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夜一行人,，除去高夜三人各自有馬之外，其余之人都是步行。雖說殺光了匈奴騎兵,，繳獲了十幾匹馬,，但這些馬都被用來拉車了,。三十幾個人中婦孺居多,，搶救出來的糧食也不少,，更兼俱是步行,，速度自然是慢,。
高夜看看自己，又看看同行的村民,，憂愁之意就沒有從自己的臉上散去,。如果不是因為馬前沒有懸人頭，車后載得是自己的婦女,，倒還真像一只得勝之師,。可惜啊,，幾百人的村落,，就活下來這么幾個人，如果這也是勝利,，那高夜寧可不要,。
不過好在殺光了那一支匈奴人，一個都沒跑掉,，這或許是高夜現(xiàn)在最為開心的一件事了吧,。沒有人逃回去告訴他們的大部隊，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也就沒有匈奴人會在今天追過來,。按照高夜的設(shè)想，恐怕要到了晚上,，匈奴人才會知道自己的一個小隊被殺戮殆盡吧,。
這里是平原，不是村落,，對于這些普通村民,，連個躲得地方都沒有。若是來了匈奴的騎兵,，自己和趙云張遼脫身自然是不難,，可這三十幾個人，恐怕就要死在這里了,。
不過好在一切都如高夜預(yù)料的一般,，一行人雖然走得慢，但直走到郡城的北門,，依舊沒有任何的追兵,?；蛘撸倥艘灿X得自己這一次有些太過深入,，也沒有什么南追的想法吧,。
走到北門之時，天色已近黃昏,，城頭的衛(wèi)士卻只有幾個,，全都懶洋洋的，城門也尚未關(guān)閉,，雖然門口比平時多了有檢查的衛(wèi)士,，不過看樣子，也只是糊弄了事,。高夜帶著這一行人進城,，也只不過是被盤問了一下，就放行了,。
看樣子,，郭嘉已經(jīng)把匈奴人打草谷的事告訴了督瓚，只是這督瓚好似完全沒有重視一般,，也對,，不說他當太守這幾年，就是往前再推幾十年,，也沒有匈奴人兵臨城下的事情,。也許在他心目里，匈奴人就算是打草谷打的靠南了一點,，也是完全不會攻打五原郡城的,。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萬一匈奴人來了,，就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這城中之人，大都要做了匈奴人的刀下之鬼,。
高夜讓趙云張遼帶著眾人,，先回到府邸安歇，要張遼轉(zhuǎn)告管家老張,，一定要把這些人安排妥當,。自己則是徑直去往了太守府,。
太守府里現(xiàn)在也是人員眾多,，整個五原郡城內(nèi)的大小官吏，都在這里,。高夜進門之時,，正好聽到督瓚在命手下官員，做好難民的管理工作，同時又命武將做好出擊的準備,，要把這幫匈奴人,，從五原的地頭上趕出去。
督瓚吩咐過后,，各屬官都匆匆離去,，準備開始做自己要做的事情。督瓚處理完這些事情,，已經(jīng)是月上樹梢了,。督瓚這才來和高夜敘話：“明曦回來了？我已見奉孝,，知曉了匈奴來打草谷的事情,。如今已安排妥當，這一次還要感激明曦你及時報訊啊,?！?p> 高夜擺擺手道：“太守大人方才的安排，無論是接收難民,，還是調(diào)兵遣將,，我都沒有意見，只是我方才回來,，發(fā)現(xiàn)這五原城中,，守衛(wèi)甚是松散，若是匈奴人突然襲擊,，只怕城破人亡啊,。”
“哈哈哈,，明曦多慮了,，想來匈奴人還不敢襲我城池。不管怎么說,，他們?nèi)缃褚琅f是我漢朝屬國,，平時打草谷，朝廷雖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是沖擊了城關(guān),，那就如同謀反，到時候朝廷自有雷霆之怒,，豈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
“我看不然，我的田莊,，離郡城不過二十五里,，卻遇到了匈奴騎兵,，我五原最靠北的村落距郡城足有八十里，而且有八百戍卒,，若是往常打草谷,，驟然遇襲，總會燃起狼煙,，派遣一二人四處傳信,，要大家早作準備?？蛇@一次,，只到我的田莊遇襲，被我碰上,，這才知到匈奴來了,，恐怕這一次匈奴人，所謀者大啊,。太守大人還是應(yīng)該加強城防,，莫要給匈奴人可乘之機?！?p> 督瓚聽罷,，也是眉頭緊鎖，他本是個文人,，帶兵打仗的事情他不擅長,，但聽高夜所講，著實是有道理的,?？砂凑胀碚f，匈奴人根本就不敢攻擊五原城,，況且城內(nèi)兵馬不多,，若是要加固城防，那兵卒大都要留下守城,，城外還有諸多百姓,，可就白白的送入了匈奴人的虎口。而且若是真有大隊匈奴人來攻擊五原城,，只怕這些人也守不住,。
