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我照常躺在樹干上睡午覺,,睡到日中,,一種莫名其妙的聲音從樹底下傳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樹下已經(jīng)站了個男人,,除了白釋,,我再沒有見過長得這么好看的男子,,那張臉,,簡直美的不可方物,,我看著那張臉,呆呆的看了他好久,;他抬頭也一直盯著我,,也看了我好久。直到水靈兒回來,,才打破這一局面,。
我一個飛身,從樹梢穩(wěn)穩(wěn)的落下來,,隔著幾步的距離注視他,。也就是這時才發(fā)現(xiàn),闖進青衣的男子受了重傷,,肩膀還在淌血,,他嘴唇烏青,面色蒼白,,看起來似乎很痛苦,。我端著身子繼續(xù)觀察,他額角滲出幾滴汗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看,。許久,男子朝我拱拱手,,說道,,“在下即墨桀,原不知這島中住著姑娘,,多有冒犯,?!?p> 我看了看他衣角滲出的血珠,說道,,“你流血了……”
男子微笑的看著我,,身子一傾,直直的倒了下去,。他昏倒了……
我招手示意水靈兒過來,,將他綁到木鳴樹的主干上;他斜靠著,,臉色鐵青嘴唇有些發(fā)紫,,額上的青絲散亂不堪,身上本是一件玄色的袍子卻沾滿泥沙,,樣子很是落魄,。他肩膀的血痕多已經(jīng)干卻,凝結(jié)成黑色的血塊,;我將他肩角的縛著血跡的衣服用力撕裂,,露出白皙的肌膚,在鎖骨末端映著一道深深的刀口子,。他受傷應(yīng)該有些日子,,因為一直沒有細心照料傷口,現(xiàn)在有些發(fā)炎,,刀口子也變成了黑色,,許是一路奔波,原本干了的口子又撕裂開滲出許多鮮血來,。我仔細的檢查了他的身體,,除了肩上有一道口,在后背肩胛處還有一道劍傷,,也是血跡變干,,傷口有些發(fā)黑,似乎有中毒的跡象,。我想起在島上長著一種草可以解毒,,便囑咐了水靈兒幾句便離開了。在島上翻騰了半日,,終于在靠近大海的巖石縫里尋到了這種草藥,;混著雛菊花朵炸出的漿水給他敷上。
他在木鳴樹下昏睡了兩日,,第三日的凌晨轉(zhuǎn)而蘇醒,;水靈兒化成鸞鳥在樹上休息,我就趴在里樹干不遠的大石頭上睡覺,。他醒了一直沒有吵醒我,,乖乖的呆在原地看月落日升,。我醒來的時候太陽早已完完全全的懸在東方,迷迷蒙蒙的看著他睜著一雙幽黑的大眼默默的盯著我,,也不知道他這樣看了多久,。看來傷口已經(jīng)好轉(zhuǎn),,他的臉色有些紅潤,只是嘴唇還有些干,。我懶得起身去給他抔水,,隨手揮了揮袖口,一大顆亮晶晶的水珠子從湖中慢慢飄出,,緩緩飄到他的唇角處,;“張嘴”我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他看著這一幕,,很是驚訝,,聽我話連忙張開了嘴巴;水珠子順著唇角游進他的口中,,一閉口便完完全全被他咽了下去,。看他暫時沒什么大礙,,索性閉上眼睛,,準備再小憩一會。
“多謝姑娘,!”他朗朗說道,,聲音很清和,并不膩耳,,我閉上眼不再理會,。
他這一聲謝,驚醒了樹上的水靈兒,,只聽得她嗚哇的叫喚一聲,,幾個盤旋的落到我身邊;飛禽類不比我們爬行類,,聽覺和視覺都極其敏感,,見男子醒了,兩眼直刷刷的盯著他,,警惕的過了,。
我伸手安撫了她兩下,慢慢坐起了身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說道,,“這是青衣島,很安全,,你先好好養(yǎng)著,,傷好了就快快離開?!?p> 我看到他身子頓了一下,,過了片刻才說道,“叨擾姑娘了,?!?p> 我對他的事情不感興趣,什么也沒有多問就讓他留了下來,,只是告訴他說除了湖心島他不能踏足,,其他的地方任由他住。他恢復(fù)的很快,,在青衣住了不到半個月便就完全恢復(fù)了體質(zhì),。一連在青衣住了一個月,他也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不知道從哪里砍了許多樹木,,在離湖心島不遠的地方建了座屋棚,一副要長住下來的樣子,。
在青衣除了我和水靈兒本就沒有其他可以說話的生靈,,對于他這一舉動,我也盡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了他去,。
生活的太平靜,,也就多出了許多的無聊;倘若的在西戈,,一般無聊的時候我都會找些混賬事情來做,;譬如上課無聊時我一般都選擇逃課或者不喜歡某種課業(yè)時會直接在半道綁了授課的夫子然后大搖大擺的給班里放假;平日里就算無聊,,也至少總會找到合適的玩法,;如今在這了無人跡的南海孤島,身邊也就一只不太會解無聊的鸞鳥,,我的生活過的好生難過,。
