大的男人。
同伙,?,!
阮棠心跳驟然上升,她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勾腰站定,,攥緊了手里的磚頭。
這時巷口傳來一陣質(zhì)問,,聲音清朗,,帶著薄怒:“人呢,我讓你們保護她,,你倒……”
這聲音明擺著是在罵人,,語氣又臭又沖,但有種強勢的安全感,,驅(qū)散了周圍地黑暗和威脅,。
柳怡江?
保護誰,?來找我的,?是來找我的吧?不是離婚了嗎,,不是讓我滾嗎,干嘛還派人跟著我……
這聲音太熟悉了,,阮棠像卸了擔子,,滿心的害怕全消失了,控制不住的思緒亂飛,,反而生出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猶豫,。
“哥哥!”
突然,,那女生猛地沖出了拐角,。阮棠沒反應過來,,順勢被她抱著手臂帶了出去。
巷口路燈下立著一個熟悉的青年男人,,正在訓斥保鏢,,剛想發(fā)火,被那聲‘哥哥’喊得朝這邊望過來,。
他好看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愣怔,。
阮棠顯然也沒跟上事態(tài)發(fā)生的節(jié)奏。
一見到光,,那女生就甩開阮棠的手臂,,梨花帶雨地撲進男人的懷里,手捂著胸口,,嬌滴滴地哭:“嗚嗚嗚,,你怎么才來,我的裙子都被撕破了……”
柳怡江被她匝住腰,,也回了神,,見她這一身被糟蹋的破裙子,僵著手摟住懷里人的肩膀,,把她往懷里按了按,,臉上毫不遮掩的全是心疼。
見狀,,好幾個黑衣保鏢自覺地沖進了暗巷,。
只剩阮棠和燈下抱著的男女
巷口的路燈亮得刺眼,讓人不想靠近,。
那兩人抱在一處,。女的長眉弱肩,身材窈窕,,就算這么狼狽,,也擋不住渾身優(yōu)雅矜貴的氣質(zhì);柳怡江更是修長挺拔,,黑色長風衣,,一只手揣在兜里微垂著,勾勒出一把性感的腰線,。
“哥哥,,我,我……”,,女生一直埋在男人懷里小聲哭訴
不是來找我的,,來接情人的,阮棠往后縮了縮……原來一項傲慢的柳公子也有溫柔多情的一面,,早上離婚,,晚上就抱上了新歡,,真真是蜂圍蝶繞眾星捧月郎情妾意……但當著前妻的面是不是該收斂一點。
阮棠撇開臉,,端著左手站在巷口的陰影里,,拼命半天,結(jié)果救的是前夫的情人,,還要見證人家小情侶摟摟抱抱,,真是晦氣透了。她也不想杵在這兒看,,但打架的時候把手機遞給了那女的,,這會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襯衫肩膀被撕了個洞,,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身后是黑黢黢的暗巷,正傳來慘烈的哀嚎,,幾個流氓陸陸續(xù)續(xù)被押出來——
“老總,,老總別打……”
“艸啊,老子腿斷了……”
下雨了,,好冷,。
街道飄起薄薄的雨霧,阮棠盯著馬路牙子,,沉默良久,,她的眼睛也慢慢變得像街道一樣朦朧。她左臂摔折過沒好全,,剛剛又被人掄了一個啤酒瓶,,吃力過猛,端久了,,又脹又癢,,隱約泛著細細密密的痛。
“嗚嗚,,同學,!幸好有你及時出現(xiàn)!”,,一把帶著哭腔的軟嗓子把她的注意力聚攏,,那個女生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了,柳怡江仍然站在原地,,靠著燈柱,頭發(fā)隨意散著,,遮住了燈光,,表情晦暗不明,。
他在生氣。
阮棠撤回視線:“只是碰巧”
“今天沒有你,,我就完蛋啦”,,女生聲音里還在顫抖,嘴角勉強扯出一對小小的梨渦,,把手機還給她,,還趁機捏了捏她的手:“你有沒有受傷?”
一股暖烘烘的薰衣草香襲來,。
曖昧又難堪的味道,。阮棠不自覺地往后仰了仰:“沒有”
“真的嗎?”
“,?”
“你眼睛紅了”
阮棠抬手粗暴地搓了搓:“空氣太干了”
女生又靠近了些:“我叫向微,,也是這個大學的,交個朋友,?”
……
向微,?
‘欸,都說柳少風流成性啊,,其實他是受了情傷,,人早年有個青梅戀人,向家小姐,,為她一擲千金買了整座中央劇院呢’
‘眼看著都訂婚了,,結(jié)果向家千金劈腿出國了,她都這樣了,,他還甘心戴綠帽,,守著婚約不肯取消……’
‘阮棠,你一個爬床的,,別他媽亂翻舊賬’
‘先生曾有一段失敗的婚約……’
向微啊……百聞不如一見,,柳大少爺護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不是往常的日拋情人啊
阮棠覺得眼睛酸得要命,,還是忍不住微瞇起來細細的打量向微,,近前是一雙清澈的桃花眸子,細長的睫毛沾著淚珠,,臉蛋雪白唯有鼻尖紅潤潤的,,配著紅嫩的嘴唇,妥妥的弱柳扶風,。
美得不可方物,。
“向微,向微”,,阮棠捋了捋頭發(fā),,無意識地把這個名字反復嚼了幾遍,,嘴里一股腥甜。剛才兩人抱在一起的畫面變得扭曲,,虧她剛剛有一瞬間還期待柳怡江是不是想挽回自己,,幸好沒問出口,不然現(xiàn)在得啪啪打臉,。
青梅竹馬,、分分合合、破鏡重圓……真是對苦命鴛鴦……襯得黑暗里的自己,,又破又爛像白月光身邊的一個女打手,。
阮棠瞄了一眼燈光下的柳怡江,心里生出一股惡意——我現(xiàn)在告訴你干干凈凈的心上人,,早上我們還在翻云覆雨,,她會怎樣?
柳怡江沒有動
一刻都呆不下去了,??熳撸钐?,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不準動!”
正當阮棠轉(zhuǎn)身想走的剎那,,頸后襲來一道大力,,擰歪了她的手腕,一手揪住衣領(lǐng),,順力把她往墻上按,。
砸得墻面砰的一聲。
對方動作太快沒看清,,阮棠眼前黑了兩秒,,等反應過來,耳邊全是向微激動的叫罵聲,,掐扼后頸的力道也松了,。
“抱歉啊,微微小姐誤會,,這巷子跟迷宮似的,,我乍一轉(zhuǎn)出來看見她表情不善,手里拿著磚頭,,以為……”
原來姍姍來遲的是向微的私人保鏢,,從巷子迷宮另一端竄過來,把阮棠當流氓按在墻上了
晦氣。
真是太晦氣,。
晦氣到家了,。
遭這一撞,阮棠徹底沒了糾纏的心思,,打開向微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余光瞥見地上一個修長的影子正在往這邊靠,。
柳怡江過來了,。
他速度很快,黑黢黢的影子順著她的腳往上爬,,阮棠不由得屏息,,她還是有點怕他,等著那道刻薄的目光射過來,,刮掉自己一層皮,。
心跳逐漸加快,就在這時,,向微又湊過來了,,企圖摟住她。
阮棠打了個寒顫
“欸,!同學,!你的衣服……”
向微又說了什么,阮棠沒聽見也不想聽見,,塞上耳機逃走了,。
聲名狼藉的肥皂泡
我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