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正廳內,,燈火通明,,眾執(zhí)刀兵士站立一側。
一女子被反捆雙手,,對著佝僂人破口大罵,,叫道:“你這死駝子,,快放了我,否則,,一會我靠山來了,,一定要你們后悔莫及,死駝子……有種你動你姑奶奶一根汗毛試試,!”
……¤※&@#\︿_¤……
“哎喲,,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真敢動啊,干嘛砍傷我的腿,,我的腿啊……流血了……疼,,疼,疼死了,!”這廳堂內罵人的女子正是趙小玉,。她在屋檐上被突厥士兵發(fā)現(xiàn),被佝僂人抓住,,捆了扔在這里,。
佝僂人聞言憤怒不已,手上動作一直比腦子快,,他下意識間揮出一刀,,砍傷了趙小玉的小腿,頓時血流如注,,末了,,見她叫痛,佝僂人才心頭快意,,這才對身旁兵士惡道:“堵起這臭娘們的嘴,。我可不管她是什么太子妃,貴妃……再讓我聽到,,我窣干一定會再剁了這臭娘們下酒,!”
身旁嚴莊急忙拉住他,對身旁一直背身而立的男子道:“大哥,,你看這……怎么處置這臭小娘,?”
安祿山轉身,面無表情,,緩緩走近被反剪雙手的女子,,絲毫不理會她流血的小腿,,只是仔細注視她的臉良久,,一臉道了幾個“像”字,轉而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看來那張諫文預言無差,如今老天都要幫我了,。想不到五毒教之中還藏有一個和貴妃如此相似的女子,,難怪申屠夔那個老東西怎么都不肯和我們結盟了?”
嚴莊點點頭道:“是啊,,這臭小娘的確像俺大哥剛認的干娘的,,只不過兩人模樣相似,,大哥是怎么辨識出她不是那宮里的貴妃的?
“此二女雖然容貌相似,,性子卻大不相同,,你有見過哪個宮妃滿嘴污言穢語的嗎?”
“還是俺大哥高明,,只是……大哥,,你留著這個臭小娘又有何用?”嚴莊又道,。
“你都說她像我認的干娘了?”
安祿山看了嚴莊一眼,,賊笑幾聲,又看了身旁的窣干一眼,,道:“二弟,,你看上次咱們去五毒教向問天那老小子那里討來的毒藥,是不是叫什么五毒什么來著,?”
窣干立時會意,,邪意頓現(xiàn),兩眼牢牢盯著那被堵住嘴巴的女子,,高聲笑道:“大哥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五毒穿腸散,!”
嚴莊道:“這五毒穿腸散,,豈不是五毒教中人出行執(zhí)行任務之時,教中掌務所賜的那一類毒藥,?”
窣干湊近那女子道:“這五毒穿腸散,,顧名思義,若服食之人不能在限期內服食解藥,,那必定會腸穿肚爛,,苦不堪言,到時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由不得這臭小娘不乖乖聽我們的話,!”他佝僂著,,俯下身子看那女子的樣貌,道:“你倒是有幾分姿色,,的確比我過去那幾個娘們漂亮多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幾個臭娘們……扛得住抽打……剛剛挨了我一刀,不如我一會兒再多劃幾刀如何?”說這話之時,,臉上已有淫邪興奮之意,。
一旁眾人駭然,有些竊笑,,有些默然不語,,有些訝異頓生,皆知這安祿山的結拜二弟有個怪癖,。
趙小玉聞言大驚,,雙目圓睜,含淚欲滴,,無奈口中被堵,,雙手被反剪,再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小腿受傷的部位依舊在淌著血,,只是她感到體內膻中穴似乎有一股冰冰涼涼的氣息在快速地興起游走,仿若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她體內指引著,,那股冰冰涼涼的感覺轉瞬便流向小腿那受傷的部位去了,。
她心下一驚,糟了,,莫不是那金斥候的自動修復傷口的效力又開始起作用了,,要是在此處被這三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她可是吃不著兜著走,。
嚴莊生性耿直,,至今未娶,總覺得如此虐待女人不是大丈夫所為,,欲出言勸慰,,又知自己位列第三,無話可說,,只道:“二哥……這……女人對俺大哥大計有用……還是不要打壞了……你看,,她都流血了,需不需要上點藥治治,?”
