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被監(jiān)察處帶走
很明顯,,牧承影還不知道呂京寰身上真正發(fā)生了什么事,。
也是,,阿龍對于他們來說完全是剛認識的隊友,,無法對比,,要不是他主動坦白,,葉蕓凝都看不出來什么,,但柴溫茂的契靈可以將人的意識上升到精神空間,,是很容易就把人和契靈分開的,。
想必阿龍是有意把比賽打完的,,柴溫茂知道周圍有人盯著,不想看作為對手的【灼夢華】首賽失利,,也同意了,,但真正的【呂京寰】不同意,兩個智慧生物在同一具軀殼里鬧起來,,為防上場后出什么意外,,他還是先離開的好。
思來想去,,葉蕓凝還是不放心,,第二天電話就去了柴溫茂。
“葉隊長,,恭喜獲得了第二名,,恭喜恭喜?!辈駵孛f道,。
“我們的主攻怎么了?”葉蕓凝聽出那邊絕不止柴溫茂一個人,,沒跟他們廢話,,“我們的主攻,他第一輪下場之后狀態(tài)就不對,,我不得不提前通知替補準備,,到之后他直接走了,后來又一晚上沒回來,,現(xiàn)在還聯(lián)系不上人,,到底是什么情況!”
“葉隊長,,你先冷靜,,呂京寰同學的情況有點特殊,現(xiàn)在還處于保密階段,?!辈駵孛f道。
“那他大概什么時候能歸隊,?”葉蕓凝問道,。
“他,可能回不去了,?!辈駵孛练€(wěn)道。
“什么回不去了,,是什么不可逆的精神損傷嗎,?”葉蕓凝急問道,。
柴溫茂思考著:“你和他搭檔這么久,有什么特別的感受嗎,?”
葉蕓凝聽這話就知道最糟糕的情況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阿龍被發(fā)現(xiàn)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罵了一句牧承影。
“還好吧,,”葉蕓凝掂量著回答,,“呂京寰一般出單人賽,團賽的時候也很聽指揮,,他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隊員,,是出了什么事嗎?”
“抱歉,,保密,,我只能說,你們可以考慮換隊友了,?!辈駵孛坝亚樘嵝选钡馈?p> 葉蕓凝語氣不由得嚴肅起來:“呂京寰同學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失控的前兆,,你們不能因為他曾經(jīng)傷害過隊友就下太武斷的判斷,這對他來說也不公平,!”
她正在這兒說著,,施佩玲幽幽地湊過來,嚇了葉蕓凝一大跳,。
“他真的是有異常,,而且不只是契靈失控那么簡單,我們必須要排除意外情況發(fā)生的可能性,?!辈駵孛谀沁呎f。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換個平和點的語氣說話:“葉隊長,,我能理解你,隊友忽然出事,,誰都不好受,但你要相信基地,,相信基地不會害你們,,好嗎?”
四年級的學生,,已經(jīng)可以代表基地行事了,。
葉蕓凝一時無話,。
她掛了電話后,施佩玲才冷哼一聲,。
“美女姐姐,,生氣長皺紋?!比~蕓凝勉強笑了一下,。
“呂京寰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隊長,,不用瞞著我,。”施佩玲開口道,。
葉蕓凝心口難言地沉重:“是,,柴溫茂懷疑上他了,呂京寰可能是契靈控制的人類——我也是在單人賽之后才看出點什么不對勁的,?!?p> 有點不放心,她多補了一句:“我猜是,,剛剛電話里柴溫茂學長的語氣很不對,,還問到他以前有沒有什么異常,我就這樣猜了,?!?p> 葉蕓凝口中的“我猜”含金量很高,她敢這么猜,,說明事實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施佩玲一笑:“那就是他要被處死了嗎?”
