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羅江的姐姐 一見鐘情(3)
自從羅老大來了以后,,羅江覺得這陌生的城市越來越像自己的家了,。羅老大一般都是周一周二休息,,好在羅江的工作時間比較自由,除了必須在規(guī)定的時間編版之外,,其余的時間她大可以自己安排,。而且開發(fā)商的許多活動多安排在周六周日,所以一到了周一周二,,羅江也盡量和姐姐的休息時間同步,。
兩姐妹在羅江的公寓里做點飯,通常都是羅江點菜,,羅老大負(fù)責(zé)采購與燒飯,。羅老大自小帶著這個妹妹,,也深知她從小被父母推來推去,心里面也是多寵了一點,。
在家里吃點姐姐做的家鄉(xiāng)口味飯菜,,吃完飯再拉上姐姐去附近的商場逛逛,順便淘點衣服和化妝品,。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很是如意。
羅老大也度過了她大專畢業(yè)以后最順心的日子,。她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馬上就與前夫談戀愛,因為戀愛遭到了羅醫(yī)生兩口子的反對,,她與父母陷入激烈的爭吵中,。等到她懷孕生子之后,羅醫(yī)生兩口子已經(jīng)無奈地接受了她的現(xiàn)狀,,沒想到她又陷入到與前夫的離婚大戰(zhàn)中,。后來,好不容易離了婚,,前夫卻陰影不散,,時不時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讓她不得安寧。
現(xiàn)在,,父母幫她帶兒子,,前夫可能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不能時時看到兒子令她難受之外,,羅玫終于有時間可以抬起頭來,,向四周瞧一瞧,享受一下生活本身的美麗,。
有時,,兩姐妹懶得做飯,就會找個景致不錯的地方,,喝點下午茶,,姐姐雅靜,羅江清美,,不開口的兩個人是一道靜美的風(fēng)景,。
轉(zhuǎn)眼,羅老大到賴?yán)习宓墓疽呀?jīng)有三個月,。周三一上班,,財務(wù)總監(jiān)就把羅玫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告訴她試用期已經(jīng)順利結(jié)束,,工資從5000元調(diào)到了6000元,。而且,,財務(wù)總監(jiān)還大大表揚了一把羅玫工作的認(rèn)真與負(fù)責(zé)。
的確,,因為沒有受過科班訓(xùn)練,,只是上了函授課,羅玫在工作當(dāng)中始終繃著一根弦,。她對自己的要求是不可以出錯,,她無比珍惜這一份工作。做好這份工作是她能把兒子接過來的唯一條件,。好在她現(xiàn)在除了要去羅江那里住一兩天,,別的也沒有什么事做。當(dāng)一個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時,,她又怎么會做不好工作呢,?賴?yán)习骞挥杏萌搜酃?,只有失去工作的人才知道工作的好處,,才會全力以赴把下一份工作做好?p> 而羅玫發(fā)現(xiàn),當(dāng)她開始以一個會計的身份來工作時,,平時在書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那些術(shù)語和名語也變得好記了許多,。因為再過一兩個月,她還要回家考最后兩門函授課,。
羅老大被正式錄用,,羅江興高采烈,她興奮地提出來要請羅玫吃海上世界的西餐以示慶祝,。羅老大很開心地答應(yīng)了,,兩個人吃著吃著,羅玫就提出來下次還是在這里請你們朱總吃一頓飯吧,,你還記得你那次請客的承諾了,?
