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銘臉色微紅,，對芷蘭道：“悉聽尊便,。”
芷蘭微微一笑,伸出嫩藕般的臂膀,，輕輕挽住席銘：“將軍請跟隨妾身,?！?p> 便挽住席銘向內(nèi)室而去。席銘感覺一個香暖的嬌軀依偎著自己,，頓時心神蕩漾,，不能自已。
侯恂為每位秦淮佳麗安排了一間臥房,。進入臥房,，只見紅燭照燒，簾幔低垂,，鸞帳繡榻,，精致非凡。
芷蘭讓席銘少坐片刻,，自去內(nèi)室更衣,。早有女婢奉上香茶。不一刻,，芷蘭走出,，換了件粉紅居家小衣，襯著標致面容,，當真艷如桃李,。
芷蘭坐到席銘身旁，席銘注目著海棠花般的美麗面容,，目光一刻不愿離開,。芷蘭面現(xiàn)羞色，嬌聲道：“席將軍,，關(guān)寧前線艱苦卓絕,，不知有何故事可以分享?！?p> 席銘收攝心神,，品了口香茶，便將他在遼東時的戰(zhàn)爭經(jīng)歷講述一番,，言到寧遠城外與蒙古將官比試箭法時,，芷蘭聽的眉飛色舞,。言到大凌河城的血腥戰(zhàn)役時，芷蘭掩口驚呼,，面色蒼白,。言到在蒙古草原上放鷹打獵時，芷蘭心馳神往,，雀躍不已,。
最后席銘道：“這些故事說的簡單，實際充滿艱辛殘酷,，戰(zhàn)場不比閨閣,，不是彈彈琴、寫寫詩的游戲人生,，而是你死我活的血腥爭斗,。不過這些與芷蘭姑娘似乎太過遙遠?！?p> 芷蘭美目流盼,，嬌聲道：“在戰(zhàn)場上奮勇沖殺的將士才是真正的勇士，那些吟花弄月的風流公子,，只會在女人身上下功夫,，著實令人看低。當然似將軍這般文武全才的,，古今少見,。以小女子看來，歷史上也就曹操,、岳飛寥寥幾人耳,。”
席銘連連擺手,，道：“芷蘭姑娘過譽了,，曹操一代梟雄自不必說，岳少保忠君愛民,、文韜武略,，一直是在下之楷模，豈敢與這兩位相提并論,?！?p> 芷蘭嬌笑道：“席將軍難道未想過作出一番媲美前人的事業(yè)？”
席銘道：“立志有何難,，難的是如何實現(xiàn),。”
芷蘭正色道：“男兒大丈夫，只要抱定目標,，堅持不懈,，上天必定垂青，遲早有魚躍龍門一日,。”
席銘仔細咀嚼芷蘭之語,，心道：以前早聽過秦淮八艷在國家危難之時,，依舊保持崇高氣節(jié)，與貪生怕死的官員形成強烈對比,。今日芷蘭這番話擲地有聲,，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席銘當即起身一揖：“芷蘭姑娘此言,，席某銘記在心,。”
芷蘭微笑點頭：“席將軍,，剛才侯大人那番話你已聽明,，象我等薄命女子，便是青樓老鴇的搖錢樹,，輕易不肯放出,。今日委屈將軍了，芷蘭可為將軍彈琴唱曲,，但不能行魚水之歡,，還望見諒?！?p> 席銘面上一紅,，道：“沒想到姑娘還守身如玉，在下欽佩不已,?！?p> 芷蘭輕輕喟嘆：“什么守身如玉，不過是老鴇想賣個大價錢罷了,。不過到了我等地位的女子,，不是稱心如意的夫婿也斷不肯出門?！毖粤T,，一雙美目注視席銘。
席銘被她盯著很不自在,，清咳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芷蘭又道：“不知將軍對小女子是否鐘情。”這話問的直截了當,，席銘囁喏片刻,，似乎在斟酌如何用詞。半晌道：“芷蘭姑娘傾國之貌,，絕世才情,，又有哪個公子不欽慕。家中若有妻如此,，既享無邊艷福,，又享才情之趣，當真是洪福齊天,。在下一介武夫,，囊中羞澀而無權(quán)無勢，又怎敢奢望,?！?p> 芷蘭聽他話中意思，對自己很是欽慕,，心中欣喜無比,，嬌聲道：“我看將軍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然出人頭地,，成就一番事業(yè)。此外小女子非貪圖富貴之人,，如遇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愿意以身侍奉，舉案齊眉,?！毖粤T，面帶緋紅,、低首不語,。
席銘聽芷蘭言出心中隱秘，不由一陣感動,，輕輕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道：“在下一定盡展所能，不負姑娘所托,?！?p> 芷蘭嬌軀一軟，已倒入席銘懷中,，席銘看著懷中千嬌百媚的絕色佳人,，感覺如同做夢一般,，芷蘭輕輕伸出三個指頭道：“小女子青春所限，恐被逼太急,，以三年為限,，將軍一定不負今日之約?！?p> 當下雙方指天盟誓,，互不相負。其后又軟語溫存,、輕憐蜜愛,，自不必說。
