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趙小玉心間又是一酸,,頓覺酸澀無比,不是滋味,像是有人在她心間塞進了一只大檸檬一般,。
可是,等了好久,,辰弒的巴掌卻沒有落下,。
趙小玉疑惑地睜開眼,剛道:“你……”便被那人捂住了嘴巴,,但見辰弒給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雙目卻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屋檐下靜悄悄的街市。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心頭一驚,。
一個頭戴斗笠,身穿黑衣的男子運著輕功,,在他們站立稍遠一些的地方,,趁著夜色飛快地穿行。
辰弒一看他前行的方向,,望了望已在一里之遙的那座觀星塔,,眉頭逐漸糾結(jié)在了一起。
待得那人走遠,,趙小玉疑惑地看了辰弒一眼,,暫時忘記了方才的不快,道:“那人是誰,?會不會是刺客,?”
辰弒搖了搖頭,神情肅穆道:“興許他和我們此行的目的一樣,?!?p> “一樣?”
趙小玉看他目光遙遙,,順著他觀望的方向,,那斗笠黑衣人竟是奔著一座高塔而去,自言自語道:“難道藍香楹會是在那座高塔里嗎,?”
辰弒卻道:“不是,,是范陽節(jié)度使安祿山?!彪p眼依然望著遠處那座塔,。
趙小玉惑道:“怎么你今夜不是要去見你的好楹楹嗎,?”
辰弒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趙小玉漸漸明白又一臉擔(dān)憂的神情,,看著她那滿眸中閃爍的星星,,心頭一動,摸了摸她月光如華的臉,,嘆了口氣道:“唉……不讓你知道,,也是不想你擔(dān)心。如今也沒必要再瞞著你,?!彼滞四歉咚谎郏溃骸澳闼吹降哪亲?,名為觀星塔,,是安祿山府中所建,明為觀星,,其實……卻另藏玄機?!?p> “玄機,?”
“對!”辰弒道:“長生殿失竊的傳國玉璽,,便在那觀星塔底層的密室之中,。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峙虏痪们拔覀兙冗^的趙大哥已經(jīng)把傳國玉璽的消息告知那些武林正道了,。”
“那豈不是很多人都想要奪那傳國玉璽,?”
趙小玉一愣,,心下不由得憂心起來,她忽地想起了白日里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神情,。
是恐懼,。
“相信辰弒也必然知道此行甚是兇險,才故意不讓我知道,?!彼慕闺y安,方知適才是錯怪了他,,便拉住他的手道:“你……你……不去……好不好,?”
辰弒見她神情憂慮,知道她在擔(dān)心自己,,便笑笑,,學(xué)著她方才的語氣道:“不好,!”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拍拍她的肩,,抿抿唇笑道:“所以,,小玉兒,你應(yīng)該放心,,我除了你之外,,是不會再對別的女子動情了,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p> 趙小玉一雙美目晶瑩如露道:“可是……藍香楹呢?你將她的香囊一直放在身上,,難道不是對她……”
提起藍香楹,,辰弒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只是覺得對不住她。楹楹幾次三番違背她母后的旨意救我,,我卻不能給她任何承諾……”他說到這里,,看了一眼趙小玉,道:“若你不喜歡,,那我把那香囊扔掉算了……”說著便往懷中掏去,。
趙小玉也知那和合公主為辰弒付出甚多,若突而要他做出選擇,,忘記關(guān)于藍香楹的一切,,若他對她說能做到,那也只是個謊言而已,,人非草木,,若是她自己遇到這樣待自己好的人,她都做不到不管不顧完全忘卻,,她又如何能強迫辰弒做到呢,?
再說,辰弒也不是一個寡情薄意之人,,那樣的辰弒,,她反而是不會愛慕的。
她忙拉住他的手,,道:“算了,,我沒要你扔!扔了它……你心中當(dāng)真就可以不想她嗎,?當(dāng)真就會不覺得虧欠她了嗎,?你虧欠了人家的好意,以后以別的方式慢慢還就好了,,只要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p> 辰弒身子一震,木然不語,,他沒料到小玉會跟他說這番肺腑之言,,還如此大度,要等他自己心里辨清楚,,認明白……以前自己對待他身邊的女子的關(guān)系,,是有些玩世不恭的,可這一切在他遇到趙小玉之后,,就不知不覺地在改變著,,到如今,他心里只能裝得下她那一個人,,一份情而已了,。小玉說的對,他對楹楹更多的是虧欠,,而不是男女之情,。小玉的這番話,是在表示,,會等著他嗎,?
