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了心的羅賦歌拎著一把鐵鍬,,抹了一把臉,眼神冰冷,,腰部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悄悄貓著腰走到了一名游蕩者的背后,,抬手一鍬砸在對方的后腦勺,一瞬間,,那人直接撲倒在地上,,暗紅的血液蔓延開來。
“我殺人了,?”
羅賦歌此刻仿佛一盆冷水澆在頭頂,,握著鐵鍬的雙手有些顫抖,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靜,,眼神漸冷,他從心底告訴自己,,這些人都是被異形寄生的,,按照李晨霞的說辭,這些人都已經(jīng)是死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之后會有什么下場,,但是現(xiàn)在,他堅信自己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情,!
?。ㄟ@些人被寄生了,最后也都會孵化出異形,,我只是幫他們解脫而已?。?p> 他一路往回走,接連打倒了幾名游蕩者,,紅著眼睛,,回到了餐廳的門口,他看到地上倒著幾個人,,暗紅色的血流了一地,,沒有一個全尸,都是胸口破開了一個洞,,到處都是內(nèi)臟殘渣,,場面極為血腥殘忍。
而看到這一幕的羅賦歌,,并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堅定了內(nèi)心的想法,無比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
他沒有停留,,掠過了這些殘骸,內(nèi)心也更加冰冷,這些該死的異形,,是吃人的,!
雙腳踩在被血浸染的地面,他手中的鐵鍬上也滴落著血液,,就在此時,,他看到遠(yuǎn)處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走過來。
對方看到他的一瞬間,,竟然舉起手槍,,做出準(zhǔn)備射擊的動作,羅賦歌心中一驚,,大喊道:“是李警官嗎,?!”
對方也被他這一聲呼喊驚到了,,竟然呆在原地沒有動彈,,羅賦歌心中大定,看來李晨霞現(xiàn)在脫困了,,他趕忙大步拍過去,,李晨霞憔悴的面容浮現(xiàn)在他的眼中。
李晨霞看上去狀態(tài)并不好,,她站在原地時,,全身輕微的顫抖著,面色異常蒼白,,看上去似乎經(jīng)歷了一場艱苦的戰(zhàn)斗,耗盡了體力,。
“你怎么沒跑,?!”
當(dāng)她看到羅賦歌竟然跑回來時,,不由的生氣吼了一嗓子,,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手槍也甩出去老遠(yuǎn),。
羅賦歌看到這一幕,急忙上前去扶她,,觸碰到李晨霞手臂的一瞬間,,對方猛地推了他一把,低聲喝道:“快去把槍撿回來,!”
“好,!”
羅賦歌飛快將槍撿在手里,等他回頭時,,李晨霞已經(jīng)自行站了起來,,而此時他才注意到李警官的手肘處的衣物沾染著血跡,,不時有粘稠的血液滴落在腳邊。
“李警官,,你受傷了,?”
李晨霞強撐著身體,從羅賦歌的手里接過了槍,,低聲說道:“被咬了一口,,我開槍打死一個,剩下的都跑了,?!?p> 羅賦歌站在李晨霞的身側(cè),發(fā)現(xiàn)她原本扎成馬尾的頭發(fā)已經(jīng)散落在肩頭,,大部分頭發(fā)都是濕漉漉的,,還有部分粘在側(cè)臉。
看到李晨霞平安無事,,他也沒有再去想什么,,猶豫了幾秒,李晨霞也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我自己能動,,你把自己照顧好就成!”
羅賦歌應(yīng)了一聲,,現(xiàn)在局面非常好,,前面沒有游蕩的被寄生者,他們只要逃出去就行,,至于營地里到底怎么樣了,,那都是國家的事情。
一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就一片大好,,腳步也變的輕快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距離,,在臨近臨時餐廳時,,羅賦歌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李晨霞的臉色更加灰敗起來,,他關(guān)切的問道:“李警官,,你的傷不要緊嗎?”
李晨霞并沒有捂住手肘的傷口,,任由血液灑落,。
聽見羅賦歌的話,李晨霞沉默著搖搖頭,象征性的捂住傷口,,這一幕令羅賦歌心中開始不安起來,,他認(rèn)識李晨霞還沒有超過一天,但卻對這位要強的姑娘印象十分深刻,,如今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隱約察覺出了什么不對。
“李警官,,異形不是什么病毒傳染病吧,?”
李晨霞還是沉默,對這個問題只是搖了搖頭,。
異形是一種特殊的生物,,并不是一種病毒,并不是傳染給人類的,,否則臨時安置點應(yīng)該給每一個人發(fā)放一些藥物,,還有口罩等用來防疫的東西,然而并沒有發(fā)放藥物,,口罩也只是有限的給了一些,,顯然,在衛(wèi)生防疫方面做的并不徹底,,羅賦歌也自動將這個選擇排出了,。
他低聲問道:“李警官,你……”
“你夠了沒有,!”
李晨霞忽然爆發(fā)了,,她猛地推了一把羅賦歌,瞪著眼睛,,大喊道:“你憑什么管我的事情,?!問這問那,,婆婆媽媽,煩不煩,!讓你滾了,,你還要回來干嘛?,!”
羅賦歌的目光從她那張美艷的臉上掠過,,看到那雙哭的紅腫的眼睛,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竟然在無聲的哭著,,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李,、李警官,,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驟然間,,他的聲音停住了,手中拎著的鐵鍬也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李晨霞仰起臉,直勾勾的盯著他,,在淚水劃過的臉頰上,,她的嘴角,不知何時,,掛上了一縷口水,,還在不斷的滴落,而不自知的走了一路,,粘稠的液體早已沾濕了衣襟,,甚至是胸口的一大片衣物。
羅賦歌如遭雷噬,,渾身一顫,,呆在原地?zé)o法動彈,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里,,混在著兇惡,、殘忍、渴望,、甚至是貪欲,,可仍舊保留了一絲猶如搖曳殘燈般的清明。
“羅先生,?!?p> 李晨霞低下頭,幾乎哀求的說道:“羅先生,,請你去前面看看好嗎,?”
一串鑰匙丟在他的面前,羅賦歌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的絞了一下,,幾乎疼的他無法呼吸,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強撐著撿起鑰匙,,他點點頭,,默默轉(zhuǎn)身,背對著李晨霞,,將自己的弱點全都暴露在她的面前,,然后閉上了眼睛。
她……被寄生了,!
她竟然被寄生了,!
羅賦歌的胸口一陣陣的劇痛,
他顫抖著雙手,,
原本堅硬如鐵的信念,,
一瞬間,
碎了,。
她為了掩護(hù)他撤離,,才被異形寄生,若是從一開始便沒有回頭,,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fā)生了,。
羅賦歌將一切罪責(zé)都?xì)w咎于自身,痛苦的幾乎無法呼吸,,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淚流滿面。
“……謝謝,?!?p> 許久,背后傳來了一聲微弱的一句話,,隨后對方飛快離開,,去了臨時餐廳里面。
羅賦歌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著,。
一束車燈,從前方照射過來,,照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