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晏聽罷,,轉(zhuǎn)著空杯子喃喃道:“知道自己的劣勢,,懂的利用有限的條件,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這女子,也是個會審時度勢之人,。竹老好面子,,況且也確實稱得上是祖輩,,他不可能會反對?!?p> “可不是----”駒童想著竹老當(dāng)時信誓旦旦的答應(yīng),,就覺得有趣,那時候竹老可沒料到自己會輸啊,。
“那姑娘出的題與竹老有些相似之處,,話說周皇子被質(zhì)于趙,,周王駕崩,周皇子以十座城池為交換條件欲歸周,,趙王欣然同意,放周皇子回去,。
周皇子回國登基之后,,趙王派人前往索要十座城池,,新周王左右為難,給,,就去掉半壁江山;不給,,新皇剛登基就會傳出信譽不好的丑話,,也會讓周邊國家笑話,。”
莊晏微微一笑:“她讓竹老出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駒童卻搖頭道:“非也,那姑娘反而給了三個答案,,讓竹老來選,。
這第一,同意奉上十座城池,,此為表現(xiàn)周國信守諾言,,然后再派兵攻打奪回城池,此為表現(xiàn)周國兵強力壯,。
第二個選擇,,是不給,,但有大將軍毛遂自薦前往駐守城池,此人驍勇善戰(zhàn),,有他堅守,趙國就算是想奪城也束手無策,。
最后一個選擇,,是向強大的梁國求助,周梁聯(lián)手,,那趙國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莊晏小口喝酒,一面慢悠悠的點頭:“確實是三個不錯的法子,?!?p> 能想到這樣三種方法的人,絕對不是蠢人,,他視線又看向樓下的那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以竹老的性子,,他必定會選第二種,,十座城池真要再奪回來,耗費的時間精力人力財力不可估量,,一開始就不能拱手讓人,。”
駒童佩服的道是:“主子英明,,雖然竹老也擔(dān)心有詐,,可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選了第二種,。
在他看來,,趙強留周皇子為質(zhì)子本就不仁,對不仁之人就行不義之舉,。何況只是一句口頭諾言,,只要周矢口否認(rèn),那趙也是狗咬烏龜下不了口,?!?p> 莊晏輕笑:“可是他承認(rèn)自己輸了,,想必這題還有什么玄機?!?p> “正是-----”駒童慢慢回憶當(dāng)時的情形,,他記憶力本就好,再加上刻意去記,,姚肆的那些話,,他記的原原本本。
“其實按理來說,,這根本是一個沒有答案的題,,選哪一種答案,都是個人立場不同,,每一種選擇都不能說是錯,。
可那姑娘卻給了一個最正確的答案:
新周王先派使臣前去趙國獻地,第二日又派出那驍勇善戰(zhàn)的大將軍前往要塞把關(guān)駐守,,第三日則又派出謀士前往梁求助,。
趙得知周愿奉上城池,派兵前去接收,,可大將軍卻聲稱自己要與江山共存亡,,寧愿違抗圣命也要死守要塞。
趙質(zhì)問使臣,,那使臣卻說大將軍違抗圣令欲造反,,提議攻打,趙為了十座城池,,又返回調(diào)集大軍準(zhǔn)備進攻,。
然而趙的大軍還未達(dá)要塞之地,梁已經(jīng)打著伸張正義的旗號逼近趙的西境,,趙為了不失西境之地,,只能撤兵回去抵梁。
有了梁插足其中,,那十座城池,,趙是必定不敢再開口索要了?!?p> 由于記憶太清晰,,駒童幾乎是原封不動的將姚肆的話轉(zhuǎn)述過來。
他看著莊晏,,等待后者的下一步吩咐,,然看到莊晏眼神明顯變化之后,他便知道,,主子這是對那姑娘感興趣了,。
“主子,,要不要屬下將那姑娘帶過來,裘辛兩家已經(jīng)與她結(jié)識,,又有今日這番轟動半個城的事,那姑娘無論落于哪家,,對主子您都十分不利,。”
莊晏猶豫了片刻,,忽然道:“你把那首詩再說來與我聽聽,。”
駒童立馬將姚肆那詩又念了一遍,。
莊晏再問:“往日京城里流傳的那打油詩,,你再念來聽聽?!?p> 駒童又將那首不知名的打油詩念了一遍,,然后看著莊晏等他的話。
莊晏兩相比較,,臉上的笑意越甚,,忽然道:“你不覺得這兩首詩很像出自同一個人?”
“主子的意思是------”駒童大驚,,卻又立馬反應(yīng)過來,,有些激動的道:“屬下只查出那首打油詩是出自某縣考的考生,可查不出是哪里的人,,若----若真是同一個人---”
他不敢想象,,一個小姑娘卻有這樣的才華和膽識,或許才華容易,,可這份敢于反抗的毅力,,卻是不容小覷的,也難怪她能參加縣考,。
人雖小,,心卻大,這不就是和他家主子一樣嗎,。
駒童可不敢說這樣的話,,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想一想,耐心的等著莊晏吩咐,。
莊晏沉吟了良久,,才一口將杯子里的酒干了,再道:“今夜將她帶過來,?!?p> “是-------”駒童應(yīng)道,。轉(zhuǎn)身退下去準(zhǔn)備事宜。
*
裘霽重新回到桌前,,就看到四個不成樣子的人鬧作一團,。
其實幾人年紀(jì)相仿,小的十二三歲,,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一人鬧,,其他人也就跟著鬧起來,,加上又喝了些酒,,就說起了胡話。
姚肆最先看到裘霽,,嚯的起身,,指著他嘟噥道:“你個不講理的,弄丟了我的肉,,害的大哥給我賠,,這事兒你得負(fù)責(zé),你得陪我的肉,?!?p> 裘霽默默的看著她,拉開凳子坐下,,自顧自的斟了一杯茶,。
姚肆見他不理會,心里不舒坦,,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杯子,,又伸手道:“你得陪我的肉,你若不陪,,你今日就別想走了,。”
粉嘟嘟的小臉嫩的如同能掐出水來似的,紅潤的唇微微抿著,,伸著手執(zhí)著的看著裘霽,,可仔細(xì)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雙本來清透的雙眼,,已經(jīng)帶著幾分迷蒙。
“不會喝酒還耍酒瘋,,瘋子-----”裘霽白她一眼,,側(cè)了個身,重新拿了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的茶杯還未放到嘴邊,身邊就多了一個人,,卻是姚肆搖搖晃晃的走到他旁邊,。
她一手撐著裘霽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著食指輕輕戳著裘霽的臉頰,,笑道:“還說我喝酒,,你這一身酒氣兒,你才是瘋子,,我叫姚肆,,姚肆-------不-------是------瘋子------”
裘霽立馬露出嫌惡之色,眉頭擰成了“王”字,,拍掉姚肆的手,,又轉(zhuǎn)一個身。
姚肆卻是手上突然失去了支撐,,身子一傾就歪歪斜斜的往邊上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裘霽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姚肆正好軟軟的撘在他手臂上,。
裘霽眉頭擰的更緊了,看著已經(jīng)呼呼睡過去的姚肆,,伸出的手臂再也沒辦法收回來,。
淡紅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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