辰弒心下涌起一陣陣感動,又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趙小玉看,,喉頭動了動,卻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他忽而想起了什么,從懷中掏出兩件物飾,,放到趙小玉手里,,道:“這兩件寶貝,你收好,。等我回來的時候再還給我,。”
趙小玉低頭一看,,但見兩塊通體碧綠的碧石,,呈楓葉形,放在手心里涼涼的,,心也更加涼了一截:這不是那廝從我這里搶走的寶貝嗎,?怎么又肯還給我?還平白多了一塊,!但見這兩塊碧石背面寫著兩段文字,,其中一塊寫道:“情到深處摧心肝,。”趙小玉記得,,這塊是她從修仙觀偷出來的那塊,。而另一塊上寫得卻是:“相見時難別亦難?!蔽ㄒ徊煌氖?,這第二塊上還寫著“癸戌年寅乙日”。
“這是什么意思,?”趙小玉道,。
辰弒笑笑道:“小玉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問過爹爹,,這寶玉有個名字的,。”見她愣愣地看著自己,,便道:“這是碧龍琛,,是娘親留給我和爹爹的?!?p> “碧龍?。俊?p> 趙小玉有些不解,,舉著其中一塊道:“那這塊呢,?這塊是我從修仙觀里偷……借來的,難道也是你娘留給你的嗎,?”
辰弒道:“我也不明白,,一直以為碧龍琛只有一塊,上面有我的生辰八字,。是我娘留給我將來找媳婦兒的,。難道這就是緣分?”他說著臉上一喜,,道:“對了,,你們那里叫娘子是這般叫的吧!現(xiàn)在成了兩塊,,豈不正好,?我們一人一塊,我現(xiàn)下將我的這塊也交給你,,作為定情信物,,等我回來,便娶你?!?p> 趙小玉見他說著說著便沒了正經(jīng),,舉起手中的碧龍琛便要扔過去,忽而見到那碧龍琛上琉璃般婉轉(zhuǎn)的光華,,她又頓時改變了主意,,放在唇邊吧唧了一口,又揣進了懷里,,生怕被人搶走似的,,她皺了皺鼻子道:“誰要嫁給你,這兩寶貝還不如給我?guī)Щ厝ギ?dāng)古董賣了值錢得多,!”
“小玉,,你……”這女人就知道氣自己,嘴里話里話外都只有“寶貝”,,仿若她這一輩子就靠著財寶便能安定一生了似的,。
辰弒又好氣又好笑地抿抿唇,忍了氣又搖了搖頭,,不再和她斗嘴,,他運氣足下,帶著趙小玉片刻便到了觀星塔附近的屋檐上,,算算所剩時辰已經(jīng)不多,,便和趙小玉告別,又叮囑她莫要亂使騰云訣瞎走,,一番交代之后,,這才運起輕功向著觀星塔上飛躍而去。
趙小玉賭氣一屁股坐在了屋檐上,,看著這近前庭院中亭臺水榭的富麗陳設(shè),,嘟囔道:“該死的辰弒,明知我不太會使輕功,,還把我一個人丟在屋檐上,還說讓人家不要亂走,,這么高,,怎么下去……”她伸長了脖子望了望那屋檐下,看著間或有一兩隊身著突厥服裝的兵士巡視著經(jīng)過,,趕緊趴在了屋頂上,,手托著下巴,有些無奈地陷入了漫長的等待中,。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無所事事的漫長等待能熬得住趙小玉那顆彷徨的心嗎?
百無聊賴間,趙小玉的雙腳開始不老實,,她不由自由的踢蹬著節(jié)奏,,等著辰弒回來,間或踢中一兩粒小石子從屋檐上骨碌碌滾落到地面上,,她還一點不自知,。
“啪嗒——”有兩三顆小石子正好砸在底下路過的突厥士兵頭上。
“格老子的,,是哪個瓜娃子在上頭……”
趙小玉聞言,,心中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