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狂烈的白霧并沒有觸及到這五個白衣人的身體,,但是卻又浩蕩氣息若排山倒海,,又如大風(fēng)驟起,猛然轟擊而去,,在空氣中留下了淡淡的波紋,。
看著這隔空一刀的起手式,,李默蘭的眼中爆發(fā)出一抹精芒!
浩然刀道,,最為重要的便是那浩然正氣,,幾乎可以起到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步,對于浩然刀李默蘭也會,,而且把那部刻在樹皮上的刀譜更是背誦的滾瓜爛熟,,但是這也僅僅是掌握了其形而已。
浩然刀,,最重要的是那浩然正氣,,需要的是一個坦蕩浩然的內(nèi)心,李默蘭并沒有能夠掌握這部刀法,,因為他無論如何練,,包括那起手撼九霄的起手式,他哪怕練的手到擒來,,終究還是少了一些精髓在其中,,比如那種刀意。
李默蘭會浩然刀,,他也可以以劍代刀,,用千年古木劍來施展這浩然刀,效果也很出色,,但是總是讓他感覺少了一些什么,。
比如那種深入骨髓的刀意,那種浩然之氣。
若是沒有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練刀,,根本就無法真正的掌握其精髓,,也正是如此,李默蘭才覺得自己與何醒歌眼下這一刀,,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若是龍象三式,李默蘭自然已經(jīng)掌握了精髓,,甚至哪怕是百草劍綱和圣女劍法,,他都有自信徹底掌握,唯獨這浩然刀……他沒有那個自信,。
何醒歌以白色絮霧為刀,,自然沒有完全的展現(xiàn)出來這起手撼九霄的真正力量,可是即便如此,,依然讓站在二樓窗臺邊上的李默蘭覺得好生可怕,,那種浩然之意……仿佛可以燃盡一切邪魔污穢之心。
起手撼九霄挾著驚天之勢,,勢若游龍,,摧枯拉朽。
五個白衣人,,包括拿手扣住了老板娘肩膀的那個小眼睛白衣人,,都是還沒有來得及做出應(yīng)對,就感覺到了一股無法抵擋的強大力量撲面而來,。
在這種勢不可擋的刀意面前,,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五個白衣人吐血紛紛,,就如同之前被他們打飛的那些江湖客一樣,,一下子飛了十來米,最后撞在了院墻上,,直接撞出了裂紋,,塵土四濺。
他們五人的修為只是悟道境罷了,,在這種刀意之下能夠不死,,也完完全全是何醒歌刻意控制的結(jié)果。
李默蘭眼前一亮,,贊嘆道:“這種控制力……不愧是秋名山的二弟子,!”
五個作惡多端的白衣修道者吐血紛飛,偏偏那站在五人之中的來??蜅@习迥飬s毫發(fā)無損,,她只覺得一陣大風(fēng)吹面而來,,讓她睜不開眼睛,等到她再次環(huán)顧四周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些所謂的仙師已經(jīng)吐血倒地,,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多謝仙師搭救,!”老板娘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走,走到一旁那些重傷的江湖客身邊,,扶起幾個還有些余力的,,然后又跑回了內(nèi)院,翻箱倒柜的尋找藥膏什么的,。
何醒歌點頭致意,,然后走向了那五個白衣人。
“你……你想做什么,?”那個小眼睛修士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受到的傷并不嚴(yán)重,只是此刻他的心中根本就無法升起任何的戰(zhàn)意,,只是一味的露出恐懼的神情,向后退去,。以他的思維方式,,自然認為眼前這個向來以懲惡揚善出名的秋名山二弟子,一定會殺了他們,。
畢竟他們五人只是小宗派出身的尋常弟子,,面對秋名山這樣的龐然大物,怎么敢有反抗之心,?更何況,,理也不在他們這一邊,不怪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換做他們是何醒歌,,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狠辣出手。
何醒歌說道:“不是迫不得已,,我很少愿意動手傷人,,只是你們已經(jīng)讓我覺得別無他法,我才出此下策,?!?p> “你要殺了我們嗎?”一個白衣人驚叫道,,向后挪動了一下身子,,頗為狼狽,。
他們現(xiàn)在狼狽不堪的模樣,就仿佛是之前在他們手里被百般蹂躪的那些凡人一樣,,所謂仙人,,此時此刻與凡人的表現(xiàn)有什么區(qū)別?甚至還有所不如,。
何醒歌皺著眉頭說道:“你們的所作所為讓人不齒,,根本沒有修道應(yīng)有的心性,若是換做大師兄在這里,,肯定會選擇廢去你們的修為,,讓你們感受一下淪落為普通人的感覺。我與大師兄不同,,因為我不喜歡傷人,,這一次饒你們一次,但是你們?nèi)羰窃儆羞@樣的惡劣行徑,,我就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了,。”
“走……走,!”五個白衣人匆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聽著這番話,他們驚疑不定的對視了一眼,,灰頭土臉的向著來??蜅M馓尤ィB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這里有一些治療外傷的藥,,數(shù)量不多,先給傷勢比較重的人用吧,?!?p> 何醒歌待他們離去后,轉(zhuǎn)過身望著那些依然躺在地上的壯碩漢子們,,溫和的說道,,同時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
