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舒是地地道道BJ人,,他家在BJ有一處四合院,,就在鑼鼓巷里面,每到過年的時候,,許望舒才回去住幾天,。許望舒的父母總不愿意在家閑著,,哪怕是過年也計劃著出去玩,于是一過初三兩人就飛走了,,四合院里只剩下許望舒一個人,。初五那天我和陸韶本想喊著宋羲和一起去拜年,,但他正忙著跟廠里確定新一年的設(shè)計稿,于是只有我和陸韶去了,。
從鑼鼓巷走進去左手邊第三扇門就是許望舒家,,我們剛到門口許望舒就出來迎接。許望舒家里的這個四合院是個中四合,,從大門走進去,,過了影壁,買過二門許望舒將我們迎到正房坐下,,院子左右兩邊有兩間廂房,,左邊那間是許望舒的,兩個耳房一件是他父母的書房,,一間是他的電競房,,正房后面還有一排房子,打通了兩間做琴房,,另外幾間都擱了雜物,。屋里不像外面那樣裝的古樸,走的是新中式的風格,,正房中間擺了一個大圓桌,,專門是過年的時候接待親戚擺出來的。我們剛坐下就有阿姨端了茶水來,,問了一句什么時候吃飯,,就又出去了。
許望舒祖上沒有大富大貴,,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這院子全靠他爺爺奶奶打拼十幾年才賺下來。許望舒帶著我們在院子里到處參觀了一圈,,留我們在家里吃了午飯,他家的阿姨做的一手好菜,,比外面飯館里的BJ菜還地道,,我不禁調(diào)侃道莫不是皇宮里出來的御廚,不然怎么做的這樣好吃,。
我們走時已經(jīng)過了傍晚,,我旁敲側(cè)擊的打聽了好久他和宋羲和的關(guān)系,最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或許是我多想了,,總之他明天還會去宋羲和家里拜年,想來也不曾鬧別扭,。
宋羲和將那幾張曲譜落在了書房,,初六時陸韶來幫我打掃衛(wèi)生才發(fā)現(xiàn),,我本想給他送過去,但許望舒還在宋羲和家里,,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下意識覺得許望舒看見了一定會生氣,于是等到了初七,,我才拿著曲譜去找宋羲和,。
我站在門外敲了半天門,能聽見里面有聲音,,但是卻不見人來開門,,宋羲和之前給了我一把備用鑰匙,我一直掛在鑰匙串上,,今天排上了用場,。我剛打開門,許望舒怒氣沖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咱倆是搭檔,!憑什么避嫌啊,!咱倆之間出現(xiàn)唯粉才奇怪吧,!”
許望舒氣的在屋里來回踱步,宋羲和坐在沙發(fā)上偷偷看了好幾眼許望舒,,沒有說話,,而此刻站在門口的我,更是尷尬地進退兩難,。趁著他們還沒注意到我,,我悄悄地準備將門關(guān)上,等晚上再來,,剛挪了一下門,,就聽見許望舒在屋里喊道:“小晚來了,進來吧,?!蔽乙惑@,閉著眼長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轉(zhuǎn)過身掛上笑臉,。
“那個,打擾了,,我沒什么事其實,,你們要是忙,我就先回去了?!痹S望舒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他的目光落在我背過身的手上,,問道:“來送東西,?”我身后藏著的,正是宋羲和落在我那的曲譜,,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宋羲和,,被許望舒敏銳地抓了個正著,他的眼神在我們倆之間來換轉(zhuǎn)動,,而宋羲和,,顯然沒有意識到,還直言讓我把東西給他,。見實在躲不過去,,我只好將譜子拿出來遞給許望舒,撒了個謊:“其實是,,陸韶最近在研究作曲,,我聽說你還在這,就拿來給你,,看看陸韶有沒有作曲的天分啊,。”許望舒接過譜子,,看了一會,,又將視線落在宋羲和身上,他忽然勾起唇笑了,,將譜子遞還給我,,說:“何止有天分,我看可以自己上臺演出了,?!蔽也煊X到了他語氣中的陰陽怪氣,知道他一定看出來是誰寫的了,,宋羲和此刻也反應(yīng)過來,,知道許望舒真的生氣了,忙解釋道:“我就是隨便寫的,。”許望舒聽完并沒有消氣,,看著宋羲和怒道:“隨便寫,?你寫這個干什么?你現(xiàn)在不只臺上要跟我避嫌,臺下你也打算自己單干了是不是,?那我是不是現(xiàn)在得趕緊練練寫詞,,不然過幾天我就失業(yè)了!”眼看他們愈吵愈激烈,,雖然只是許望舒單方面在發(fā)脾氣,,但場面也足夠混亂,為了不被牽連,,我找了個機會趕緊溜了,。
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我在公司躲了半個多月都沒去劇場,,好不容易熬到莉莉給他倆排了通告,,才敢去劇場看看演出。許望舒和宋羲和之前沒上過節(jié)目,,但絲毫不怯場,,主持人一邊推進度一邊和他們閑聊,許望舒惜字如金,,每次只說幾個字,,全靠宋羲和侃侃而談,宋羲和看著許望舒的臉色,,在節(jié)目上說了不少許望舒的好話,。比如,“平時總是我哥照顧我多一些”,;比如,,“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再比如,,“我們吵架也是因為作品的問題,,他脾氣比較好”等等。許望舒全程保持著微笑,,聽了這些話表情也絲毫沒有波動,。做游戲時,宋羲和故意讓著許望舒,,輸了游戲,,主持人端上來一杯混合飲料,顏色發(fā)黑不知道里面調(diào)的是什么,,主持人自然不會讓嘉賓把這些全喝了,,打著圓場說我們都喝一點,然后給了每人一小杯清水,,讓他們可以稀釋一下再喝,,每個人都要至少喝50ml,。宋羲和不著痕跡的蹙了下眉,又笑著接過飲料就要往杯子里倒,,許望舒趁著空隙,,將自己杯子里的水全部倒給了宋羲和。宋羲和沒說話,,喝下那杯飲料時卻一點也不覺的難喝了,。
