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左寶山作了貴軍民府統(tǒng)領(lǐng)之后,,一心想為貴州百姓做些有益的事,,這些年貴州境內(nèi)戰(zhàn)亂頻頻,百姓苦不堪言,,如今華明朝庭一下子奪得兩省,開疆拓土讓征討的各路大軍去完成,,而作為地方行政長官理應(yīng)為百性的生存做想,。
左寶山率隨從微服到貴州各地私訪,,一來想掌握些百姓的真實生活狀況,二來也想考察一下各地的農(nóng)業(yè)及商貿(mào),。
左寶山與劉開全騎馬從省城貴陽出發(fā),,一路往西奔走。貴陽往水西有一條官道,,相傳是當年奢香夫人主政貴州宣慰府時修造的,,驛道從貴陽出發(fā)經(jīng)扎佐、修文經(jīng)六廣河往水西方向延伸,。沿途山高林茂植備尚好,,驛道在崇山峻嶺間穿梭,時而翻越山崗,,時而涉過淺水,,時而在經(jīng)懸崖。左寶山走在這長長的驛道之上,,感嘆古人神奇的力量,,為貴州這方水土養(yǎng)育出來勤勞樸實的民眾而感嘆。路通財通,,這條驛道不僅將貴陽與八百里夷疆連成一線,,也將夷鄉(xiāng)源源不斷的自然資源輸送到貴陽及全省各地。
驛道之上,,迎面走來一支駝著物資的商隊,,居高臨下的望去足有十數(shù)人之眾,左寶山與劉開全干脆閃讓在路的一邊,。雖說驛道不算窄,,可對方上行再有馬隊駝著物資,他示意劉開全把馬匹往邊上靠了靠,,好讓馬隊通行,。商隊領(lǐng)頭的見左寶山二人閃在邊上讓自己先過,又手抱拳朝左寶山打拱表示謝意,,左寶山拱手算是還禮,,順便問了句:
敢問老板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
對方見左寶山一副和善模樣,,也就沒有戒備心里,如實的告訴他:我們從畢節(jié)收些山貨,,準備運往湖南黎坪去交易,。
左寶山關(guān)切地問:你們裝的都是些什么貨物?
對方見左寶山問得有些細致,,一時語塞了,,到底不知左寶山是何來路,,稍顯遲穎沒有回答。左寶山覺出了自己的失態(tài),,忙自嘲道:讓老板為難了,,不瞞你說我們也想做些茶葉生意,聽說水西一帶山里的古茶樹多,,想從當?shù)厣矫袷掷锸招┎枞~和天麻,、杜腫之類的藥材,聽說在湖南可以賣個好價錢,。
對方老板讓馬隊先過去,,自己卻停下來與左寶山拉起家常:敢問客官貴姓,說不定將來大家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左寶山:本人免貴姓左,,老板尊姓?
老板說:免尊十八子是已,。
左寶山:原來是李老板,,失敬失敬!
李老板:兄弟臺儀表堂堂,,看上去不像做生意的,,想必是第一次出道吧。
左寶山:李老板果然行家里手,,必是老江湖,,竟然一下子看出本人初出道,在下佩服,!不瞞你說,,我原本讀書人,家父想讓我在商道上歷練歷練,,讓左某涉入江湖之中,,積累些經(jīng)驗,今日有幸路遇李老板,,是左某山之榮幸已。
李老板:兄臺冰雪聰明,,一定會有一番成就的……
二人聊得十分投緣,,不知不覺前面的馬隊已經(jīng)翻過了山崗,李老板才向左寶山話別:兄臺既然選擇從商,,又在這條路上行走,,我們后會有期,如有用得著李某之處,,不妨開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左寶山目送李老板往山崗而去,,心里卻是美滋滋的,。早前這古驛之上強人攔劫的事時有發(fā)生,許多外地的客商都不敢進入水西,,害怕錢沒賺到反搭上小命,。
從剛才李老板的言變舉止間,可以看得出沿途各地已經(jīng)清靜了許多,,而這一切都是號軍攻占貴陽,、水西之后出現(xiàn)的盛況,這能不讓他高興嗎,。
從剛才李老板的話語之中,,左寶山獲悉了水西一方珍藏著豐富的自然資源,只要確保這條商賈之路暢通無阻,,這些資源便可以變成夷疆人民靠山吃山的財富,。左寶山此行也正有此意,從剛才李老板細微的反應(yīng)中他獲得了啟發(fā),,自己既然主宰貴州一方,,何不把通往省內(nèi)、省外的這些沿途的驛站恢復,、增設(shè),,讓客商無后顧之憂,敢大膽的進入山區(qū)把山區(qū)的自然資源運往山外去,。