那女子聞言無比感激地看了嚴莊一眼,,拼命點頭,極是贊同,。
窣干本見這女人欲哭帶淚求饒的模樣,,心中甚是快慰,可一聽嚴莊所言,,頓覺掃興,瞪眼斜視嚴莊道:“怎么?你這傻小子想討媳婦兒了不成,?心疼了,?我告訴你,你討誰都可以,,這女人本就和大計息息相關,,待得大計一成,也必然不可留存于世,,你還是省省吧,!”
嚴莊一時沒了主意,心中不快,,低頭不語,。
安祿山見狀道:“不錯,二弟,,你也知道這女人和大計相關,,那也不能如對待你那些個妻妾一般對她的。你看,,你一出手就砍傷了她的腿,,將來她還要行走,莫要壞了大事,?!贝搜砸怀觯现@干不爽快,,便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聽說上次你那第五房小妾經不了兩下打,,便吐血暴斃了,改天,,大哥再送你一個,,保證比這女人美上千百倍?!?p> 窣干佝僂著駝峰,,聽得此言,一張丑臉上原本扭住一團的五官又展顏不少,,喜道:“說話算話,,大哥,我聽你的,,暫且放過這罵人的臭小娘,。”
趙小玉這才松了一口氣,,臉色慘白癱坐在地,,拿眼時不時偷瞄自己腿部的傷口,似乎那里的血液正在快速的凝固……這可如何是好?
忽然,,一兵士跑入,,急道:“啟稟大人,有人闖入府中禁地,!”
安祿山眼神忽而一亮,,與兩位兄弟對視一眼,微一沉吟,,對窣干道:“我和三弟先行前往,,你叫那個人快來?!鞭D念一想,,忽又道:“帶上這女人,興許有用,!”便大步走了出去,。眾人呼喝左右,隨行而往,。
◆◆◆◆
四個精壯的兵士守在觀星塔底一道石壁前,,手持槍刀,神情戒備,。
忽然,,四道白光激射,四人強壯的身形便如爛泥一軟,,連叫也沒叫出一聲,,便紛紛倒在了地上,刀槍棄了一地,。
辰弒冷冷一笑,,環(huán)視左右,不見半分人影,,這才從屋梁上跳下,,躡手躡腳,到得那塊石壁之前,。
但見那石壁上,,繪有一幅色彩濃重的壁畫,一位滿面紅霞的老者笑瞇瞇地坐在一棵云霧繚繞的蒼翠青松下,,捋著依然青黑的胡須,,一臉夷光。壁畫正中寫著幾個字:“六月六日彭祖仙,,帝堯八代長生孫,?!北诋嬘覀冗€寫著兩句詩:“彭鏗斟雉,帝何饗?受壽永多,,夫何久長?”
“彭祖像,?”辰弒微一沉吟,,暗思:若不是派了四名如此精壯的兵士守在此處,,這石壁倒也無什么特別。
他料知這密室入口便在此地,。
“要怎么進去呢,?”辰弒四處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機關,,正在思索良策,,忽耳聞異響,有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而至,。若不是他這等功力之人,絕不可能輕易察覺出,。他翻身上梁,,躲在近處,側目偷看,。
果然一個黑衣斗笠人悄悄接近這繪有“彭祖像”的石壁,,眼見四人倒地,環(huán)視四周,,神情極其驚異,,但聞他低聲道:“難道有人捷足先登?”當下不再猶豫,,伸指在那幅繪有彭祖像的雙目處使勁往里一按,,那石壁上所繪彭祖雙目忽地一空,頓時機關開啟,,發(fā)出“隆隆”石壁旋轉之聲,,那彭祖像的石壁忽地一轉,竟是一道門,,那人身形一閃,,便很快隱沒在其中。那“彭祖像”又是一轉,,回復了原狀,,還如方才一般,只是塊普通的石壁而已,。
從身形來看,,辰弒已經認出,,此人便是方才他說看見的黑衣斗笠人。
“這人到底是誰,?”他來不及細想,,便也縱身跳下石梁,依葫蘆畫瓢也伸出二指往彭祖雙目插去,。依適才石壁上的話所解,,這彭祖實為黃帝的第八代孫子,但卻傳聞得悉了長生不老的法子,,由而長生不老,,活到一百多歲便升仙化作一片祥云騰空而去。
許多想要長生不老的世人,,皆以彭祖為尊,,甚至拋卻佛道修行,只求長生之道,,便為其立廟塑金身,,當作神佛日日朝拜。
辰弒觸動機關,,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道門,,門后有一個兩人來寬的甬道,心下甚是驚奇:想不到這石壁后別有洞天,?這機關設置倒也玄妙,,又有誰會想到去插彭祖老仙的眼睛呢?
