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激怒
婆子,、婢女們一看又是她們兩個,,立刻圍過來就要還手,。
因存了要報復(fù)回來的心思,,婆子,、婢女們皆咬牙切齒,。
玉壺見狀,,并沒有松手,,又是哐哐兩耳光扇出去后,才大叫道:“世子妃在此,,我看誰敢動手,!”
眾婆子、婢女嚇得立刻朝四周掃去,,掃見站在陰影中的陳清寧,,隨即嚇得魂飛魄散的跪到地上,開始求饒,。
玉壺和銀燭豈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當(dāng)即手腳并用,,朝著他們就是一頓亂捶亂踢。
陳清寧也不制止,,等她們打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從陰影中出來,走到幾人跟著,,看著她們鬼哭狼嚎的模樣,,一字一句地重復(fù)著他們剛才的咒罵:“被關(guān)在大理寺,不知道被那些獄卒怎么折騰,?世子不在京城,,不知背地里勾搭了多少男人?破鞋,、爛蹄子,,就該被賣去煙花之地被人凌辱?爛心肝黑肚腸,,就該千刀萬剮扔亂葬崗,?不要臉的淫婦,白給你們的兒子,、兄弟玩,,他們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每重復(fù)一句,,幾個婆子和婢女便打一個哆嗦,號哭求饒的聲音也緊跟著越來越空洞,、絕望和悔不當(dāng)初,。
“世子妃饒命呀,”似是感受到了她無盡的殺意,,其中一個胖婆子啪啪打了自己兩耳光后,,痛哭道,“不是老奴要這樣咒罵世子妃,,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讓我們不要給世子妃準(zhǔn)備吃食,讓世子妃去向她討求原諒,?!?p> 陳清寧嗤笑:“也是老夫人讓你們用惡毒的話咒罵我的?”
“老奴該死,,老奴嘴臭,,”胖婆子又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老奴發(fā)誓,,老奴以后再也不會咒罵世子妃,,求世子妃放老奴一馬吧,,老奴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娘要贍養(yǎng),絕不能出事呀……”
“放你們一馬,?可以,。”看著胖婆子及幾個婢女激動的面色,,陳清寧冷漠道,,“不過放你們一馬之前,你們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沒有嫁來南陽侯府之前,,你們吃的、用的,、穿的是什么,,月俸有多少?我嫁來南陽侯府之后,,你們吃的,、用的、穿的又是什么,,月俸又有多少,?”
胖婆子忙不迭的恭維道:“世子妃沒有嫁來南陽侯府之前,我們穿的都是破布爛裳,,吃的,、用的也都是爛臟玩意,簡直比那牛馬還不如,,月俸一月也只有三文錢,。世子妃嫁來南陽侯府之后,我們穿的雖是粗布衣裳,,但一年可以領(lǐng)取四回新衣,,也都干干凈凈,月俸更是漲到了二十文錢,,是京城待遇最好的府邸,。”
“原來你們都知道是我改善了你們的吃穿用度,,也改善了你們的收入,,”陳清寧臉上劃過絲絲譏諷,“但你們是怎么報答我的,?在我落難之時咒罵我,,虐待我,呵,,如此忘恩負(fù)義之人,,還想讓我放過,?簡直可笑!”
胖婆子一愣之后,,立刻又哭嚎著求起了饒,。
陳清寧不為所動地看向玉壺與銀燭:“去找兩根趁手的棍子過來,給我狠狠的打,!”
廚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柴火。兩人沖進(jìn)廚房,,隨手抽了兩根木棍又沖回來,,鉚足了勁地往幾人身上招呼。
陳清寧退到一邊,,冷眼看著,。待她們打得差不多了,才叫停道:“去把那兩碟剩菜和饅頭拿過來,?!?p> 銀燭尤不解氣地扔下木棍,快步將剩菜與饅頭拿過來后,,按照陳清寧吩咐扔到地上,,想不定地又踩了幾腳。
陳清寧贊賞地看她兩眼后,,向眾婆子與婢女命令:“都愣著做什么,,趕緊吃呀,吃干凈了,,這事就過去了,,否則都給我死,!”
不等她將話說完,,幾個婆子和婢女便爭先恐后地抓起地上的飯菜開始往嘴里塞。
“夠了,!”
在婆子和婢女們將地上的飯菜都吃得差不多時,,徐恩帶著李氏匆匆趕來。
兩人身后還跟著綠竹與碧桃,。
再之后,,還有十余家丁及一眾看熱鬧的下人。
看著滿院的狼藉與婆子,、婢女們凄慘的模樣,,徐恩心底瞬間涌上來一股狂喜之色,腰背也不知不覺的挺了起來,。
先前在長福院,,被她的話語震懾,,本來有些畏懼于她。
但現(xiàn)在,!
會寧王說得對,,他不能殺她,但可以讓她生??!
謝溶會查案又如何?
他還能阻止人生病不成,?
