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走進院里,,陸如歌便聞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她蹙了蹙眉,這股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上輩子臨死前,,她的周身可不就充滿了這個味道,。
“怎么血腥味這么重?”季懸剛才便覺得不太對勁,,這鎮(zhèn)上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命案,,可方才他進來前,卻在周圍群眾的臉上讀出了顯而易見的恐懼,。
牧遠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向他們描述一下案發(fā)現(xiàn)場,不過他猶豫了片刻又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你們還是親眼看看吧?!?p> 陸如歌和季懸對視了一眼,,神情皆有些凝重起來。
能讓牧遠這樣一個見多了死人的漢子露出遲疑的神情,,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陸如歌輕揚了揚嘴角,竟是驟然產(chǎn)生了幾許興奮,。
破屋雖說被稱作破屋,,可實際上卻是一個挺大的院子,院子里還有著一棵大榕樹,。這里雖說是一個被廢棄了許久的院子,,不過由于這棵大樹的存在,每逢夏天都會有不少人來這里乘涼,。
不過過了今天之后,,想必這里就會徹底變成一個真正廢棄的院子了吧……
陸如歌看著眼前很是詭異的一幕,眼神略微有些復雜,。
巨大的老樹盤根結(jié)錯,,樹干上卻不再是往日的樣子,上面掛滿了緩緩流淌而下的血,。原本眾人最愛的濃密樹冠依舊顯得烏壓壓的,,卻也沒了平時給人的陰涼感覺,反而顯得非常陰森,。
這都不重要,,最可怕的是樹枝上掛著的那個巨大風箏。
風箏的上面,,還懸掛著兩具血肉模糊的身體,!
雖說陸如歌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不過還是被惡心到了。她看了幾眼之后便將頭微微偏開,,詢問一旁看起來也有些不舒服的牧遠,,“你們是剛到么?先將尸體放下來確定一下死者的身份比較好吧,?!?p> 牧遠點點頭,吩咐旁邊的捕快將風箏取下來,。
捕快們看起來很不情愿的樣子,,不過他們還是強忍著不適爬上去將風箏緩緩取了下來。他們的動作很小心,,風箏被取下來之后依舊保持著掛在樹上的樣子,,連尸體的姿勢都沒有被改變。
在一旁站了許久的捕頭見牧遠理所當然的指揮著自己的手下,,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過礙于柳蒼然在場,還是沒有說什么,。
他見這里人手足夠,,一時半會兒似乎不必自己在這里壓場,便對柳蒼然笑道,,“柳公子,,既然您對這個案子有興趣,那我的這些個手下便留在這里幫幫你吧,?!?p> 柳蒼然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多謝捕頭大人好意,,您是還有什么事么,?”
“嗯……我今日還有別的安排,就不奉陪了,?!辈额^擦了擦額頭的汗,似乎有些抱歉的樣子,。
柳蒼然了然的點點頭,,“你若是有事要忙就先走一步吧,稍后我會讓捕快們將尸體送回衙門里,?!?p> 捕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便笑瞇瞇的擺擺手,,徑自離開了,。
待他離開之后,,柳蒼然臉上維持著的笑意才緩緩收斂。牧遠冷笑一聲,,礙于這里還有著不少捕快,倒是也沒說什么,。
旁邊取下尸體的捕快見自家大人居然就這么離開了,,只能小聲的對季懸兩人道,“這位公子,,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也找不到仵作來查看尸體啊?!?p> 季懸皺起了眉,,他完全沒有想象到這里居然連個像樣的仵作都沒有。
陸如歌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我來吧?!?p> 陸如煙的醫(yī)術(shù)很不錯,,但從來沒有人知道的是,陸如歌對于尸體的研究也不錯,。
陸夫人的父親,,也就是陸如歌的外公,年輕時候曾經(jīng)是個小有名氣的仵作,。也正是因此,,陸如歌打小便對這些東西有些了解。
陸如歌神色淡定的蹲下身打量著眼前的兩具尸體,,心里暗暗有些好笑,,沒想到重活一世,這些幼時學會的本事竟還能派上用場,。
在眾人有些震驚的眼神中,,她面不改色的準備開始檢查尸體。
她先是讓人尋來香和棉布,,隨后便對尸體告了聲罪,,開始了手里的動作。
“這是兩位姑娘,,年紀不大,,大約十五歲左右。兩具尸體都很僵硬且尸僵較為明顯,,初步判斷,,死亡時間為六個時辰左右,。”她抬頭望了望天色,,此刻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也就是說,大概是昨夜丑時死亡的,?!?p> 聽了她的話,旁邊一個機靈的捕快忙跑去找了幾張白紙,,開始一一記錄,。
陸如歌見他這么懂事,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xù)道,,“兩具尸體都被人用特殊的方式處理過,不過雖然兇手很殘暴,,他卻似乎無心掩飾死者的身份,。這兩人臉上雖然看似血肉模糊,但實際上卻只是掩飾,,她們的臉并沒有被完全劃傷,。”
聽到她的這句話,,季懸挑了挑眉,,“也就是說,兇手只是為了殺死這兩位姑娘,,卻并不想隱瞞她們死亡的消息,。甚至……”他眼神微冷,“他還想讓某些人知道她們已死的消息,?!?p> 陸如歌點點頭,起身準備去破屋旁的水井里打點水上來凈手,。不過就在她打算找個人來幫忙時,,卻一下子看到了丟在一旁草堆里的麻繩和刀子。
“季懸,,師兄,,你們快來看!”
季懸一聽到她的聲音立馬便快步走到她身邊,,聲音里有些擔心,,“怎么了,沒事吧,?”
陸如歌搖搖頭,,“我沒事,,不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兇手丟下的兇器,?!?p> 牧遠將刀子和麻繩從草堆里撿起,打量了一會兒,,冷笑道,,“看這刀子上半干的血跡,還有麻繩上沾染的血,,這一定是兇手行兇之后留下的東西?!?p> 柳蒼然雖說是個比較鎮(zhèn)定的人,,不過在聽說這種異于常人的舉動之后還是很詫異的問道,“可是這實在太奇怪了不是么,?按理來說,,殺了人之后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的選擇毀尸滅跡。即使那人是無心殺人,,心里非常緊張,,那他至少也會將手里的兇器帶走吧,這既不毀容,,也不帶走兇器的舉動是什么意思,?”
“那兇手并不想隱瞞死者的身份,而且對于隱藏兇器也是不在乎的態(tài)度……也就是說,,他是一個對殺人不屑一顧的人,。”陸如歌閉了閉眼睛,,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