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獨行東州
離開文殊閣的路上,月言喋喋不休地吐槽著那少年,,卻見燕語遲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夫人,,您該不會真信了那騙子的話吧?”
“如今京城打聽不到他的半點消息,,若真在東州,,去去又何妨?”燕語遲道,。
“那東州風(fēng)沙肆虐,,夫人您這身子恐怕吃不消啊?!痹卵孕睦镒匀徊辉杆绱吮疾?。
“就算不為了我自己,我也想弄明白,,四殿下究竟有什么陰謀......”燕語遲一只手支撐著頭,,雙眼看著窗外,聲音逐漸變小,,“能讓他如此狠心,。”
三年前所有人都認定了她殺了葉憐兒,,那時他雖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卻始終未提休了她。
可如今她有孕在身,,他卻狠心送來一封休書,,叫她另尋人家。
真當(dāng)她是個玩意兒,,說不要就不要了,?燕語遲凝眸,,心想:“沈相言!你沒那么容易丟掉我,,咱們走著瞧,!”
燕府門前,停下了一輛馬車,。一個身披鎏金紋深紫色羊絨披風(fēng)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步伐匆匆地走了進去。
男子徑直來到了前院候著,,沒過多久,,便看見了燕詢走來的蹤影,風(fēng)眼一彎露出了難以揣測的笑意,。
“將軍真是忙人,,送來的信沒一封回的?!蹦悄凶与m面不改色,,實則話語里卻含有譴責(zé)之意。
燕洵朝他欠身行禮,,“四皇子從不見外人,,怎么今兒有空來我這兒陋室?”
“哈哈哈哈——”段寅大笑幾聲,,接著道,,“將軍若不避著我,我又怎么會親自來你這陋室,?”
燕洵表面恭維道,心里卻恨死了他,,“四殿下有話直說無妨,。”
見他把話挑明了,,段寅也不再和他廢話,,朝他走進兩步,伸手拍了拍燕詢的肩膀,,笑道,,“昨兒宮門已禁,將軍與一些朝廷要臣匆匆入宮,,可是宮內(nèi)發(fā)生了何事,?”
“圣上召見,臣不敢不去,?!毖嘣兓卮?,自然知道他狼子野心。
“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段寅冷冷一笑,,話中盡含嘲諷之意?!笆ド夏抢项^兒早該退位了,,如今緊抓著那圣座不放,是想死了還要做漠北王朝的鬼不成,?!?p> 如此狂妄之語,整個漠北國除了他段寅敢說,,找不到第二個人,。
燕洵默默汗顏,若再同他待下去恐怕還會連累整個燕家,,索性隨意扯了個借口,,道,“四殿下,,臣還有事,,便不奉陪了?!?p> “你等等,!”段寅冷喝一句,說明了今日來意,,“我知你是太子一派,,今日此行并非是來挖太子的墻角,你愿效忠誰也不干我的事,?!?p> “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會對沈家做出什么事來,?!倍我膽压硖ヒ恍Γ娝碱^緊皺便接著落井下石,,“聽說,,你的好妹妹去東洲了?!?p> 此言一出,,燕洵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人戳中了脊梁骨似的,,雙眼微紅,,亞低聲音問他,,“你要干什么!”
要知道,,東洲還未叛亂時,,為了與漠北國交好,將東洲王唯一的女兒西寧郡主派來和親,,這西寧郡主雖貌似天仙,,頗具異域風(fēng)情之美。卻紅顏短命,,生下四皇子段寅后不久便撒寰人世,。
而對于西寧郡主的死,一直都是一個秘密,。待段寅長大了,,便認定了其母之死,必定與圣上有關(guān),。
如今東洲兵力強盛,,早有叛亂之心。若圣上將皇位傳給了太子,,恐怕段寅會帶著東洲兵馬立刻攻入漠北城下,。
“我要你在必要關(guān)頭…”段寅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給段鈺致命一擊,。”
未等燕洵回答,,段寅接著說,,“否則,我會把燕語遲的頭顱,,掛在東洲的城墻之上供人觀賞,!將她的尸骨,埋在城門之下任人踐踏,!”
