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撲
他們回了館驛,兩天后便聽說府衙結(jié)了案:
葛正是毀壞堤壩的主謀,,與丁先無關(guān),;至于丁先想要殺掉的河工匠,,生前色膽包天,調(diào)戲了丁先乳娘的女兒,,丁先為報復(fù)而生殺心,,并無罪過,罰銀一千兩,,以抵消殺掉河工匠后帶來的工程損失,。
聽到結(jié)果,柯士朗義憤填膺:“死者為大,,他們想脫罪便罷,,竟然還往受害人身上潑臟水!豈有此理,!”
翩翩聽了亦不平,。那日她在府衙里見到的、跟丁先有幾分相像的男子,,原來是丁先的族兄,,也是相國夫人丁氏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丁先犯的事不小,朱家不敢沾上一點,,因此讓丁家自己解決,,丁家自是想盡量保住族中的男丁,因此歪曲真相,,顛倒黑白,。
而劉刺史想在官場上混,還不好不給面子,。
也就她和柯士朗頭鐵,,硬是死咬著丁先不肯放。
“柯兄,,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再等等?!笨率坷拭夹木o鎖,,“我已經(jīng)秘密寫了奏章,托請恩師交到御前,,河道事宜重大,,圣上不會不管的?!?p> 他的恩師便是御史大夫宋從聲,,他們的領(lǐng)頭上司,當(dāng)年初出茅廬的柯士朗就是被宋從聲挖掘到御史臺的,。至于白熙,,就是宋從聲最嗤之以鼻的關(guān)系戶了。
“可……朱家有從龍之功,,圣上會降罪朱家嗎,?”
“不會,”柯士朗道,,“但總會敲打一二,,丁家……則說不準(zhǔn)?!?p> “丁先若是學(xué)聰明的話,,往后應(yīng)該會收斂一……”
嘭!
翩翩話音未落,,就被破門聲嚇了一大跳,。
她扭過頭,發(fā)現(xiàn)來的竟是丁先,。
兩天前還在公堂上發(fā)瘋的階下之囚,,此時竟拾掇得干干凈凈,,一身暗金錦袍,頭發(fā)梳得油光發(fā)亮,,好一個斯文敗類的模樣,。
丁先帶了一隊打手,自己搖著扇子跨進(jìn)了門內(nèi),。
“白熙,,柯士朗,我有沒有說過,,我就是真的殺了人,,你們也不能拿我怎么樣。如何,?這回信了吧,?”
柯士朗伸出手,不動聲色地?fù)踉诹唆骠娓啊?p> “你想如何,?”
“如何,?”
那群身姿矯健、人高馬大的打手迅即分開,,繞成了圈,把他們二人圍在了當(dāng)中,。
緊接著,,趙驛丞也被揪了進(jìn)來,扔摔在地上,。
丁先瞇著眼,,彎下腰問道:“驛丞大人,今天我有來過嗎,?”
趙驛丞匍匐在地上,,整個身子瑟瑟發(fā)抖:“沒、沒有,!”
“這間房除了白小侯爺和柯大人,,還有其他人來過嗎?”
“……沒有,!”
“那,,如果白小侯爺和柯大人傷了、殘了,,又或者死了,,那是什么緣故呢?”
“是,、是白小侯爺和柯大人意見不合,,大打出手,,傷了彼此?!?p> “是你一面之詞,,還是大家都知道?”
趙驛丞把頭埋得更低了:“是,、是我們親眼所見,!整個驛所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好,,很好,!”
丁先滿意了,再抬起頭時,,眼里閃著陰險的光,。
“白熙,圣上寵愛你,,無非是貪戀你這張臉蛋,,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臉劃花了,再扒光你的衣服跟他放在一起,,你覺得圣上的心還會不會在你身上,?嗯?”
