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姚肆昏沉沉的瞇著眼,,從小到大,,除了風寒頭疼,,吃錯東西胃疼外,她還沒這么難受過,,不僅是胃疼,,頭也疼,還暈乎乎的難受,。
她摸索著爬起來,,胃里的東西像是被翻了個底朝天,一個沒忍住,,哇的吐了一地,。
吐了東西,頭腦清醒了些,,姚肆這才能勉強回憶飯桌上的事,,她本不喝酒,奈何辛習染和衛(wèi)札就是兩個酒罐子,,自己喝不說,,還非得勸她喝。
不過兩人也沒料到她是個一杯倒的,,喝的暈了頭,,又起勁兒的多喝了幾杯,這下是暈的東南西北都找不到,。
身下是床,,外面寂靜無聲,,一看就已經過了深夜,她知道自己一定在客棧,,怕是楮孟背自己回來的,,這樣一想,心中又慶幸又感動,,幸好有個大哥在身邊,否則她可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該如何應付,。
姚肆努力的想要回想起飯桌上的事,,卻只能記起一點零星的片段,那就是裘霽不悅的臉色,。
莫非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她又搖頭,對裘霽那樣的人,,她是寧愿躲得遠遠的,,哪里會去主動招惹了。
“他就是沒人得罪,,還不是那張晦氣的臉,。”她嘟噥著喃喃自語,。
“噗----”
姚肆精神倏地緊繃,,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心跳如鼓,,剛才那一聲,,雖然輕微,可在如此安靜的環(huán)境下,,也顯得大聲,,那分明是笑聲,這屋里,,還有別人,?!
想到這一種可能,,她只覺得渾身血液又迅速冰涼,,駭?shù)昧ⅠR縮進被子里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因為陌生的腳步聲漸漸朝床邊靠近,,這時候躲在床上的自己,無異于是甕中鱉,。
她來不及想外面是什么人,,說時遲那時快,,感覺到腳步聲就在床邊停下,躲在被窩中的姚肆抓住兩個被角,,迅速躥起,,將被子一頭蒙在來人頭上,又用力推了一把,,然后閃電般的跳下床,,摸索著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那人也沒料到姚肆會突然反擊,,頭上忽然被蒙了被子,,又毫無防備的被推了一把,腳下沒站穩(wěn),,連連倒退了幾步,,也是這片刻時間,姚肆已經跳下床逃走了,。
夜雖然黑,,可對于駒童這種早習慣了夜間行動的人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就在姚肆還在胡亂焦急的摸索逃走的時候,,他已經看清了方向,三兩步走過去,,以手為刀砍在姚肆的脖頸,。
姚肆只悶哼了一聲,身子一歪就軟了下去,。
再醒過來,,周圍是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人,,姚肆打量自己,,并無什么異樣,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連手腳都沒綁著,,看來不是雷志彪,被辛習染那頓打,,他才不會如此友好的對待自己,。
駒童見她醒過來,在莊晏耳邊低聲道:“主子,,人醒了,。”
莊晏轉過身面對著姚肆,仔仔細細的將她從頭打量到尾,,雖然在姚肆昏迷的時候他已經認真的看了一遍,,不過睜開眼的瞬間,就像是給木偶注入了靈氣一般,,整個人都不同了,。
姚肆被他莫名的笑吟吟的模樣嚇得不敢動,這人她也沒見過,,穿的一看就是富貴人,,那深更半夜將自己擄來要干什么呢?她可沒什么能圖的,。
“你叫姚肆----”莊晏笑容依舊,。俊美的容顏像是光潔的白陶瓷上畫的色彩斑斕的精致花卉,,雖然漂亮,卻透著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氣兒,。
若說裘霽是冷面佛,,那這人就是完全相反,十足一個笑面佛,,不同于辛習染發(fā)自內心真誠的笑,,他的笑,雖然完美,,卻叫人覺得是蒙了一張笑臉面具般不真實,。
這樣的人,一般都工于心計,,且不計手段,,能屈能伸,面是熱的,,心卻是冷的,,可這樣一個人,抓自己來又是為了什么呢,?
她與此人并未見過,,這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沒有窮兇極惡,忽略自己被不知情擄過來的情況不計,,這屋里的氣氛堪稱和諧,。
顯然并非為了私人恩怨,那自己一個無無名小卒,,何德何能才會讓這一看就身份地位不凡的人在意呢,。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顯然是有目的的沖著自己而來,再聯(lián)想到今日的種種,,姚肆最后終于定論,,此人怕是因為自己出了風頭,才起了擄她來的心思,。
至于這心思到底是什么----她眼里已經看不到驚慌和害怕,,而是毫無掩飾的打量和審度。
到底是什么目的,,會讓這人將自己擄過來呢,?姚肆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就是此人想從自己身上得到某種好處,。
駒童一直觀察著姚肆,。
這姑娘雖然看著小,可膽識和心智卻比一般同齡男兒都還要大,,單說自己深夜闖入她房間,,也沒讓她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反而是急中生智讓他吃了個小虧,,就十分了不得了,。
他悄悄去瞄莊晏的表情和反應,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過,,駒童一時猜不出后者到底有沒有在意姚肆的冒犯,,也就默不作聲。
莊晏平緩的又問道:“你可知今日跟你隨行的那兩人是何身份,?”
姚肆依舊沒有回答,,不過心里卻忽然有些明了了,這人一來就問裘霽和辛習染,,看來是認識,,且與那二人關系怕稱不上好,不然早就露面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這般偷偷摸摸的擄自己來,。
另外他還知道自己和裘霽辛習染同路,若說沒有暗中觀察,,怎么可能,。
她略一想,才開口道:“我與他們都是萍水相逢,,今上午偶然碰到,,覺得有緣就隨行了一路,后來又多出那么些事,,晚上吃了頓飯,,以后也就各走各的。”
莊晏的表情終于松動,,精美的陶瓷裂了一道口子,,笑看著姚肆道:“你果真有些意思?!?p> 姚肆怔了怔,,回想一遍自己剛才的話,應該算是撇清了關系吧,。
她到現(xiàn)在也大概能猜到,,這人將自己擄來,多半可能還是裘霽和辛習染的緣故,,自己剛才話已經說的明白,,那他這笑,又是何意思,?
莊晏摩擦著下顎,,若有所思的道:“你很善于分析形勢,很聰明,?!?p> 姚肆又一愣,有些不明白莊晏的意思了,,此時她并不知道,書友會雖然是一場正式的學術比試,,可很多來這里的人,,其目的只是為了結識全國最好的學者。
尤其是對于有權有勢之人,,人脈更是關鍵,。而莊晏此行的目的,根本就是為了招攬人才,。
姚肆更沒料到,,自己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丫頭,會成為莊晏第一個想要招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