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倒是與極品六寶酒頗為相似,口感上算不得上品可也要比市面上……”
說到這兒孫掌柜突然頓住了,,話鋒一轉,,驚道:“莫非王掌柜是要將此酒低價出售,?”
王二狗笑了笑,,對于孫掌柜一眼看穿他的意圖并沒有感到驚訝,若是這都看不透,,孫掌柜也沒留下來繼續(xù)喝完后半杯六寶酒的必要了,。
“此酒名叫六寶酒,售價只比你們高半錢,?!?p> 此話一出,孫掌柜端酒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自己春風樓門可羅雀的場景,,以及最后結局,怒視著王二狗:“你究竟要做什么,?”
王二狗笑道:“自然是彌補我同福酒樓的損失,,我這人從小心善,見不得同行為難,,就想給你們省下一筆賠償款,。”
“心善,?”
孫掌柜咬牙切齒,,盡力壓著胸中怒火,冷笑一聲道:“說吧,,要多少錢才肯罷手,?”
王二狗搖搖頭:“孫掌柜這就看扁我了,我跟你說這件事可不是為了敲竹杠,?!?p> 孫掌柜皺了皺眉頭:“王掌柜就不要賣關子了,有話直說,?!?p> 王二狗笑了笑也不再跟他打啞謎,直言道:“我想跟你合作,?!?p> “合作?”
王二狗點頭,,認真道:“將你店中剩余酒水全部以最低價賣給我,,包括剩余的糧食,。”
“不可能,!”
孫掌柜果斷拒絕,,指著王二狗的鼻子怒道:“你……欺人太甚,這哪里是合作,,你這是明搶,。”
王二狗將提前備好的書契擱在桌上:“孫掌柜,,別拒絕的這么干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給自己留余地,給別人留余地,,你主動過來賠罪就是給我們的合作留了余地,,所以我才愿意跟你合作?!?p> 孫掌柜不動聲色地拿過書契端詳起來,,面色由最初的憤怒再到后來變得震驚,眉頭越皺越深,。
“這份書契只此一份,,上面關于孫掌柜的春風樓如何發(fā)展寫的很明白?!?p> 趁著孫掌柜搖擺不定王二狗開始在他耳邊吹風,。
“混賬,你這完全就是要吞并我春風樓,?!?p> 聰明如孫掌柜很快反應過來,將書契扔回桌上,,撲哧撲哧喘著粗氣,,看得出他很生氣,。
王二狗神情自若,,又給他倒了杯酒:“孫掌柜盡管考慮,明日六寶酒就會出現(xiàn)在大街小巷,,到時候你再想簽就晚了,。”
王二狗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句:“孫掌柜,,這瓶六寶酒就當是贈品了,,不用給錢?!?p> 說完他直接繞到柜臺前,,安靜地坐了下來,,不再理會孫掌柜,開始盤算起今天的賬目,。
角落里不安的孫掌柜深深的看了王二狗一眼,,陷入沉思。
這壓根就是一份吞并春風樓的契約,。
按照上面的要求,,如果春風樓同意與同福酒樓合作,春風樓必須將招牌改成同福酒樓春風樓分棧,,而且還必須將春風樓剩余庫存全部清空,,今后只允許售賣同福酒樓出產(chǎn)的酒品。
附加條件上還標明了要低價購買春風樓內所有剩余糧食,,用來釀造六寶酒,,而春風樓不得參與。
簡直就是霸王條款,!
孫掌柜心中越發(fā)覺得不安,,就這么在酒樓坐了一個時辰,酒樓的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有這么一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老了,無論思維還是計謀遠比上柜前安靜坐著的,,看似憨厚老實的年輕人,。
終于下定了決心,走了過去將書契拍在桌上,,見四周沒有其他人才沉聲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要六寶酒和極品六寶酒的最低價?!?p> 王二狗抬頭看了一眼,,輕聲道:“已經(jīng)是最低價了?!?p> “毛頭小子你休要誆我,,書契上的價格還是太高?!睂O掌柜頗為不滿,。
王二狗想了一下,向孫掌柜伸出三根手指,,問道:“如何,?”