每日我都耷拉著腦袋在木鳴樹上睡覺,日復(fù)一日,,越發(fā)清閑,。
即墨桀卻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情,每天不是鼓搗鼓搗他的屋棚,就是提著一柄劍在他住的屋棚前舞上一陣,;他的劍舞的極好,,動作十分精準漂亮,絲毫不遜于我那西戈的大侄子,??粗鑴Γ业男睦镆仓卑W癢,;一日,,我躺在木鳴樹上遠遠的看著他,一時竟沒忍住,,折了跟樹枝就飛了上去,;他倒是接的及時,我的攻擊絲毫沒有落空,;我攻了他幾十個來回,,他都靈巧的一一解了,,每一招一式都恰到好處,,我打的十分過癮。出了一身汗,,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格外的輕松,,覺得流出去的不僅僅是汗,還有我這些日子里憋屈的許多無奈,。
即墨桀邀請我去他屋棚里喝茶,,我應(yīng)了;
他的屋棚很簡陋,,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張床,。我笑著打趣,,“這就是你這幾日造出來的窩,實在一般,?!?p> 他也只是笑笑,指了指心口,,“雖是陋室,,卻沒什么能比得上這里的自在?!?p> 我歪著腦袋哦了一句,,端著下巴看著他,他嘴角浮懸著一絲笑意,平靜的說道,,“你從來也不問我是誰,?就那么輕易的救了我,我自然是要留下來報答你的,,可是,,你希望我怎么報答你呢?我在這屋棚等了許久,,也想了許久,,真真猜不透你?!?p> 我淡淡一笑,,“我在這青衣島其實挺悶的,救你權(quán)當(dāng)是玩兒,,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看你來時受了很重的傷,想來是有人極討厭你,,要置你于死地,;倒是你不急著回去報仇,卻做什么要留下了談什么報恩,,實在沒什么必要,。”
他很篤定的搖了搖頭,,“話不是這么說的,,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何況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索性不報,。”我接了他的話茬說道,。他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又搖頭,“越與你接近,,越發(fā)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的恩情我是一定要報答的,至于怎么報我等你想清楚后告訴我,,你一日不說,,我便一日不會離開?!?p> 我不假思索的嘟著嘴,,“我如今什么都不缺,也實在想不出該跟你要什么,不如你就以身相許好了,?!?p> 我說著無心,他卻聽入了骨子里,;我自當(dāng)言出必行,,與他在木鳴樹下拜了天地,以木鳴神樹為見證,;自那一日起,,我的狐貍窩也搬進了他的屋棚。他問我叫什么名字,,我說,,“白夕;”他便同阿哥一樣,,喚我夕,,而我叫他桀,這便就成了夫妻,。
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他的身世,,也從不問我的,我們都守著當(dāng)下過日子,;每天要么練劍,,要么就去島中其他地方看看風(fēng)景,,順道采些當(dāng)季的果子做食糧,。偶爾幾日,我們也會去海邊抓些魚回來,,他生火烤魚,,我坐著等吃。他烤魚的手藝極好,,我猜想他之前也許就是南海沿岸的漁民,,或者漁民家的孩子,看著他烤魚的樣子,,我不甚欣慰,,覺得這個郎君我嫁得挺好。
時間一晃,,便又過了兩個月,。
當(dāng)水靈兒急急忙忙在海邊巖石找到我,吞吞吐吐的告訴我島上來了陌生的女子時,,我還全部蒙在鼓里,。
水靈兒拉著我趕回屋棚時,正好看到那女子撲在桀懷中抽搐,我就站在門外,,離他幾步的距離,。他抬頭來看我,眼中莫名的驚訝,。我抿著嘴唇轉(zhuǎn)身離去,,回頭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女子正好也在看著我,,嘴角浮出一絲不屑的淺笑,。我走了很遠,桀沒有追出來,。
站在木鳴樹下,,水靈兒安靜的陪著我;而遠處的屋棚里,,那個男人,,原本是我的夫君,而他此時懷中抱著人的卻不是我,。這一切,,來的好意外,我在心里有些怨恨,;我怨恨桀什么都沒有告訴我,,如果當(dāng)初他就對我坦白有那么一個女孩的存在,我是怎么也不會提出那許荒唐的要求來,。只是,,一切都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