“沒那么簡單,,”葉蕓凝看向施佩玲,,“你口中厭惡的靈能研究所,可不會讓他死得那么簡單,?!?p> 施佩玲呼吸一滯。
“柴溫茂的白日之境不僅可以自己聯(lián)通呂京寰的精神世界,,也可以幫助別人聯(lián)通,,也就是旁人也可以穿過阿龍對呂京寰的控制,與真正的‘呂京寰’通話,,是個麻煩,。”
而真正的呂京寰,,就是一個有點軟弱的男孩,,幾乎不會說謊,,這即使不送去靈能研究所,也要送去精神病院,。
契靈控制人類,,到底是錯的,呂京寰想回來,,確實很懸,。
“也盼望能剝離出契靈,但是不傷人吧,?!笔┡辶嶂荒苓@么說。
“可這些天與我們交流的靈魂,,是屬于契靈的,。”葉蕓凝說,。
施佩玲若有所思,,但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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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閑暇一點,,葉蕓凝出了校門,,便看街上那頭一群舉著牌子的人在游行示威,嗚嗚泱泱目測有八百到一千人,,無視著一路的交通規(guī)則,,邊走邊吶喊著什么。葉蕓凝大概識別了一下上面的字,。
“反對監(jiān)察處濫用執(zhí)法權(quán),。”
“明確疑罪從無原則,?!?p> “強化無過錯推定原則在靈能審判案的作用?!?p> “放過我們無辜的孩子,。”
“契靈者不是生而有罪,!”
以及后面一張長長的白紙,,密密麻麻地簽滿了名字,都是支持游行示威者的簽名,,
葉蕓凝心里一動,,知道這是反對監(jiān)察處暴力執(zhí)法的游行示威。
這個“暴力執(zhí)法”指的倒不是什么執(zhí)法過程中對人造成傷害,更多是指抓捕了一些“有嫌疑”被惡靈控制的人類,,但又沒有確實可行的證據(jù)表明其被惡靈所控制,法律規(guī)定中,,監(jiān)察處現(xiàn)在需信奉的原則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導致懸而未決的案子中,,被告一方一般都會被收押,,其中便有相當多的家屬表示不服。
這事情葉蕓凝隱隱聽過一耳朵,,據(jù)說有的案例中,,契靈者走上街頭抗議監(jiān)察處的暴行,卻被監(jiān)察處帶走了,,一回頭就給扣上了一個“被惡靈所控制”的帽子,,也將其抓捕。
這當然引起了民眾更大的不滿,,監(jiān)察處很明顯就是在公權(quán)私用,,以權(quán)謀私,都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你憑什么說人家有罪,,你更憑什么說反對你的人就是有罪?
這份不滿原先是在契靈者的恐慌中蔓延,,到如今,,不少普通人也幫忙舉起了大旗,監(jiān)察處行使公務也必須“尊重人權(quán)”,,怎么能只因為“可疑”就抓人不放呢,?
但也害怕監(jiān)察處再“無故抓人”,契靈者還是有些不太敢來,,隊伍里的多是些普通人,,伸張著他們口中的正義。
葉蕓凝看著,,心里一嘆,,情況竟如此嚴重,抗議游行的隊伍都走到主城區(qū)了嗎,?
這近一千人的隊伍完全無視著交通規(guī)則,,一路上人躲車避,也沒出事,,卻見一輛小電動車突然從一側(cè)沖出來,,眼見就要撞上游行的隊伍。
葉蕓凝反應過來,大喝一聲危險,,繼而一抬手,,酒心桃魅帶起一串粉紅色的花瓣,化作兩團,,一前一后地墊起了車輪,,讓那騎電動車的人懸停到了半空。
周圍人發(fā)出一陣驚呼,。
“你應該可以停下了,。”葉蕓凝看向那人,。
“你,,你是契靈者,你是契靈者,!”對方驚訝道,,“竟然真的有契靈者敢到抗議現(xiàn)場來,也未免太有勇氣了,?!?p> 看著這人的電動車停了,葉蕓凝把他放了下來,,遲疑道:“你是……”
對方一揮手,,將電動車縮小到了手掌大小,看向身后游行的人:“我也是契靈者,,是今天活動的發(fā)起人,,我叫吳唐堯?!?p> “剛剛真是太危險了,,電動車不要騎那么快?!比~蕓凝道,。
“放心,不會出事的,,沒想到真的有契靈者還敢過來呀,,不怕監(jiān)察處再給你扣上頂帽子?”吳唐堯說道,。
“我只是路過的,,”葉蕓凝一攤手,“湊巧而已,?!?p> 聯(lián)盟有規(guī)定,契靈者需在衣著顯眼處標明自身等級,看著眼前之人B級的標識和控制物體大小的能,,葉蕓凝心里有譜,。
而葉蕓凝自己佩戴了校牌。
她伸出手:“諾嘉學院S級軍校生,,很高興見到你,。”
“S級,?”吳唐堯剛剛的淡定瞬間蒸發(fā),“你說你是S級的天賦,,天哪,,我第一次見到活的S級呀!”
