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通達信局總部貨場,,專屬于安保部成員駐扎的這處大院里燈火通明熱鬧異常,,前院正當中分開擺放的十余張大圓桌子上,滿滿登登都是各類大魚大肉以及香醇的美酒,。
數(shù)十號身材壯碩肌肉結實的年輕小伙,,以各自所屬的小隊為單位圍坐席間,目不轉睛地看向這會正舉著酒杯,,沖著眾人喊話的魏金富,,只待他老人家一聲令下,就要抄起筷子對眼前的這些酒肉發(fā)起沖鋒,。
“因念著弟兄們這幾日著實辛苦,!”
紅光滿面的老魏同志站在最中間那張圓桌旁,中氣十足地大聲宣布道,,“故此為了犒勞大伙,,我特意去城內(nèi)請了醉仙居的幾位大師傅置辦下了這些個席面,今兒晚上誰踏馬也不許掖著藏著,,全都給老子往死了造,,酒肉管夠!開整,!”
“好,!”
“謝魏老爺子賞!”
一陣起哄叫好聲過后,,得了當家人許可的這幫小子再無任何顧忌,,紛紛甩開腮幫子顛起大槽牙猛造起來。
待老頭子重新落座,,許知義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開著玩笑道,,“大爺你倒是夠利索的昂,攏共說了沒兩句就直接開席了,?!?p> “你小子懂個屁!”
魏金富“吱嘍”一聲干了杯中酒教訓道,,“大伙都忙活一天了,,更何況還有從道兒最遠的望平縣趕回來的,天兒到了這般時分早就餓得肚子咕咕亂叫了,,誰他娘還有心思聽你擱那長篇大論,,趕緊讓他們開造就完了,免得抻的時間越長越遭人恨,?!?p> 許知義聽完用胳膊肘懟了秦慶武一下,“聽見沒,?跟大爺多學著點,,記得往后少扯那些大道理,,不然會遭人恨的!”
“滾犢子,!”
老秦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愿意講呢?這踏馬不是沒辦法嗎,!要是有小啟哥在的話,,還輪得著我來叨叨這些?”
說起來自從趙啟遠赴金陵之后,,家里這一大攤子破事便理所應當?shù)挠汕貞c武扛了起來,,誰讓他是趙啟欽定的安保部長呢,他不抗誰抗,?
既是當了這掌總之人,,那各方面隨之而來的麻煩事自然也就只能找到他的頭上。
干買賣做生意跟過去他們幾個在戰(zhàn)場上打仗不同,,那會講究的是用槍桿子說話,,每天一睜開眼睛沒別的,只管放槍,、沖鋒,、拼刺這幾件事就完了。
但現(xiàn)在再用那一套就不合適了,,想合理合法的掙點干凈銀子靠得不是打打殺殺,,而更多依靠的其實是耍嘴皮子、處關系,、攏人心這些臺面上的功夫,。
近段時間以來,秦慶武感覺自己越活越像一個老媽子,,方方面面都要操心過問,,不只在通達內(nèi)部之間要協(xié)調(diào)關系,外面那些個牛鬼蛇神更是需要時時打點,。
尤其是在昨日周三爺突然之間宣布,,讓他繼續(xù)招募人手擴大規(guī)模準備進軍廣寧府之后,老秦就更加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仿佛又沉重了幾分,。
但好在還有一點比較讓人欣慰的,,便是眼下安保部的架子算是徹底搭起來了,而且經(jīng)過這數(shù)月的考察之后,,他的手底下也多了不少可用之人,,再不用像從前那般,無論遇到什么難題,,都只能是他們哥四個硬著頭皮往上沖了,。
當然,,可用歸可用,但能否進入核心圈層被這哥幾個徹底接納,,還得需要更長一段的觀察時間,,以及趙啟最后的拍板認可,。
一見老秦談到趙啟,,許知義頓時來了興致,只見他悄悄用筷子尾一捅身旁那名,,此前在太平縣分號之中同意接下代采棺材訂單的方臉壯漢,,低聲道,“我昨兒可聽周三爺說了,,小啟哥預計月底之前就要從南邊回來了,,到時候,呵呵...”
“他回來能咋地,,還能吃人?。课铱刹慌滤?!”方臉壯漢嘴上雖是如此說法,,但手里的筷子卻是為之一顫,正夾著的那顆肉丸也“噗通”一聲掉入湯碗之內(nèi),,濺起一片水花,。
“嘿嘿嘿,你可太不怕了,?!?p> 許知義見狀立馬幸災樂禍地嘲笑道,“繼續(xù)保持住這個態(tài)度千萬別慫昂,,否則都對不起你“二胡子”這個外號,!”
方臉壯漢一瞪眼睛,“瑪?shù)?,你個狗日的少擱這攛掇鬼兒,,我那點子事兒連老秦都說不追究了,他還想咋地,?整死我?。俊?p> “我發(fā)現(xiàn)你這狗腦子真是時而機靈時而不開竅,?!?p> 許知義將筷子探進湯碗之中,把那顆肉丸夾了出來塞進自己嘴里嘟嘟囔囔地說道,,“老秦不追究了,,那是人家秦大部長宅心仁厚,,不想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懶得和你計較,,但小啟哥能一樣嗎,?他揍你一頓都是輕的!”
“你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是老秦差點一刀把我捅死,,然后我也說不追究了,但你呢,?你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不,?或者我再說透一點,你覺得是你跟小啟哥的關系近,,還是老秦和他的關系近,?”
方臉大漢聞言皺著眉頭放下筷子道,“你到底啥意思,?”
“你要是聽我的,,那就這樣...”許知義說話間趴在他的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你看咋樣,?”
“瑪?shù)?,你出的這是啥餿主意?”
“你管他啥主意,,能用就行唄,!”
這時,剛和白喜春交流完,,府城至望平這條線路是否需要再做一些改進的秦慶武,,抬頭瞧見這倆貨擱那交頭接耳個不停,便納悶地側過身來問道,,“你倆偷偷摸摸地又憋什么壞呢,?”
“昂,我倆就隨便閑扯幾句,,最近太平縣那邊有點...呵呵,,”方臉大漢尬笑著撓了撓腦袋。
“太平縣咋了,?”
“沒咋,,不過是在太平山那邊好像又新竄一個小綹子?!狈侥槾鬂h隨口敷衍兩句后,,端起酒杯湊近身子低聲道,“來,我敬你一杯,,上次全怪我...”
“打?。 ?p> 秦慶武抬手攔住他的話茬道,,“都過去這么久的事兒了,,你還提它干啥玩意,咱們弟兄之間用不著整那套虛頭巴腦的玩意,,你要喝酒我可以陪,,但你如果非得再加上這些東西,那我沒法喝這酒,?!?p> “別別別,,得喝得喝,,怨我說錯話了行不?我先干,,都在酒里了昂,!”
“這還差不多,干,!”
秦慶武舉起杯子跟他碰了碰,,一飲而盡后又道,“老楚,,說真的,,那事兒往后少提,你能活著回來,,咱哥們能重新聚到一塊,,我是真挺高興,反正眼下我也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就這么算了吧,,聽我的,別提了,!”
“呵呵,,行,聽你的,,咱不提了,。”
正當兩人相談甚歡,,秦慶武打算再細問問太平山那個新綹子的底細之時,,今晚負責值班沒有參加這場酒宴的羅勛忽然快步走了進來,來到他們這桌跟前抱拳道,“魏老爺子,,秦爺,,二部的車隊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