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命運安排了一次意外,,初次邂逅,,她如一股清風,那木鳴樹下雛菊叢中的嫣然一笑,,洗盡了他血染的魂魄,,那一刻,,他決定了永生相隨。他的俊朗溫暖,,注定她紅顏醉歿,。為了他的野心,他的永恒霸業(yè),,她以心頭血感化,,最終魂歸木鳴。永遠化作了木鳴血紅的花朵,,墜落一地的愛殤,。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傍晚,木鳴花染紅了整片青衣島,,她的身影化作了留痕,,永不再回來。那一刻,,他突然覺醒,,可惜,再也抓不住她消逝的背影,。他最終得到了永生,,成了即墨永恒的君主,卻也永遠的失去了她,。
離開青衣,,鸞鳥徑直將我和易北寒送到南荒天涯海角。她急切返回陪伴白夕,,將我們安置海邊便匆匆返回。
巧的是剛送走阿鸞,,凌御風帶著白瓊正從不遠處找來,。易北寒一見白瓊過來,激動不已,,箭步上前將白瓊上下打量個遍,,關切的問道,“瓊兒,,你怎么樣,?”
白瓊似有萬般依戀,沒等易北寒伸手,,已緊緊抱住易北寒腰身,,整個人完全縮入易北寒懷抱。良久,,易北寒輕輕拍了拍白瓊的肩背,,卻沒有抱她。他回過頭不自然的看了看我,,似有若無的幾分不知所措,。
白瓊帶著哭腔,喃喃道,,“北寒哥哥,,你去哪了?”
易北寒淺淺一笑,,“不是都回來了嗎,?沒事了,。”
凌御風邁步徑直走到我面前,,神色稍許輕松,,沉默看了我許久,輕問道,,“都辦妥了,?”
我搖頭。
凌御風走近一步,,抓住我手腕,,目光炯炯盯著手腕上的白綾,“你受傷了,?要不要緊,。”
正在我不好回答的時候,,易北寒走了上來,,仇視的對住凌御風,狠狠說道,,“如果不能真正保護一個人,,就不要打擾她的生活,她現(xiàn)在不需要你,?!?p> 凌御風表情錯愕,憤怒的瞪著易北寒,。兩人一見面如同兩只發(fā)瘋的鐵公雞,,誰都不肯讓誰。此時此刻易北寒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即便對著凌御風,,氣場絲毫不差。
折騰了半月,,身心俱疲,,面對兩個人,無奈搖頭,,“都給我消停點……”說完,,我錯開凌御風的視線大步離開。
易北寒在后面大聲喊道,,“師傅你去哪,?”我甩手回道,“讓我一個人待會!”
南荒的海,,不及青衣海浪急切,,有些溫柔,海風吹拂起衣襟飄飄悠悠,,長發(fā)不時遮住眼睛,。我獨自坐在海邊礁石旁,一坐就是兩個時辰,。
回到天涯海閣時,,進門便是一股刺鼻的酒味,白瓊無奈的傻站在一旁,。
易北寒和凌御風兩人怒目而視,,對桌而坐,每人手中提著一大壇白酒,,身后是堆放如山的酒壇,。易北寒臉頰泛出紅暈,眼神聚焦明顯不對,,看來是醉了,。凌御風相對較好,人還很清醒,,有意無意的將酒壇舉起狂飲一陣,。
我小步進屋,白瓊露出一兩絲微笑,,苦惱的搖頭著說道,“未央上神,,你說句話吧,!這樣下去他們兩個人可不得了?!?p> 我環(huán)顧四周,,苦笑,“既然愛喝酒該一次性喝夠,,放心,,魔皇收藏的都是些好酒,喝不壞的,?!?p> 話剛說完,身后進來一個人影,,走近一些才看清,,正好是魔皇伊墨。
幾萬年未見,伊墨風采依舊,,沉穩(wěn)帥氣,,原是和我?guī)熥鹣喾碌哪昙o,活脫脫將容顏駐在中年,,即時站在凌御風和易北寒兩個小輩面前,,看起來也只是稍長幾歲罷了。
我禮貌性的點了點頭,,打了招呼,。伊墨沉著片刻,說道,,“聽說你在南蠻荒見到神女帝爻,,她可還好?”