葉蕓凝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動物園里看什么珍稀動物,,連忙擺手道:“不至于,,我只是路過,以及,,對你們的號召很感興趣,。”
周圍的人幾乎都認識作為發(fā)起者的吳唐堯,,看著兩人交談,,聽著葉蕓凝S級的身份,不由自主地都圍了上來,。
葉蕓凝思考著回答:“因為我的同學,,同樣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被監(jiān)察處帶走了,?!?p> 吳唐堯伸手去拍葉蕓凝的肩膀:“是的,監(jiān)察處仗著自己的權(quán)力為非作歹,,真是欺人太甚,,我有不下十個同事和朋友都被他們無證據(jù)帶走了,所以我寧愿什么都不干我也要反對這樣的暴力的獨斷專行,,政府不能這樣輕視我們契靈者的人身尊嚴,!”
他轉(zhuǎn)身拿過牌子塞給葉蕓凝。
“我,,正要去上學,,不太能跟你們一起游行?!?p> “不用你游行,,我可以拍張照嗎?”吳唐堯說道。
葉蕓凝思考了一下,,眼前閃過紅紅白白的一幕,,耳邊是連續(xù)的槍聲,眼前是沖天的火焰,。
應乘風推了她一把:“快跑,,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快跑,!”
眼前天空是藍的,,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平安活下來了。
“可以,,我同樣支持你們的游行,。”
說著,,她還拿出了筆,,在后面支持游行示威的白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吳唐堯向葉蕓凝鞠了一躬:“很感謝我們能得到S級契靈者的支持,?!?p> “希望有朝一日,公平的光輝能夠灑滿大地,?!比~蕓凝行軍姿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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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呂京寰同學的事情,,他不能參加后續(xù)的訓練了,,我來通知副班長這件事情?!?p> 于寒一愣:“什么情況,?”
“具體的我不便細說,只能說是意外吧,,”葉蕓凝道,,“之后的訓練計劃可能都要隨之大改了,呂同學被監(jiān)察處帶走了,?!?p> “監(jiān)察處這些年亂抓人的事情很多,”于寒剛剛還驚著,,聞言皺起了眉頭,,“據(jù)說監(jiān)察處因著‘人類安全高于一切’的基本法規(guī)章,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這些年抓了相當多的人,,很多人都無從判斷,便被匆匆定了罪,,我并沒有感受到呂京寰同學任何的不正常,,會不會是搞錯了?!?p> 葉蕓凝神情懨懨:“搞錯了,,真搞錯了我們又能怎么辦呢?”
“那肯定是搞錯了呀,,呂京寰同學甚至連失控都沒有,,他憑什么被定罪!”于寒嚷了起來,,“這會嚴重打亂我們的訓練計劃,!”
于寒的這個反應倒是葉蕓凝沒有料想到的:“是有多少數(shù)據(jù)支撐你做出這個判斷?”