原本,,他還在琢磨讓她怎么生病,才能不顯刻意,,沒有想到她自己把機(jī)會送上門來了,!
看著陳清寧,徐恩痛心道:“清寧,,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他們做錯了什么,你竟對她們下如此毒手,?”
一眾婆子與婢女聽到他的話,,立刻拍腿大哭起來,邊哭邊說著陳清寧讓玉壺和銀燭凌虐他們的事,。
玉壺與銀燭氣極,、怒極,忍不住站出來將他們的惡行說了一遍,。
徐恩看向一眾婆子與婢女,,“當(dāng)真如她們所說的那般,你們……”
先前向陳清寧求饒的胖婆子立刻跳起來叫冤,。
反正那些飯菜都已經(jīng)被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沒有證據(jù)的事,還不是她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徐恩看著她跳腳的模樣,,很是滿意地點(diǎn)一點(diǎn)頭后,看著玉壺與銀燭問道:“她們是誰,?”
綠竹立刻將兩人的身份說了,。
徐恩聽完,面上立刻流露出了厭惡的神色:“難怪你會突然性情大變,,原來是受這兩個粗婢的蠱惑,。來人,將她們拖下去杖斃,!”
陳清寧朝玉壺伸手,。
玉壺下意識地將手里的木棍給了她,。
陳清寧拿著木棍,掃一眼要前來捉拿玉壺和銀燭的幾個家丁,,將他們威嚇住后,,才慢慢地朝著胖婆子走去。
胖婆子立刻嚇得朝徐恩大喊救命,。
徐恩心里的狂喜又增一分,,有意等陳清寧走近后,他才上前,,攔在胖婆子身前,,苦口婆心地勸道:“清寧,我知道你在怪我沒有及時趕回來救你,,讓你在大理寺……你有什么不滿都來找我,,不要再拿他們?nèi)鰵饬恕,!?p> 陳清寧微不可察的勾一勾嘴角:“你確定,?”
他當(dāng)真以為她看不出,看熱鬧的那一眾下人是他故意帶過來的,?
想讓她當(dāng)眾撒潑,,坐實(shí)她是在故意找茬?
徐恩被她眼中的冷意鎮(zhèn)住,,不敢以身犯險地往后退開兩步后,,有意軟下聲音,哀求道:“我說過,,孫維城是我的副將,,他為救我而死,我不能扔著他的家人不管,。你要實(shí)在不喜歡他們母子,,我可以將他們母子安排去別院,好不好,?”
嘖,。
聽著隨他的話,那些跟過來看熱鬧,,卻又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們鄙夷的議論聲,陳清寧忍不住笑了,。
她也沒有去爭辯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將目光落到胖婆子身上,“他們母子的事稍后再說,,現(xiàn)在,,將他們幾個給我攆出南陽侯府,!”
“清寧……”
“怎么?”陳清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是說我受了委屈,,讓我有什么氣都撒你身上嗎,怎么這點(diǎn)要求都無法滿足我,?”
徐恩無奈地嘆一口氣后,,吩咐旁邊的家丁,“來人,,將他們?nèi)映鋈?!?p> 家丁們立刻簇?fù)砩锨埃掀鸸砜蘩呛康囊槐娖抛优c婢女就朝后門走去,。
陳清寧淡聲命令:“你們兩個也跟著一起去,,免得有人陽奉陰違!”
玉壺與銀燭立刻跟了上去,。
目送著眾人走遠(yuǎn),,陳清寧收回目光,掃向那些前一刻還議論紛紛,,此刻卻噤若寒蟬的下人,,冰冷冷道:“以后誰敢再當(dāng)著我,或者背著我嚼舌根,,下場就跟他們一樣,!”
“清寧,”眼見局勢脫離掌控,,徐恩趕緊開口,,“我說過了,你有什么氣朝我撒就是,,何必……”
“好呀,,”陳清寧再一次打斷他的話,并將目光落到了李氏身上,,“綠竹與碧桃說,,是你為了嫁進(jìn)南陽侯府,嫁給徐恩,,才指使她們在長公主府污蔑我品行不端,,害我被關(guān)進(jìn)大理寺,不知可有此事,?”
李氏沒有料到矛頭會落到她身上,,本能地矢口否認(rèn)道:“當(dāng)然沒有!”
陳清寧倨傲道:“你怎么證明你沒有?”
“我就是沒有,?!崩钍弦贿呎f著,一邊委屈地看向徐恩,。
徐恩又故意重重的嘆一口氣后,,失望地說道:“清寧,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會將他們母子安排去別院……”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陳清寧毫不客氣地又一次打斷他的話,并再次質(zhì)問李氏,,“你怎么證明不是你指使的她們,?”
徐恩無奈道:“他們母子跟我一起回的京城,你出事時,,她們母子距離京城還有近千里遠(yuǎn),,如何指使她們兩個?”
等的就是這個答案,!