左寶山來到六廣河邊的一處驛站,,驛站的房舍年久失修已經(jīng)破敗不堪,驛站已經(jīng)沒人打理,,只有草棚下幾條長板凳讓過往的行人搓磨得十分光華,。左寶山與劉開全把馬栓在茅屋前的木樁上,詳細的察看了驛站此前的各處設(shè)施,,窺一斑可見了當年這里車水馬龍的盛景,。左寶山看在眼里,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了,。
左寶山進入水西的時候,,并沒有去軍民府打擾阿斯克火頭領(lǐng)。他與阿斯克火不曾謀面,,想必阿斯克火知道左寶山,,他想先去到民眾間走走,了解真實的民意,。左寶山與劉開全在水西城中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了,??蜅2淮螅瑯窍率遣蛷d,,二樓七八個房間,,或許因為水西外來人并不多的緣故,客棧的生意十分冷清,,除左寶山他們二人外,,另外只有兩桌人在那里就餐,而且那些人看上去也只是些腳力之類,,從他們餐桌上的飲食也可窺其一斑,。幾只紅薯拌和一盆菜湯,湯里油腥都很少,。
左寶山讓劉開全點了一碟牛肉,,足有五斤之多,再要了一只燒雞,,加了些其他肉菜,,把一張桌子擺得滿滿的。劉開全追隨左統(tǒng)領(lǐng)多年,,知道左統(tǒng)領(lǐng)一向節(jié)儉,,今日一下子點了一桌子好菜,心里的犯疑,。左寶山也不去理會劉開全的詫意,,只管讓店家上菜,店家好久沒有遇到過這么闊氣的主顧了,,自然樂得屁巔屁巔,,行走如風穿梭在餐廳與廚房之間。
菜還沒上來,,左寶山已經(jīng)去到旁邊那張桌子邊,,見幾位苦力的人狼吞虎咽大口大口進室。那些人一邊吃著紅薯,,一邊喝著菜湯刨著飯,,還一邊碰杯喝著酒。酒是店家自己釀造的小作酒,,遠遠的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左寶山上去搭訕:
各位弟兄,可不可以讓我喝喝你們的菜湯,、喝口酒,、吃個紅薯,?趕路趕得急,,有些餓了,,我們的菜還有一會才上來。
幾個腳力模樣的人面面相覤,,看到這位相貌堂堂衣著華麗的人向自己討食吃,,有些不敢相信。后來是一位年紀較長的說話了:
客官,,我們這飯菜你吃得下去不,,要不嫌棄你只管吃便是了。
左寶山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從木盆中拿起一只紅薯啃開了,。年長的給左寶山倒了一碗酒,示意他喝下,,左寶山此時嘴里包著紅薯,,腮邦子鼓鼓的,慌忙羰起碗就與大家碰起杯來,,然后一口就把那碗酒給喝了,,攔著嘴里的紅薯嚼一陣吞了下去,幾位腳力見左寶山如此爽快,,也就不再把他當外人了,,大家推杯換盞好不投緣。
店家將左寶山點的菜端上桌來了,,左寶山讓劉開全把牛肉,、雞肉和一桌山珍全都端到了腳力所在的那張桌子上來,讓劉開全也坐下來一起就餐,。那些腳力有些不好意思,,左寶山干脆用一只湯勺給大家一勺一勺的打在碗里,大家才開始狼吞虎咽的吃開了,。這時,,劉開全總算明白了他主人的用意。
左寶山依然和大家喝著酒,,詢問著大家都是哪里人,,都是做什么的。
還是年長的先說話:我們都是大山里的農(nóng)民,,平時靠打柴種地為生,,有時也買買苦力。今天是幫一客商從山里把收的山貨運到水西城來,,一路勞頓所以在這里吃點東西,。
左寶山:哦,不瞞大家說,我正想進山收些山貨,,正愁找不到恰當?shù)牡胤侥?,大家吃飽喝足,今日所有的開銷全算在我頭上,,今晚大家就在這客棧里睡上一晚,,明天一早你們幫我引路進山去。
一幫山民自然是十分愿意,。他們有所比較,,早前他們幫挑山貨的那位客商顯得十分摳門,為幾個腳力錢還要和他們討價還價好久,。而眼前的這位左老板做事爽性得多,,還沒有幫忙做事就已先把大家照顧得服服貼貼的,如果能為這樣的老板干活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了,。