“94%,,”于寒說道,“監(jiān)察處有94%的案例都是懸案,,就是有所懷疑但沒有證據(jù),,有很多性質(zhì)都是模棱兩可的,就比如施佩玲同學那樣的情況,,只是有嫌疑而沒有異常的,,也都被抓起來了,而且很多都不放人,?!?p> 這個比例也確實太高了。
數(shù)據(jù)支撐加對呂京寰本人的主觀判斷,,讓于寒飛速確定呂京寰就是被冤枉的小可憐,,看葉蕓凝還是懷疑的目光,她找出一份資料,。
資料上是一個母親在聲淚俱下地哭,,說她的兒子沒有任何異常,為什么要抓他,。
“小孩子時不時地自言自語不是很正常的嗎,?為什么就說我兒子是被契靈控制了,他才剛拿到契靈,,適應都不一定適應,,憑什么就給他定罪!”
鏡頭里的母親在哽咽著,,孩子的父親也在一旁站著,,稍稍冷靜地開口:“我們家里都是基地成立時就歸屬的居民,,一直勤勤懇懇、遵紀守法,,五服里連個小偷小摸的都沒有,,我們的孩子不可能學壞的,不可能和惡靈有什么來往的,!”
“他才十歲,,才十歲呀,我們都是聯(lián)盟的居民,,你說一個十歲的孩子他和惡靈有聯(lián)系他能是圖什么呀,,他有夢想的,他未來想上軍校的,,他希望成為守護聯(lián)盟的軍人的,,你們不能一張嘴就憑空誣陷一個好孩子呀,你們沒有證據(jù)定他的罪,,就把他還給我們呀,!”母親繼續(xù)哭著。
“父母,?親人,?”葉蕓凝發(fā)出疑問聲。
“我老家那邊的,?!庇诤忉尩馈?p> 繼續(xù)看那視頻,,幾人旁邊有一個身影意外地眼熟,,正是吳唐堯。
看著這樣的痛哭,,葉蕓凝眼神沉了沉,。
于寒笑了一下:“我前些日子回家,家里對契靈者的了解又多了不少,,變成了個‘高危職業(yè)’,,誰家出個契靈者,就要被提醒一句‘別被監(jiān)察處帶走了’,,這幾乎都成了契靈者的另一重代號了,,就是‘被監(jiān)察處盯上的人’?!?p> “案例可絕對不止這些,,沒有數(shù)據(jù)支撐的話我不會說,”于寒嘆了一口氣,,“就這么說吧,,走在大街上,,契靈者看著監(jiān)察處的人都下意識地繞遠路,包括我,,監(jiān)察處職責范圍廣而且權(quán)力大,,一點都不好惹,能躲開就少點麻煩,,躲不開可能就要判你死罪,。”
強權(quán)的壓迫之下,,所以為契靈者維權(quán)的游行示威,,都沒幾個契靈者敢到現(xiàn)場,只能以簽名來表示自己的立場,。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葉蕓凝發(fā)現(xiàn)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確實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了,雖然親身經(jīng)歷過一次,,卻也一直以為那只是“特殊情況”,。
這樣普遍的存在,她以前竟對此都沒什么了解,,也難怪走上街頭的人那么多,,也都是那樣義憤填膺。
林小璨是傻不愣登地直接開口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于寒發(fā)出嗤笑之前,葉蕓凝攔住了她:“眼下我們還是要考慮手頭的情況,,監(jiān)察處又不歸我們管,,就是呂京寰同學不得不缺席了訓練,我們需要用趙洪文同學補上,,團賽我來籌劃,,單人賽,副班長能盡力嗎,?”
“可呂京寰同學是冤枉的呀,!”林小璨雖然搞不懂情況,但也信了于寒的話,,“呂京寰同學很大可能是冤枉的,,我們得想辦法把他給救回來呀?!?p> 于寒和葉蕓凝同時給她投來了關(guān)愛傻子的眼神,。
“要是能證明清白,也不會有這么多懸案了,?!庇诤畤@氣道,。
“可,可是,,可是……”林小璨有點憋屈,,但也沒能“可是”出來什么。
“世界上本就沒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我們還是專注當下吧,。”葉蕓凝安慰道,。
盡管不情不愿,。
“我們班主攻系的A級同學不少,回頭我再做一份數(shù)據(jù)統(tǒng)計,,”于寒進入了解決問題的狀態(tài),,“看看有沒有能撐起單人賽并與團賽適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