小瓶中的仙丹妙藥這些人自然不認識,,可也知道一定是極其珍貴千金難換的,,頓時露出喜色。
“謝仙師出手相助,!”這些漢子們望著這位秋名山二弟子讓人望而親切的臉龐,,心中的感激之情無法言語,最終匯聚成了這句話,。
二十多個漢字齊聲道謝,,整齊默契,,非常的有氣勢。
何醒歌笑了笑,,然后突然仿佛心有所感的抬起了頭,。
他看向了二樓某一件客房,那間客房的窗戶大開,,似乎是因為微風(fēng),,窗扉左右搖晃著,可以看到里面的家居布置,,可是偏偏里面卻沒有人,。
何醒歌又一次皺起了眉頭。
……
……
李默蘭在那五個修道者狼狽逃出了來??蜅5臅r候,,就已經(jīng)悄然無聲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并且從另一邊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來到了客棧外的野竹林中,。
那五個人從今日的表現(xiàn)來看,,或許罪不至死,但是在這把手持木劍的少年眼中,,卻已經(jīng)是犯下了死罪,。
他不會在修道者比如何醒歌那樣的人面前出手,因為那樣很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來歷,,而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所以他選擇尾隨這些人離去,然后在他們自以為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四下無人的時候,再去審判他們的罪孽,。
李默蘭答應(yīng)過枯酒詩,,會替他好好的守護北海的凡人,那么這五個人,,就絕對不能活著離去,。
他要讓整個北海的修道者都知道,欺辱凡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五個人,只是其中之一,。
手持千年古木劍,,李默蘭穿行在野竹林之中,因為那五個白衣修道者一直都在官道上奔逃,,而且道路很寬闊,,一下子讓他們跑出了千米開外,,回頭看來福客棧的影子都沒了,,恰好此處官道上并無路人,,也是一個出手的好時機。
左右有枯葉徐徐飄落,,若蝴蝶飛舞,。
有少年提劍而行。
官道上,,這五個修道者正在一邊喘息一邊坐在路邊,,灰頭土臉。他們白色的衣衫也已經(jīng)變成了臟兮兮的土黃色,,臉上帶著一些鼻血之類的朱紅,,看上去有些滑稽。
此刻他們正在交談些什么,,就算不去認真聽,,也知道無外乎是一些憤怒的謾罵,以及一些后怕,,放狠話之類,,這類惡人專屬的臺詞真是可以聽到耳朵膩味。
官道兩側(cè)都是野竹林,,竹林里的竹子雖然翠碧,,但是光禿禿的也不少,畢竟是深秋了,,會如此也是正常,。這些野竹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占領(lǐng)了這一帶的山頭,不知多少春去秋來,,野竹林中的官道上也曾發(fā)生過無數(shù)恩怨情仇的江湖仇殺,,一言不合拔刀向,然而那些勝利者也好,,那些失敗者也好,,那些英雄事跡,那些累累白骨,,最終都會煙消云散,,唯有這一片野竹林存在至今,即便是那些修道者的生死,,也與這些碧竹毫無干系,。
官道的不遠處,有一少年握著木劍,,目光平靜,,肆無忌憚的從官道上走來,,毫無顧忌可言。
畢竟是深秋,,自然有泛了黃的竹葉飄落,。
李默蘭的到來引起了那五個修道者的注意。
在開始五人還如臨大敵,,以為是何醒歌那人虛偽的很,,說是要放了他們,實際上還過來殺人滅口,。待到他們看清楚來人只是一個少年之后,,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何醒歌那種人物,,那么其他的凡夫俗子何足畏懼,,更何況這個少年明顯不是修道者。
少年握著木劍,,走到了他們的身前,,仔細的打量著這五個人,仿佛一條森冷的毒蛇正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小屁孩,,看什么看?給我滾,!”那個心情最是郁悶的小眼睛修士罵道,,順便還從路邊拾起了一塊石頭,砸向了少年的臉頰,。
李默蘭一歪頭,,躲過了這個毫無威脅可言的攻擊,平靜的望著他們,。
“呦,,小兔崽子還會躲?你特娘的再躲一個給我看看,?”一發(fā)未中,而且對方還是普通人,,小眼睛修士的心情更加糟糕,,只覺得顏面大失,語氣也更加惡劣,,直接是又撿了一塊石頭砸向了少年,。
這一次他不僅僅用上了全力,甚至還在掌心中附上了靈氣,,這一砸非同小可,,若是尋常少年直接被砸爛腦袋當(dāng)場死亡都有可能,。
李默蘭又歪了歪頭,神情漠然,,輕飄飄的躲過了這第二次襲擊,。
那塊石頭遠遠的落在了野竹林中,仿佛在打臉,。
“哎呦喂,?小屁孩,你找死,?”小眼睛修士直接站了起來,,惱羞成怒,丑陋的面孔露出了更加丑陋的神情,,惡狠狠的問道,。
這惡相,可真是難看吶,。
李默蘭瞥了一眼其他四個露出看戲神情的修道者,,然后抬起頭,看著這個身高比自己要高一些的小眼睛修士,。
他認真的說道:“不不不……找死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