孫掌柜又低頭看了看書契上關于極品六寶酒的進價標注的34兩,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我給你的這個價錢不會在書契中標明,?!蓖醵吠蝗谎a充了一句。
“為什么,?”
孫掌柜不得不再次懷疑起王二狗的動機,,若是不在書契標明那就代表著同福酒樓可以執(zhí)行也可以不執(zhí)行,除非他能找到更大的靠山,,否則根本沒地兒說理,。
“明面上不能變,是因為給你開了口子也就會引起別人的不滿,?!?p> 孫掌柜明白了過來,原來他的目標是整個漁陽城:“王掌柜好大的胃口,,當心咬到舌頭,。”
“這就不勞孫掌柜費心了,?!?p> 王二狗笑了笑,這個計劃早就在他腦中醞釀了很久,,靈感都是來自陳大錘給的書稿,,不過其中也參雜了許多他自己的想法。
目前的同福酒樓雖然不能完全套用,,可只要稍稍變換一下方向,,慢慢侵吞掉所有的客棧飯莊,這條路就會越走越穩(wěn),。
掌握了這些店鋪也就等于擁有了他們的渠道,。
無論如何同福酒樓都是穩(wěn)賺不賠。
甚至在后期可以將其中一些值得培養(yǎng)的酒樓發(fā)展成六寶酒的代工廠房,。
孫掌柜并不知道王二狗的野心,,忍不住又抱怨幾句便和他簽訂了書契。
期間找了漁陽城有名望的李老當見人,。
李康順等一些官員也進來參了一腳,。
這些都是王二狗的靠山,以后少不了要麻煩他們,,一些蠅頭小利全部讓給他們也無妨,。
在其他商戶不知情的情況下,王二狗與春風樓的孫掌柜就這樣在私底下達成了協(xié)議,。
如果以勝負來判定這場不正當?shù)纳虡I(yè)競爭的話,到這里同福酒樓已經(jīng)贏了,,只不過王二狗想要贏的更加徹底,。
第二天,,他花了更多的錢雇人造勢,不僅利用輿論詆毀其他同行,,又充分將六寶酒出售的消息傳遍全城,,一時間可謂滿城風雨。
李記飯莊,。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只是方桌前只有三個人,,少了春風樓的孫掌柜,。
飯莊掌柜李景云一巴掌拍在方桌上,罵道:“混蛋孫福源,,居然背著我們偷偷和同福酒樓合作,。”
其余兩人皆是默不作聲,。
他們想起白天同福酒樓和同福酒樓春風樓分棧人滿為患的場景,,當時內心十分嫉妒。
后來又開始羨慕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隱有些后悔,,若是當初自己跟著孫福源一起離開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你們都傻愣做什么,?”
李景云不滿兩人的沉默,,將怒火無故撒在了他們身上。
“李兄究竟還有何高招,?”
王福記掌柜陰陽怪氣道:“我們可不是你的下屬,,別真把自己當老大了?!?p> 這句話無形之中將一旁桃花記掌柜也帶了上,。
他用余光掃了一眼身旁的桃花記掌柜,見他沒有反對底氣更足了,,指著李景云的鼻子道:“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要我看你的責任最大?!?p> 說完不等李景云罵回去便摔門而去,,桃花源掌柜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景云也匆匆離去。
李景云腦中一片眩暈,,欺行霸市的他哪里受過這等委屈,,想到曾經(jīng)種種是何等風光,帶著官兵四處瀟灑,,看上那里直接拿下,,甚至都不需要花錢,。
漁陽城的小官他甚至可以不放在眼中,可如今呢,?
那些不入眼的,,如今都升到了高位,雖然明面上沒有動他,,背地里卻沒少找麻煩,,甚至他一度懷疑這同福酒樓就是專門為了對付他而存在。
一是覺得胸悶無比,,他攥緊拳頭使勁捶打著胸口,。
這一切的一切,都發(fā)生在白子奉篡位,,他的靠山秦無顏倒臺之后,。
白子奉的行事作風如同將他推進了萬劫不復的火坑。
好半晌,,終于喘勻了氣,,怒道:“白子奉,這一切都他娘的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