伊墨問起帝爻,,語氣總夾雜幾許苦澀,,神情也哀傷。愛一個人愛到天荒地老,,也真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
“見到了,不過只是帝爻一縷虛魂,,無所謂好壞,!”我淡淡答道。
伊墨不再說話,,幽幽轉身,,緩緩離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人極難受,。送走伊墨,回頭易北寒已經整個身子趴在桌子上,,只剩凌御風淡定而沉默的自斟自飲,。白瓊一副無奈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我,我搖頭苦笑,。
屋內酒味極重,,我交代白瓊把易北寒送回屋子休息,自己獨步出門散步,。夜晚靜謐,,流螢嚶嚶,月色也極好,,越往前走卻越是沒了睡意,。
靠近臨海處的石亭里,,伊墨孤寂而立。不知為何,,我竟然也慢慢走進石亭,,倚欄而坐。伊墨輕嘆一息,,淡淡說道,,“看他二人對飲甚是歡暢,不如你我也對飲一番如何,。許久沒有嘗過酒味,,很是懷戀?!?p> 我笑著應了,。
伊墨從地窖搬來一大車,都是至少窖藏千年的陳年老酒,。我舉起酒壇咕嚕咕嚕喝了半壇,,果真是好酒,甚是解渴,,便接著又大喝了半壇,。丟開空酒壇,又要去開另一壇,,轉念想想這樣喝可能伊墨的酒窖非得喝空不可,。便問道,“魔皇的酒可經得起喝,?”
伊墨也剛剛喝完一壇,,輕輕放下空壇丟開滾到一邊。他云淡風輕的擺了擺手,,“放心,,經喝著呢!”
我笑了笑舉起一壇,,大口喝起來。
一壇又一壇,,伊墨心情大好,。誓與我分個高下不可。我舍命陪君子,,只當盡興,。雖說我是個女子,但酒量絲毫不比男兒差,。也因為自己從小釀酒,,一般人基本不敢和我拼酒。九重山的幾個師兄除了懷彧勉強和我旗鼓相當,其他的即便是大師兄也都是對我甘拜下風,。今次遇上伊墨,,也算是酒逢知己,莫說千杯,,既是千壇也該奉陪到底,。
月亮在不知不覺中躲入云層,一縷陽光透過海平面射入石亭,,周邊漸漸明朗,。我依靠在欄桿上,喝完一壇丟開空壇繼續(xù)喝,,仿佛喝不夠,,要一直喝下去不可。也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為了易北寒操心過多,,心情煩悶,借酒消愁罷了,。至于伊墨,,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帝爻,即便愛到深處無怨尤,,可心情苦悶也在所難免,,偶爾借酒發(fā)泄發(fā)泄也是好的。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沒完沒了的喝到午后,,白瓊做了小菜卻發(fā)現(xiàn)人都不在,,順著海邊找到我們。我囑咐白瓊道,,“即刻開始,,我與魔皇在此對飲,就是天塌地陷也別來打攪我們,?!?p> 白瓊無奈點了點頭,退出石亭,。走幾步回過頭來看看我們,,長嘆口氣,搖了搖頭,。
第二天黃昏,,一縷殘陽,斜照整個天涯海角,。伊墨晃晃悠悠說道,,“你徒弟不錯,!”
我洋洋灑灑扯出一個笑,說道,,“你徒弟也不錯,!”
兩個人相視一笑,舉壇干盡,。
伊墨隨手拭去嘴角的酒沫,,說道,“你喜歡他嗎,?”
我擺擺手,,“嗯嗯……喜歡啊,!只是現(xiàn)在不喜歡了,。”
“為何,?”
“在我最好的年華里碰到那個人,,可惜不是對的人?!?p> “你現(xiàn)在不是遇上更好的呢,?”
