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原話是這樣的,,下午上課之前先把罰抄的校規(guī)拿到我這里來,否則周一升旗,,以打架斗毆為由,,站在全校面前通報批評,念檢討停課一周,。
不寫也可以,,反正老師那里模版一堆,要是連批評都不屑一顧,,就等著記過入檔案,。
路過一個垃圾桶,陸北淮把警告書撕成碎片,,揉成一團,,順手就扔了進去。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反正他是不會動筆寫的。
他正好可以借一個看似正當合理的理由,,推給別人,。
——
午休的時間,班上冷冷清清,,火辣辣的陽光穿透窗戶,,灑在堆滿書本的課桌上。
高小楊邀請安悅翻墻出去吃飯,說學校附近有一條小吃街,,里面的東西比學校食堂好吃太多,,而且很便宜。
安悅指著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課本,,以中午要寫練習冊的名義委婉拒絕,。
高小楊反復撒嬌懇請安悅陪自己一起,安悅從小山中抽出一張成績單,。
指著上面的分數(shù),,并真誠地告訴她:“我再不努力,下學期就該被勸退了,!”
“我和紅毛從來沒達到過,,不還在這里嗎?”
安悅笑而不語,。
按照學校規(guī)定,,各科均分達不到75,第一個學期留校觀察,。
如果第二個學期繼續(xù)無法達標,,學校會發(fā)一封正式的退學告知到學生家長那邊。
如果有夯實的家底,,去校長辦公室喝杯茶,,聊聊校園十年內(nèi)硬件設備的改進計劃,另當別論,。
微笑著目送高小楊走了以后,,安悅才把抽屜的的東西拿出來。
被他捏過的紙上好像也沾染上了淡淡的柑橘香氣,。
安悅握著筆看著那一紙莫約兩千字長的校規(guī),。
正反兩面,滿滿當當
她不知道怎么下筆,,特別陸北淮給出了極為臨近的截止時間,。
就算不間斷的寫,至少也需要兩個小時,,她的握筆的力度,,和即將面對的搖筆頻率,真的很難不擔心自己得腱鞘炎,。
安悅心里五味陳雜,,實在沒有胃口吃下東西,靠著窗臺擺弄泛黃的窗簾,,一拉一松,,輕紗搖搖曳曳,,回憶起早上發(fā)生的場景。
——
江城的天熱得一絲風都感覺不到,,黏糊糊的濕氣繞在全身上下,,汗水蒸發(fā)不出去的同時,卻又口干舌燥,。
空調(diào)祛濕的作用微乎其微,,杯子里的水逐漸見底。
安悅喝完最后一口,,趁著課間最后兩分鐘剛要起身去打杯水喝,。
旁邊的人先一步站起來,他逆著刺眼的陽光,,在安悅身前落下一片陰影,。
安悅覺得自己肩膀一沉,被陸北淮按回了座位:“救人一命總要討一點謝禮,?!?p> 高小楊不在,他們說話聲音又低,,沒有人特別注意,。
再者陸北淮經(jīng)常同別人進行代寫作業(yè)的交易,,大家早就司空見慣了,,誠邀新同學當免費勞動力也正常。
安悅剛想開口問你想要怎么樣的謝禮,,就被陸北淮的話打斷:“因為和新生有不正當?shù)?,超過同學正常社交范疇的行為,例如不管以任何理由的擁抱或摟腰等身體接觸,,違反學校規(guī)章制度,。
故,罰抄寫校規(guī)一遍,?!?p> 陸北淮甚至在“故”字上停頓一下,以此強調(diào)后面的內(nèi)容,。
在安悅的凝視下,,食指和中指夾著校規(guī),從一旁的學生教導手冊中抽出來,。
安悅知道,,他是蓄謀已久,挖了坑等自己跳,。
“安悅,,知恩圖報,,幫我寫一下怎么樣?”
陸北淮將那張校規(guī)遞給她,,手停頓在半空中,,擋在兩個人之間。
校規(guī)薄薄的,,透得出光,。
雖然說出的話是個問句,但一點都不像是打商量,,而是做好了決策,,通知安悅。
安悅的目光從校規(guī)緩緩移動到陸北淮的眼眸,,柔和地對視著,,卻直穿眼底好像要把人剖析透徹。
又覺得自己眼神太過侵略,,慢慢變得有些渙散,,茫然無措。
良久,,見安悅沒接過去,,陸北淮收回手,直接把校規(guī)放到桌子上,,從抽屜抽出一張白紙,。
陸北淮覺得自己在自討沒趣,從桌子上跳下來:“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p> “我知道了?!卑矏傂睦镉欣⒕?,便認下了強制性的謝禮。
“下午課前交,?!?p> 安悅:“……”這不得把手寫斷?
當她以為默認幫他罰抄事情就結(jié)束了,。
陸北淮再次開口,,說出的話驚掉了她手上的筆,落在地上筆帽和筆身摔成了兩節(jié),。
“我的校服,,洗干凈了嗎?”
等安悅反應過來,,慌張地去撿起,,上課鈴已經(jīng)打響,,杯子里一滴水都不剩。
空調(diào)的風上下掃動,,正好把發(fā)絲吹進眼眶里,,癢的安悅瞇了瞇眼睛。
陸北淮敲響了她的桌子,,弓著背湊向她:“怎么又不說話了,,當縮頭烏龜?洗沒洗你不知道,?”
安悅抿了抿干澀的嘴唇,,恢復一點血色,轉(zhuǎn)過身去,,從書包里面拿出皺成腌菜的校服,。
“沒洗,我忘記帶洗衣液過來了,?!?p> 大概是不知道說點什么好,安悅隨便撒了個謊去圓自己的行為,。
陸北淮也聽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第一,,校服還沒洗,第二,,她大概是單純不想洗,,否則不會用一個這樣拙劣的謊話。
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上面寫著除菌去污洗手液,。
“沒有洗衣液,,用洗手液湊合也行?!?p> 安悅覺得在洗校服這件事情上,,自己還可以掙扎一下,像一位老者語重心長道:“首先衣服是你的,,應該由你自己來做這件事,。
其次萬一里面有貴重物品,丟了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最后幫你洗衣服這么私密的事情,,如果傳出去,,再落一遍校規(guī)?”
“第一我不會洗衣服,,第二口袋是空的,最后校服外套,,又不是貼身衣物,談什么私密?
天知地知,,你想讓土地公公傳話?”
一番話把安悅懟的啞口無言,,索性將臉轉(zhuǎn)向窗外,,輕輕合上眼不去看他。
她知道自己逃不脫了,,拿過校服裝進書包里,,深嘆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囑咐道:“還有,未成年抽煙是違法的,?!?p> 陸北淮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唇角勾起笑得有些失態(tài),,笑聲爽朗胸腔都在抖動,。
第一次見到他笑得這樣放肆,安悅一時間有些晃神,。
片刻過后他的笑聲才停止,,才又聽見他的回答:“誰告訴你,我是未成年了,?”
傾城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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