翩翩的心撲騰地跳,,咬咬牙往前走一步,,柯士朗攔住她:“別去?!?p> “你別管,。”
翩翩拂開他的手,,直接走到丁先跟前:“丁先,,沒你這么不講道理的,只許你動手,,還不許我們反擊不成,?”
丁先挖了挖耳朵:“你們當(dāng)然可以反擊,但道理,,是掌握在勝者手里的,。不過,小侯爺若是愿意光著身子,,跪在地上學(xué)狗叫向我求饒,,我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柯士朗大怒:“你無恥,!”
翩翩卻認(rèn)真問:“當(dāng)真不殺我,?”
丁先嗤笑:“絕無虛言?!?p> “好,,我脫?!?p> 翩翩伸向自己的腰,,把腰帶解了下來。
“白熙,,你干什么,?!”柯士朗簡直要瘋了,。
翩翩若無所覺,,自顧自寬衣。
外衫沒了腰帶束縛,,頓時寬松起來,,翩翩一下子就把外衫除了,里面是一身同樣雪白的袍子,,袍身修長,,收束在一方靛藍(lán)的汗巾里。
丁先瞇著眼,。
這靖宣侯得圣上寵愛也不是沒有原因,,這一把腰,比女子還纖細(xì),,還銷魂。
翩翩把外衫拿在手里,,抖了抖,,突然罩過去,蒙住了丁先的頭,,然后迅即回身抄起一只凳子砸在丁先頭上,。
那群打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翩翩就已經(jīng)抽下發(fā)簪,,把簪尖子抵在了丁先的脖子上,。
“不想他死就別亂動!”
眾人瞬間定住了手腳,,柯士朗瞅著空走到翩翩身邊,,助她拖著丁先。
丁先已經(jīng)被她那一擊打得暈暈乎乎的,,這會兒被提拉著都想吐,。
他也是氣壞了:“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我就不信,,他們敢動我一根汗毛……”
翩翩按著他的臉砸在地上,,丁先吐出一口血,打手見狀,,立刻上前來救,。
翩翩本還想拉著丁先做人質(zhì),奈何他實在太重,,柯士朗又是傷患,,兩個人帶不動他,于是果斷扔下他,,拉起柯士朗就跑,!
“站住,!”
院門外又涌進(jìn)一撥人,,前路后路都被擋了,翩翩抉擇兩難,,聽見丁先在身后怒吼:
“往死里打,!我要見血!”
幾個強壯的打手掄起了木棍,,打了過來,。
翩翩躲閃不及,直愣愣看著那東西打下來,,耳朵里轟隆隆地響,,轟鳴聲中,似乎有一道模糊的音色穿透進(jìn)來:
“住手,!”
幾股黑色疾風(fēng)射來,,打在打手們身上,被打中的人,,傷處無不迸濺血漿,。
打手們嗷嗷叫著,當(dāng)中一人取下傷處的暗器,,原是一片黑色的飛鏢,。
這是馬兒嘶鳴聲也到了近處,翩翩扭頭看向門口,,只見一身勁裝的翊王正騎在馬上,,披風(fēng)揚起,豈是一個英姿颯爽能了得的,?
段玄逸一臉冰冷地亮出金牌:“翊王在此,,奉圣上旨意,,徹查潼州河堤案!來人,,把丁先及其同黨都給本王抓起來,!”
丁先還沒搞明白狀況,就被步云旗領(lǐng)著人綁走了,。
柯士朗也沒想到皇帝會把潼州的案子交給剛回京的翊王殿下來處置,,死里逃生,他心下一松,,扯了翩翩一把,,上前去向段玄逸問候答謝。
段玄逸目光落在翩翩身上,,突然停住了,。
她發(fā)簪不見了,頭發(fā)散落下來,,整個人顯得更柔弱幾分,,而單薄的里袍勾勒出纖細(xì)無比的身形,根本就是活脫脫的女相,。
段玄逸皺著眉,,目光掃到她胸前時,臉色一變,,伸手向她胸口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