第二日一早,，席銘蹩出內(nèi)堂，卻見侯恂正與顧絳一邊談笑一邊用著早點,。與侯恂見禮已畢,，笑對顧絳道：“老弟起的好早，當真精神健旺啊,?！?p> 顧絳苦著臉道：“昨夜談詩論曲，全無風流之事,，不早起,，難不成再做幾首詩不成？目測席兄容光煥發(fā),，莫非得償所愿,？”
席銘雖無風流之事，但與芷蘭密訂終身,，心情自是大好,，不由笑道：“能有如何？還不是與老弟一樣,，一夜無話,。”
侯恂見這兩個文生無奈之模樣,，不由捻須大笑,。
用過早點，席銘對侯恂道：“大人,，在下明日要上殿面君,，還需準備一番，就此告辭,。冒兄此時尚未起身,，請代我致意,。”他未提芷蘭姑娘,，昨夜兩人已互訴衷腸,，訂立三年之約。自是不必再行辭別,。
顧絳也道：“如此我便與席兄一起告辭,。”
侯恂道：“老夫與兩位賢侄一見如故,，談的甚是投機,，以后便是自己人了?！?p> 席銘知侯恂善于提攜晚輩,，據(jù)說大將左良玉便由侯恂推薦升為副將，如今在中原剿賊,，頗有戰(zhàn)功,。席銘聽侯恂此語，知他有意籠絡(luò),，急忙道：“小侄謝過侯大人,，有需出力之時，盡管吩咐,?！?p> 侯恂又謂顧絳：“回歸江南之時，莫忘代老夫向張溥,、子龍問安,。”侯恂語中之子龍,，乃是陳子龍,，與張溥一樣同為復(fù)社領(lǐng)袖。
顧絳笑言：“那是自然,?！?p> 侯恂又道：“賢侄才學過人，務(wù)需勤勉上進,。將來考中進士,，進入翰林院，飛黃騰達之日不遠矣,?！?p> 顧絳心道：自己之志向是踏遍大明山水，訪遍風土輿情,。至于出將入相,、位極人臣,，并非自己所求。但此時不便向侯恂表明,，于是遜謝道：“大人過獎了,，小侄定會努力?！?p> 三人客氣幾句,，席銘與顧絳告別而出。
兩人上了吳三桂留下的馬車,，一路往城內(nèi)而去,，剛上車顧絳便追問席銘昨夜與芷蘭的情事，席銘只是笑而不答,。
片刻之后,，顧絳又問：“聽說席兄即將金殿面圣？”
“正是,，言及此事,，卻有個問題請教?！?p> “請講?！?p> “兄弟目前官階低微,，雖有進取之心，但放眼望去,，卻無一條明途,。明日面君，不知如何應(yīng)對,。老弟機謀過人,，還望為小兄謀之?！?p> 顧絳突然放聲大笑,，道：“兄臺之意莫非謂己晉升無門，擢升太慢么,？”
席銘面上一紅道：“確被老弟看穿心思,。然則言及內(nèi)心，小兄實想報效朝廷,，建立一番功勛,。我朝繁華比肩漢唐，而氣節(jié)遠邁漢唐,。大明無漢唐之和親,，無兩宋之歲幣,，天子御國門，君主死社稷,，當為萬世敬仰,。然而目前流賊四起，外敵虎視,。眼看便有社稷不保,，江山易手之禍。因此小兄雖位卑人輕,，但已立下匡扶社稷之志向,，希望老弟助我一臂之力?！?p> 顧絳皺眉道：“君主死社稷,？沒有這么嚴重。大明雖積弊日深,，還未到大廈將傾之地步吧,。”言畢一臉狐疑看著席銘,。
席銘心道：眼下貌似建奴有寧錦屏障抵擋,，流賊也不成氣候，可你哪知短短幾年之內(nèi)形勢便要逆轉(zhuǎn),，那時天下大亂,，錦繡江山雨打風吹去，而你顧大才子也將成為前朝遺老,。至于君主死社稷,，也是即將發(fā)生之禍。
“不是小兄危言聳聽,，未雨綢繆總不是壞事,。”
“此言不錯,，兄臺身在軍中,，既要謀求發(fā)展，便不必憂愁升遷不速,。我朝提拔官員不論出身經(jīng)歷,，才能卓著便必然擢升。想當年袁大督師,，天啟元年授邵武知縣,，天啟七年，便督師遼東,，短短七年,，從七品小官升任邊關(guān)大帥,，擢升之速，令人咋舌,。再說當今萬歲選才,，洪承疇崇禎三年是只是個參政，一年過后已是三邊總督,。因此只要兄臺發(fā)揮才能,，想要速升未必便不可能?！?p> 席銘受到鼓勵,，他正愁的是國難危機日近，短短十年間,，如何才能手握重權(quán),，掃除朝廷積弊。按照顧絳之言語,，如能立下戰(zhàn)功,，短短幾年之內(nèi)便可身居高位。到時就有機會實現(xiàn)匡扶漢人正朔之愿望,。
當即問道：“顧老弟認為在下前面之路應(yīng)該如何走呢,？”
顧絳沉思半晌，道：“小弟倒有個想法,，如果兄臺能夠照此而行,，自會官運亨通，節(jié)節(jié)高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