燕洵頃刻便覺得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來,憤怒的火焰在胸口處燒個不停,,垂在身旁的手恨不得將背在身后的劍拔出來,,將他千刀萬剮,剁成肉泥,。
但漠北律法森嚴,,弒皇族乃滅族之罪,他不敢拿整個燕府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來賭,。
“就算你現(xiàn)在趕去東洲,,我的人就會立刻下手,。”段寅說完,,便朝他揮揮手,,臉上再次掛上一副壞笑,“本殿下便不久留了,,將軍是個聰明人,,至于要怎么做,我的人自然會通知你,?!?p> “不過……”段寅轉(zhuǎn)身,整個人背對著他,,接著又說,,“若今日之事走漏了風(fēng)聲,燕語遲必死無疑,?!?p> 待段寅離開后,燕洵一個大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腦袋。此時恰逢月言回府,,燕洵恢復(fù)了神色,,忙起身朝她跑了過去。
途中許是太過慌忙,,竟險些栽倒在一旁的土里,。
月言自然也看見了他,見燕將軍有些奇怪,,便停了下來,,“將軍這是……”
“語遲在哪兒!”未等月言說完,,燕洵將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力道過重了,疼得月言雙眉緊觸,,卻不敢說出來,。
“回來的路上,夫人她說去薛府找薛小姐說說話,?!痹卵曰卮稹?p> 燕洵放開了她的手,,月言這才松了一口氣,,否則自己這手腕難逃骨折之苦,。卻見燕將軍臉一黑,多嘴一問,,“將軍這是,?”
“薛大人帶著全家回老家省親,昨兒我親眼看見出的城門,?!毖噤溃f完月言嚇得臉都綠了,。
“那夫人她……”月言一時語噎,,若是燕語遲出了什么事,她又該如何交代,。想著想著,,便急紅了眼,“奴婢這就出去找,!”
燕洵叫住了她,,心知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又怎么可能找到燕語遲。索性道,,“你且在府里待著,,我會找到她的?!?p> 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郊外一處竹林里,,一輛馬車急速地行駛在路上,。
“師父,能在快一點嗎,?”一只素白纖細的手掀開了馬車車簾,,露出了燕語遲有些蒼白的臉。
只見她額頭上掛著冷汗,,英氣十足的臉上掛著一絲病態(tài)的白,。
車夫是個年邁的老人,回頭一看被嚇得不輕,,忙一拉韁繩讓車速降了下來,。
“師父,您怎么停下來了呀,!”燕語遲不解,眼中布滿了疑惑,。
車夫背對著她,,道,,“前十里路有一家醫(yī)館,你這女娃一看就生了病,,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燕語遲這么一聽,,立馬就不情愿了,,“師父,我給您錢了呀,!您答應(yīng)天亮之前送我到東洲的?。≡趺船F(xiàn)在又說話不算話了呢,!”
那車夫依舊語氣淡淡地道,,“女娃子,還是注意些身體為好,?!?p> 說罷,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自顧自地道,,“我那孫女,就是因為沒那條件治病,,才活活地在我懷里咽了氣,。”
車夫嘆了一口氣,,憶起往事難免有些傷感,。
燕語遲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氣無力地道,,“那好吧?!?p> 馬車緩緩行了十來里地,,便停在了一處竹院子前,車夫道,,“這醫(yī)館館主是個好人,,咱跑南走北的人稍有什么病痛,都是他給治好的,,關(guān)鍵是治完了病,,他還不會收錢。”
“許是下凡來的活菩薩罷,?!蹦擒嚪蜃匝宰哉Z,言語中皆為欽佩之意,。
燕語遲下了車,,忽而發(fā)覺雙腿有些發(fā)軟,左右一看,,這竹園修得十分高雅,,像是大戶人家修在林中的避暑之地。
走了幾步,,燕語遲忽覺得整個人暈沉沉地,,就在快要摔倒之際,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背部,,抬頭一看,,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你怎么在這兒,!”燕語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