等到節(jié)目播出時,我看著電視笑的合不攏嘴,,想著他倆總算是和好了,,急匆匆跑到宋羲和家里八卦,就想知道最后是誰先道歉了,。
外面日頭正毒,,宋羲和家里連窗簾都拉上了,我敲了敲門,,沒人回應(yīng),,只能聽見屋里似乎有玻璃碰撞的聲音,我又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響聲,,宋羲和踩著拖鞋給我開了門,可是他看起來不太高興,,我從他身上聞到了一點酒味,。
“你喝酒了?”我震驚之余,,忙將他扶住,,連門都沒來得及關(guān),趕緊扶進了屋里,,宋羲和從來不會喝酒,。他紅著臉拉我坐下,暈乎乎的指著臥室說:“我,,我頭有點暈,,你自己倒杯茶喝吧?!彼呀?jīng)醉的神志不清了,,我環(huán)視四周,除了地上倒著三罐啤酒,,再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酒瓶,,我總算得知,原來宋羲和只有三罐啤酒的酒量,。
“你怎么了,?”我問道,。他指著不遠處的電腦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出來話,,連眼眶都紅了。電腦上正在播放那期節(jié)目,,宋羲和是開著彈幕看的,,我不知道彈幕上發(fā)了什么,將電腦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除了粉絲們在屏幕上刷的滿屏的“磕到了”或者“啊啊啊”,,還有一些葷話,或者吐槽他們靠賣腐出名的言論,,我看向宋羲和,,他哽咽著,緩緩說:“他們,,說我在臺上賣腐,。”他已經(jīng)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我看得出來,,那雙眼睛早已經(jīng)淚眼朦朧,我恍惚間像是看見了林月,,他們倆是絕對的極端藝術(shù)家性格,,對于他們而言,藝術(shù)是神圣的,,它容不得半點褻瀆,,可是這個世界上誰能做到呢。
“你知道,,每一首歌我們都要來來回回的改十幾遍,,我就希望能在舞臺上完美的表現(xiàn)出來,可是,,我現(xiàn)在都不敢看他,,我一邊唱還要一邊注意我們有沒有讓人誤會的地方,我高興的時候不能看著他笑,,不能和他穿相似的衣服,,在路上不能肩并肩走,不然就會被剪出來配上那些文案,,在演出的時候臺下就會起哄,,他們還有聽我唱歌嗎?他們,,他們......他們只是想磕cp而已,,誰會在意我唱的是什么呢,?我的歌詞誰有會在乎表達什么呢?”宋羲和將腦袋深深地埋進懷里,,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我與他相識五年,第一次看到他哭,,還只能壓抑著自己,,將胳膊掐的全是青紫。宋羲和他,,總是很溫柔的,,每次看到他笑的時候,我也忍不住跟著開心,,他是連生氣都不會對你大聲說話的人,,可是,他得到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我知道那些粉絲都沒有惡意,只是隨口調(diào)侃說笑而已,,可是傷害已經(jīng)造成了,,而我也是他所厭惡的那些cp粉的一員,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蝸牛永遠在一起,,等我七老八十,連話都說不出的時候,,還能聽到他們的歌,,我真心的羨慕著他和許望舒之間的感情。
我跪在地上,,伸手將他攬進懷里,,輕輕的順著他的頭發(fā),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直到天色漸暗,宋羲和終于平靜下來,,他哭累了,,已經(jīng)沉沉睡去,我揉了揉已經(jīng)發(fā)麻的腿,,撐著沙發(fā)站起來,,給他蓋了被子又將窗戶全部關(guān)上后,我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怎么樣了,?”身后突然響起一個男聲,,我嚇得差點跳起來,猛地扭頭看去,,原來是許望舒,。
“你怎么在這?”
“我看了節(jié)目,?!痹S望舒解釋道,從他們吵架那天開始,,許望舒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看著網(wǎng)上的評論,今天的節(jié)目也是,,他看到了彈幕上的話,,立刻就打車來了他家。
“他已經(jīng)睡下了,,今天哭了一天,。”許望舒聽到我的話松了一口氣,,又朝門口看了好幾眼,,呢喃道:“真的,這么難過嗎,?”他緩緩的挪著步子往外走,,像是拖了鉛一樣沉重。
許望舒第一次知道,,原來夏日的晚風也能這樣冷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