“你說易北寒?不不不……”
我連連擺手,,咕嚕嚕又是一壇,,伊墨笑了笑,也抱壇暢飲,。
易北寒一覺睡到第四天黃昏睡眼惺忪的找到我,,關切的說道,“師傅,,聽瓊兒說你從幾天前就和前輩在此,,已經整整四天了就不要再喝了罷?!?p> 我其實很不喜歡聽他叫白瓊瓊兒,,太過親熱,也說不出原因,,此刻聽到他的話有些憤怒,。一手將易北寒推開,抱著酒壇摸了摸,,有些微困。
伊墨自顧自飲,,毫不理會我與易北寒,。
易北寒重新走上來拉我,,我不理他,將頭轉過另外一邊,。他也不惱,,乖乖的坐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師傅,,差不多得了,女孩子不應該喝太多酒,,傷身體,。”
我憤怒大喝一聲,,“滾,,你師傅是女孩子嗎?我都孤零零活了十萬年了,,不是女孩子,,是老太婆?!?p> 易北寒連忙搖頭,,“怎么會是老太婆了,師傅你喝醉了,?!?p> 興許是有了一絲醉態(tài),好在口齒清晰,,看不出醉了幾分,。我推開易北寒,抱著酒壇囫圇飲盡,。易北寒快速爬起來,,丟開酒壇便將我整個身子托起,回頭對著伊墨抱有歉意的說道,,“魔皇見怪,,我?guī)煾登皫兹帐芰藗炔坏锰喟拙疲人齻靡欢ㄅ隳Щ时M興,,今天就先告辭了,。”說罷,,抱起我迅速撤離石亭,。回頭醉醺醺看著伊墨,,他神色甚好,,不知是不是被易北寒傻勁所感染,,又或者已經盡興……
易北寒將我?guī)У揭蛔w樓,我記得以前好像住過這里,,勉強算是我的臥室,。一路上被易北寒舉著,頭腦早已暈乎乎,,看東西也是搖搖晃晃,,仿佛一張大床在眼前便想躺上去,實在困得難受,。身體一個凜冽撲倒下去,,易北寒連忙抓住我的胳膊,一只手臂攬住腰身,。原來離床還有些距離,,差點把自己摔到地上,暗笑自己太心急,。
易北寒輕輕一舉,,將我整個身子托起來,緩緩走到床前,。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易北寒變得這么男人。亦或是他一直都很男人,,許是換了心情,,變了眼光罷。他放下我準備轉身,,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掌,。他很是詫異,回過頭看看我,,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有些微燒,看來上神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p> 我呵呵一笑,頭劇烈疼開,,看來是酒勁上來了,。胸口一陣陣火燒火燎,不由得去扒衣服,,扒到一半,,兩只大手按住我。易北寒兩眼嚴厲的制止道,“師傅,,我讓瓊兒去給你煮點粥,,你忍耐一下?!?p> 我一聽他叫瓊兒,勃然大怒,,用力甩開易北寒,,說道,“你天天瓊兒,,就不要管我,,找你的瓊兒去,離我遠點,?!?p> 易北寒一愣,沉默片刻,,隨后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若有所思的問道,“師傅為何突然發(fā)火,,可是有哪里又不舒服了,。”
“我不需要你,,讓我喝酒,,喝酒最好了……”
“都怪我睡的太久,害師傅如此沉淪于酒味,,師傅,,你太累了,先睡會可好,?!?p> “不好,不能睡,,說好的盡興呢,?”
“再喝就傷身啦!”
“我堂堂上神,,哪有那么容易傷身,,你個小屁孩…懂什么…好累,困了……”
話沒說完,,我頭腦一陣眩暈,,身子一軟,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的聞到易北寒身上的味道,,他附身在我額頭親吻,,淡淡說道,“小屁孩只是單純憂心你罷了,,到何時你才會懂,?”
他苦笑幾聲,慢慢走了出去,。醉夢里,,我迷糊的感覺到易北寒苦澀的輕嘆,回應了句,,“時機不對,,人也不對,什么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