左寶山當晚與劉開全商量了明日進山的事,,他想先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那幫人,待考察確認都有哪些貨品之后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大家,。左寶山的想法很簡單,,與其讓外面的人進入水西八百里疆域,還不如組織當?shù)氐陌傩兆园l(fā)結(jié)成商貿(mào)聯(lián)盟,,再由官府派人主陣配合他們走上那么一趟兩趟,,把路子打通了,老百姓就可以做自己的商貿(mào)了,,滿山遍野的寶藏也就可以變?yōu)樨敻涣恕?p> 昨日年長的那位姓班,,班大叔為人實誠,對左寶山更是十分配合,,走在山間的小路之上,,時刻關(guān)心怕左寶山摔著呢,時不時的拉左寶山一把,,關(guān)照他如何避開露水,。
一鄉(xiāng)的山里珍貴的品種委實不少,單茶樹品種就達十數(shù)種之多,,什么細茶,、甜茶、老鷹茶,、苦丁茶,、刺角茶、油茶,、山茶……應(yīng)有盡有,。班大叔能夠說出每一種茶的特點,,還懂得如何制作不同種類的茶,只可惜他枉有一身本領(lǐng),,自己走不出去手藝與茶樹都不能變成錢,。左寶山覺得班大叔身上有許多特長和優(yōu)點,如果讓他來承頭把一幫鄉(xiāng)親組織起來發(fā)展商貿(mào),,專門把山里的珍貴藥材、茶葉之類的東西運往外地換成錢,,再把外面的布匹,、生活物資運回水西,那一定是一件一本萬利的事,。
班大叔說:山里的藥材就名貴現(xiàn)的要數(shù)天麻,,只是那東西每年從抽穗到干枯只有幾天時間,過了那季節(jié)就很難找到了,,即便是在山里,,人們也把天麻當作大補來燉肉類的東西補身體。班大叔說聽老班子說過,,天麻可以種植,,如果瞄準季節(jié)把山上的天麻種子采挖回來在就近的熟田熟地里栽種,每年都可以有收獲,,只是大家都舍不得把良田良地用來種這種不能立桿見影的藥材,。班大叔說,如果左老板你們每年定時進山來收貨,,山民們倒可以償試一下,。
左寶山一邊聽著班大叔的話,一邊思考著如何把村民們動員起來,。
一天走下來,,左寶山的心里徜亮了許多,這些大山簡直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寶藏,,每個地方都可組織起自己的商隊,,把山里閑散的勞動力也可以利用起來,亦商亦農(nóng)農(nóng)民便有了出路,。當天晚上左寶山與劉開全住進了班大叔家低矮的茅屋里,,班大叔讓婆姨傾其家中所有弄上一桌豐盛的飯菜招待他們。左寶山不肯下箸,,他讓劉開全掏出些銀兩來給班大叔,,說這錢你必須收下,否則這飯我們是萬萬吃不下去的,。
班大叔無奈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收錢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當晚左寶山與班大叔攤牌了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班大叔聽說是省軍政府統(tǒng)領(lǐng),,當時嚇得倒頭便拜,,卻讓左寶山給攔住了:班大叔萬萬使不得,論年紀你是長輩,,豈有長輩給晚輩行跪拜之理,。
班大叔顯得有些惶恐,大不如只把左寶山當作客商時那么隨意,。左寶山安慰著他:
大叔的為人,,我是領(lǐng)教了,生性耿直率性,。做起事情來扎扎實實,,如果讓你來承頭把這一方百姓組織起來將山里的這些個寶貝全都運出山外賣個大價錢,你看要得不,?
班大叔有些驚訝:這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大字不識一框,,有何德何能領(lǐng)這個頭喲,!
左寶山:不識字可以找個識字的管管賬就行了嘛,我認定的是你在民眾中的那種誠信與威望……
左寶山說了一堆好話,,從多個角度開解班大叔:其實你就是帶著大家伙干就行了,,行情、銷路我們可以共同想辦的,。
從不多說話的劉開全也開始勸說起班大叔來:大叔,,左頭領(lǐng)就是想讓老百姓能有一種蒙生的手段,不能只靠種地過日子,。
左寶山不讓斑大叔把他的身份告訴任何人,,他們可以協(xié)助班大叔把商隊建立起來,并且還愿意出起動資金,。
班大叔漸漸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