陳清寧立刻看向綠竹與碧桃:“也就是說,,你們兩個在撒謊?”
“她們已經(jīng)向我說明過此事,,”徐恩再次開口,,“指使她們的不是李氏,而是冒用李氏之名的人,。至于那人是誰,,我查清楚后,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p> 陳清寧看著他,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徐恩看到她的笑,,警惕的后退兩步后,又快速的反省了一下他的回答,,確定沒有什么問題,,才又再一次開口:“我有證據(jù),你要不信,,我回頭可以……”
陳清寧的笑容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燦爛。笑到最后,,徐恩竟不敢再將話說下去,。陳清寧揚(yáng)一揚(yáng)眉梢,,也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而是確認(rèn)道:“你確定我出事的時候,,你們母子還在距離京城近千里遠(yuǎn)的地方,是嗎,?”
徐恩警惕道:“你又想鬧什么,?”
陳清寧斂起笑容,冷喝道:“回答我,!”
徐恩被她的氣勢所懾,,下意識答道:“當(dāng)然,跟著回來的那六十個護(hù)衛(wèi)皆可以作證,!”
“很好,。”陳清寧再一次笑了,,也再一次轉(zhuǎn)向李氏,,“你的夫君沒有出事前,你們母子在家都是靠什么為生的,?”
徐恩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住李氏后,謹(jǐn)慎道:“你問這些做什么,?”
陳清寧看著他:“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不會是心虛,不敢答吧,?”
“孫維城沒有出事前,,她在家都是靠著給人縫補(bǔ)衣裳賺取些微薄的收入在過日子,”被一次次的落面子,,徐恩也惱了,,不由提高聲音說道,“你滿意了,?”
陳清寧看著他的雙眼:“你確定,?”
徐恩大聲道:“確定!”
他的副將的確叫孫維城,。
而孫維城在半年前,,也確實(shí)為救他而死。
孫維城的家在距離京城千里之遙的南???。
他不怕她去查。
陳清寧推開他,,走到李氏跟前,,強(qiáng)硬的抓過她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上兩遍后,舉著她的手道:“何時靠縫補(bǔ)衣裳賺取微薄收入過日子的人,,手卻這么白白嫩嫩,、細(xì)細(xì)滑滑,連一塊薄繭也沒有,,還染著這么漂亮的手指甲了,?”
又沖看熱鬧的那堆下人道:“看一看你們的手,你們當(dāng)中也不乏平時只端茶倒水的人,,你們的手可有這樣白嫩細(xì)滑,?”
李氏驚恐地想要掙開她的手,卻怎么也掙不開,。
徐恩有心想幫忙,,對著她譏諷的雙眼,卻怎么也不敢上前,。
陳清寧微微一笑,,甩開李氏的手后,又扯起她身上的衣裳:“這身衣裳,,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是出自錦繡莊吧?錦繡莊的衣裳,,最便宜的一身也要上百兩銀子,。”
又抓起她腰間的玉佩,,“再看看這首飾,,如果我沒有看錯,應(yīng)該是出自百寶齋,,再看這水頭,,怎么也得好幾百兩銀子吧?且不說她一個靠縫補(bǔ)衣裳賺取微薄收入過日子的人是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我就想問,,我出事時,她遠(yuǎn)在千里之外,,卻在到京城第一時間,,就去錦繡莊和百寶齋給自己添了這身行頭的用意是什么?”
“還有,,”徐恩想要插話,,陳清寧冷冰冰的打斷了他,“按照大樾律令,,夫死,,妻與子都當(dāng)服斬衰,,也就是守孝三年。她的夫君是在半年前為救你而亡,,才半年,,她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穿金戴銀,招搖過市,,想做什么,,嗯,?”
李氏面色發(fā)白,,卻不敢亂動分毫。
徐恩也臉色急變,,驚懼地看著她,,似頭一回認(rèn)識她一般。
“她是婦人,,可以不懂禮法,,你身為南陽侯府的世子,難道也不懂嗎,?”陳清寧松開李氏的玉佩,,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逼近徐恩,,“尤其,,她的夫君可是為救你而死,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徐恩被她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退到墻角,再無路可退后,,忍不住就抬起了手,。
陳清寧微揚(yáng)眉梢,“怎么,,像對付趙思儀一樣,,也想對我殺人滅口?”
“你,,你說什么,?”徐恩驚恐。
陳清寧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本就沒有任何優(yōu)點(diǎn)的臉上扭曲出來的丑陋模樣,,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趙思儀是被你和那個叫渚白的王爺殺死的,,那位叫渚白的王爺是一位皇子,,他在六年前就開始與趙思儀暗通款曲,,并利用趙思儀鼓動你接近我,再利用我奪取鎮(zhèn)北王府的兵權(quán),?!?p> 她每說一句,徐恩臉上的懼色就多增一分,。
說到后來,,徐恩僵著身子,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她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