“明曦，你也知道,，我五原郡本就只有一營兵馬,，兩千余人，而且大都是步卒,，只有三百騎兵,。我已經(jīng)下令要各部兵馬做好出城救援的準備,，若是現(xiàn)在加固城防,，那城外的百姓可就是羊入虎口了啊,。到時候若是匈奴人根本沒攻五原城，你我可難逃一個見死不救的罵名,?！?p> “以我今日的遭遇來看，只怕北邊那十數(shù)個村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匈奴屠戮一空了,，太守大人您若是要派兵去救,，那只有騎兵可用，不過三百騎兵,，若是遇到了匈奴人,，只怕是白白送了他們的性命。倒不如叫各部人馬打起精神,，穩(wěn)固城防,，至少每日巡視與盤查的人員，要仔仔細細,，不能大意,。另一面派人去向刺史大人求援，如此可保萬一,?！?p> “明曦說的有理，我這便命人去……”
督瓚話說了一半,，猛地聽到了外面?zhèn)鱽砹穗[約的喊殺聲,。只見一個仆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叫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啊大人,！”
“發(fā)生何事,？”督瓚沉聲道。
“匈奴人打進來了,！匈奴人打進來了啊,。”那仆人說著話,，還一邊摸著頭上的汗水,。
“啊,！怎么會打進來,？唉呀,，這可壞了?！?p> “太守大人莫急,，你且來說說現(xiàn)在軍情如何？”高夜道,。
“如今北門已破,，軍司馬韓彤戰(zhàn)死，高軍侯正在率著一部人馬在北門戮戰(zhàn),，營中人馬,，魏校尉令其余三部人馬各守其他城門，自己帶著剩余人馬馳援北門去了,?！?p> “這個魏校尉安排倒也算是中規(guī)中矩，我等此時當先把北門的匈奴人擊退,，再議其他,。”高夜笑道,，“太守大人不必驚慌,，匈奴人擅長馬戰(zhàn)，如今驟然攻進城門,，恐怕更多是守城士卒大意的緣故,。論道巷戰(zhàn)，步兵就要遠勝于騎兵了,。況五原城中弓弩甚多,，高司馬以四百人擋住匈奴人應(yīng)當問題不大，況且魏校尉已經(jīng)前去,，今夜這五原城,，匈奴人還打不進來。如今之計還是遣人搬救兵才是,?！?p> “不錯，可匈奴人既然偷襲,，難保不會在周圍埋伏,，劫殺我送信之人。這信使可不好找啊,。況且晉陽路遠,，只怕這救兵未到，我五原城破矣?！?p> “無妨,，這送信之事便交予我，太守大人這就開始寫信,，我回去穿好甲胄,，拿上兵器，再來拿了書信,，便從南門而出,，徑往九原,。如今呂奉先便在九原練兵,，我去找他搬兵，指日可到,?！?p> “好好好，如此甚好,，我這便去寫,，明曦一會兒來拿便是?！?p> 高夜說罷,，便起身而走，快走到門口時又道：“舍弟郭嘉,，智謀過人,，極善用兵，趙云張遼皆弓馬嫻熟,，我一會兒帶他三人來此,，以助大人守城?！?p> “如此甚好,。”督瓚點點頭道,。
高夜急忙回到府邸,，之間大堂之上，趙云張遼皆以頂盔摜甲,，一見高夜進來,，都是一臉怒容。
“這幫匈奴人當真可惡,，竟然趁夜偷襲,，大哥，咱們是不是該出去,，殺光那幫匈奴狗,？”趙夜怒道,。張遼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我已和督太守說了,，讓你們?nèi)齻€到他那里聽命，如今不知外面匈奴人究竟來了多少,，再加上這五原城中兵微將寡,，我這便要殺出去，去九原找呂奉先搬兵,。你們?nèi)齻€協(xié)助太守守城,，若能堅守三天，援軍必到,?！?p> “好！現(xiàn)在我就去北門,，殺了這幫匈奴狗,。”
“倒也不必,，北門已然安定,，依我看，今夜再無戰(zhàn)事,，只是不知明日如何,。好了，我去換衣服,，然后你三人隨我一同前往太守府,。”
“是,?！?p> 高夜隨即換上了戰(zhàn)甲，拿了鳳翅鎦金鏜,，跨上絕影,，帶著郭嘉三人一同回到太守府，督瓚自寫完了書信,，便在太守府大門前等候,，把書信交給高夜后又道：“剛剛接到稟報，南門也遭到了匈奴人的襲擊,，不過沒有打進來,，看來南邊也不好走，不如從東西兩門出去吧?！?p> “不必了,，想來南門的進攻不過是做做樣子的，他們以為攻擊了南門,，傳信之人必不敢走,，我偏偏要走，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反而更容易沖出去,。太守大人不必為我憂心，我將奉孝,，子龍和文遠交給你,，助你守城。只消守住三日,，我必領(lǐng)援軍歸來,?！?p> “明曦一路小心,！”
說罷，督瓚對著高夜便行了一個大禮,，高夜坐在馬上受了這一禮,，對著督瓚拱拱手道：“我這便去了?！闭f罷打馬而走,，徑直來到了南門，南門守衛(wèi)早接了太守的命令,，急忙放高夜出城,。城外的匈奴人馬忽然間見城門開了，還出來了一個人,，早已按捺不住,，徑直殺來。