辰弒剛走進去不多遠,,那彭祖像石壁又忽地合上,,他順著甬道往里走,越往內便越驚奇,,甬道每隔一段點有火把,,分外通明,但見甬道兩側石壁內,,皆有鑿空的凹壁,,凹壁內放置了各類珍奇寶物,數(shù)不勝數(shù),,一時之間,,寶物各顯光耀,映得石壁內也奇光異彩,,看得人不覺眼花繚亂,。
“想不到這安祿山還有搜羅天下奇珍異寶的嗜好,他這些珍藏,,恐怕一點都不比皇宮內的少,?!背綇s暗想,忽而想到此行的目的,,當下不敢耽誤,,繼續(xù)摸索向前走,走到一個石壁前,,但見,,一塊巨石懸在頭上,將下方的甬道擠得相當狹窄,,正中寫著一個燙金小篆“乾”,。忽感臉龐兩側皆有風動,,心下一驚,,腳下“吱呀”一聲,已經踩中一塊活動的石頭,。
“不好——”辰弒暗叫一聲,,隨之耳聞“嗖嗖”聲,已有利箭如閃電一般,,由四面八方沖自己飛射而來,。
辰弒身形一轉,接連幾個倒翻筋斗,,才勉力躲過由下方機括中射出的數(shù)百枝飛箭,,一氣之下,竟然翻了十二步,,好歹躲過,,驚魂未定,若不是方才他反應及時,,眼下恐怕已成了箭靶了,。
辰弒忽而想起先前那個黑衣斗笠人,思緒不定:他明明在自己前面,,如何這地上適才絲毫不見散落的飛箭,?魯空滅打探回來的情報已算是準確了,莫非那個人所得的情報比之還甚,?否則那人不可能如此駕輕就熟,,不留痕跡。
他繼續(xù)前行了十幾步,,這回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不多久,卻又見一塊巨石從上至下,,幾乎擋住了所有甬道,,只留下半人高的通路,,也就是說,如果想屈身走過去,,應該是可以的,,從表面上看,也不算太難,。
辰弒走到近前,,觀察了一會兒,突而注意到那塊巨石上方,,依然在正中央的位置,,寫著一個大大的燙金小篆“坤”。
他沉吟片刻,,依稀記起方才的那塊巨石上,,也是在正中央的位置,寫著一個“乾”字,,抬眼再看這個“坤”字,,轉而尋思:“乾為天,方才飛箭由空中而出,,即為天出,,坤為地,莫非這塊巨石下的地面另有玄機,?”
他想了想,,不敢踏地躬身而過,而是將四肢撐開,,支撐在墻上,,緊貼巨石下而行,本來巨石下尚留有半人高的空隙,,可辰弒偏偏選了這種方式,,這般前行已甚是困難。他如一只洞壁蜥蜴一般,,在巨石下方剖面上爬行,,可人爬到一半,也不見地面有什么機關暗器出現(xiàn),,他感到雙手有些微麻,,正想松手下到地面,卻忽聞地面發(fā)出“嗡嗡”一聲怪響,,轉瞬間,,百余支尖刺長矛從巨石下的地面勃然伸出……
辰弒手微微一滑,差點跌上那長矛尖利的鋒上,,定了定神,,又緊緊支撐身體,,依舊緊貼在巨石上,背心貼著巨石,,渾身冰涼,,但見那些由地底伸出的長矛,距離自己貼著巨石的身體,,不過一尺,,瞬即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