廢話,，他們的任務(wù)本就是攔截信使,，沒想到佯攻了南門，居然還有信使敢從這走,，當真是不把我們匈奴勇士當人看,，這就要你嘗嘗我們的厲害。
高夜出了城門,，便立于城門之前,，直到城門完全關(guān)閉，才打馬向前沖去。本來城門就只開了一條縫,，關(guān)上自然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只是前面來了一眾匈奴人馬，著實讓高夜眉頭緊皺,。原以為可以趁其不備,，直接跑出去，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廝殺一番,。殺就殺吧,，上午只有長劍在手，猶自不懼,，現(xiàn)在掌中鎦金鏜,，胯下絕影馬，這些個大眾臉,，除了被收割,，還有什么其他的命運么？
兩軍一交鋒,，不,，是高夜和一群匈奴騎兵一交鋒，也不知高夜如何動作,，好似輕描淡寫一般,，兩個匈奴人便摔落馬下。從相遇到分離,，高夜身上一絲絲的傷都沒受,，而匈奴人卻已經(jīng)倒下去了幾十個。高夜殺出重圍,，也不回頭,，徑直往九原的方向飛奔而去。而身后的匈奴人,，早已被高夜的武藝所震懾,，哪里敢追。
而在五原城內(nèi),，北門的匈奴人終于在官兵的奮戰(zhàn)之下,，被趕出了城池。至于魏校尉和高軍侯,，早已是傷痕累累,，卻依舊安排了防務(wù)，回到太守府復(fù)命,。太守府內(nèi)的氣氛著實沉重,，督瓚剛一聽到北門敵人已退,，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隨即才意識到這兩員戰(zhàn)將已是傷痕累累,。
督瓚急忙召醫(yī)官前來給兩人包扎,，又詢問了兩人對當前局勢的看法。若是高夜在,，一定會驚訝,，因為那個魏姓的校尉，便是后來呂布帳下八校尉之一的魏續(xù),，就是后來綁了呂布投降了曹操的那個,；而這個高軍侯，則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高順,，一手練出了威震天下的陷陣營,，后來呂布白門樓身死，高順也未投降曹操,，追隨呂布一同去了鬼門關(guān),。
只是這兩人現(xiàn)在也是聲名不顯，可能除了高夜,，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倆的赫赫威名,。
聽到督瓚的詢問，魏續(xù)想了想答道：“匈奴人這次襲擊,，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若非高軍侯率部抵擋，恐怕這五原城就破了,。不過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了防備，雖然兵卒只有一千六百余人,，但匈奴人向來不擅攻城,，想來守住城池，應(yīng)當還是沒問題的,?！?p> “不錯，匈奴人雖然驍勇,，那也是在馬背上,，若論攻城，沒有二十倍的兵力,，難以得逞,。”高順也說道,。
“況且我城中還有百姓,，萬不得已之時,，可發(fā)動百姓一同守城，如此靜待援軍即可,?！蔽豪m(xù)接著道。
“我已派高夜出城,，去找呂奉先求援,，想來援兵指日可到，我等自當盡力守城,，魏續(xù),，高順所部傷亡慘重，軍司馬與另一位軍侯皆陣亡,，我便升高順為軍司馬,，魏續(xù)你將這部人馬配齊，防守北門,。趙云,，張遼，你二人年級尚小,，且做我的親兵吧,。”
“諾,?！蔽豪m(xù)、高順,、趙云,、張遼四人一起答道。
“好了,，魏續(xù),、高順，你二人戮戰(zhàn)一夜,，先去休息吧,，趙云、張遼,、郭嘉,，你三人隨我檢查城防。想來明日,，若是匈奴人不退去,，那便要有一場大戰(zhàn)了?！?p> “諾,?！蔽鍌€人一齊答道。
魏續(xù)和高順二人徑直回到了兵營,，魏續(xù)還要給高順所部加配人馬,，俱是從其他三門抽調(diào)，畢竟北門已無兵可守,，其他三個司馬雖然對自己的人手減少有些不滿,，但比起守衛(wèi)北門這件事，這些都無足輕重了,。
督瓚帶著三人直直的來到了北門的城樓之上,，只見城外匈奴人居然安了營，在營中篝火的映射下,，督瓚只是匆匆一數(shù),，心就涼了半截。依他所見,，光是一個北門,，就足足有一萬匈奴人馬，其他門什么情況還不知道,，若是再有一萬人馬,，這個城可就難守了。本來希望匈奴人攻城不下,，隨即退走就是了,，誰知道居然安了營，看樣子這是對五原城勢在必得啊,。如此形勢,，也只能寄希望與高夜和他搬來的救兵了，可是……先不說高夜能不能殺出去,，就算是殺了出去,，見了呂布，帶兵回來,，那時候自己和這五原城還在不在呢？
高夜啊,，只希望你的救兵快些到,，否則，我要跟你永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