羅江切著牛排,頭只點:對啊,,是要請他吃頓飯哈,,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羅江其實在心里從來沒有忘記自已那天請客的承諾,只是朱天偉是自己的老板,,而且平時他也是個面無表情的人,。自從在姐姐找工作這件事上幫過忙之后,羅江和他只限于工作上的接觸,,只有一次他帶著羅江參加一個開發(fā)商搞的活動,,輕描淡寫地問過姐姐怎么樣,其余的他看上去都好像忘記了姐姐的存在,。羅江哪里知道朱天偉經(jīng)常去賴?yán)习迥抢镒?,順便還從財務(wù)部門口經(jīng)過,,看看那個魂牽夢繞的背影。
羅江吃不準(zhǔn)朱天偉有沒有空和姐姐吃這頓飯,,倒是羅玫,,很安靜地對妹妹說:“你把朱總的電話給我,我來約他,。畢竟是幫我找工作,,怎么著我也該當(dāng)面謝他一下?!?p> 羅玫也是怕羅江去約,,朱天偉擺出老總架子不來。她很擔(dān)心把妹妹推入尷尬的境地,,才主動提出來要約朱天偉,。
羅江心想這也好:畢竟這是姐姐的事,讓她去約的話大概率朱總不會拒絕吧,。
羅玫也是行動派,,從西餐廳出來,看看時間是周二下午的五點鐘左右,,問清楚羅江這時候朱天偉一般都沒有例會,,她就用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打通了朱天偉辦公室電話。
電話一接通,,朱天偉接起電話,,輕輕的一聲“喂?”竟讓羅玫有點恍惚,,她只領(lǐng)教過前夫的傷害,,前夫在把她領(lǐng)上床之前的那短短的溫柔在現(xiàn)在的羅玫看來有時更像是刻意的欺騙。而朱天偉那天下午的幫忙找工作和第二天下午的接送,,她是心領(lǐng)神會的,。可能在潛意識里,,羅玫知道朱天偉是喜歡自己的,,這也是她找羅江要電話直接打的根本原因。
“哎,,朱總,,你好,我是羅玫,,羅江的姐姐,。”怕朱天偉記不得自己是誰,羅玫趕緊介紹自己,。
“羅玫,,你好啊?!彪娫捘穷^的朱天偉沒有想到竟是羅玫打來的電話,,瞬間想起面試那天穿著白襯衣魚尾裙的羅玫,不自覺的語氣熱情了很多:“我聽賴?yán)习逭f你已經(jīng)過了試用期,,恭喜恭喜,。”
羅玫心想你怎么知道這么多,,這樣也好:“對,,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我們兩姐妹想請你吃個飯感謝你呢,?!?p> “吃飯,好啊,。我也覺得這件事值得慶賀,。”朱天偉其實本身并不是個愛應(yīng)酬的人,,盡管他之前做辦公室副主任時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負(fù)責(zé)迎來送往,。承包了報社之后,,除非必不得已,,他一般既不出席飯局,也不主動應(yīng)酬,。
對于自己這么快的答應(yīng),,他心里有點兒吃驚,而且他還很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時都在笑,,自己這么高興接到這個電話,?
“那你看到海上世界的西餐廳吃牛排怎么樣?時間你定,?!敝傲_玫就和羅江定了這個地方,很舒服,,也不是特別貴,。
“不要去什么西餐廳了,我來找個地方,,華強(qiáng)北有個江西餐廳不錯,。時間麻,要不下周一晚上怎么樣?因為我這一周晚上基本都有安排了,?!?p> “可以,可以的,?!绷_玫很高興,能用這頓飯還上一點人情,,她自然很開心,。
?到了下周一下午,本來打算一起去吃飯的羅江卻被主任臨時抓差,,派她去采訪一個論壇,,而且這采訪還要到晚上才結(jié)束。羅江上午接到任務(wù),,中午回家和姐姐講起來,,問姐姐要不要換時間?
羅玫想了想,,朱天偉時間不好約,,羅江實在不能去就不去了吧。好在之前兩姐妹已經(jīng)去商場為朱天偉買好了兩條煙,,這煙也是羅江有次看朱天偉掏出來,,記住了牌子告訴羅玫的。
另外,,羅玫還準(zhǔn)備了一瓶紅酒,。羅玫能喝酒,而且酒量還不錯,,但是考慮到朱天偉要開車,,羅玫就請同事推薦了一個牌子的紅酒,她去山姆會員店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羅江不去,,羅玫在穿什么衣服上有點犯愁。穿自己最喜歡的牛仔褲吧,,似乎有點不太尊重人,;穿職業(yè)裝,似乎又有點怪怪的,,看上去像陪老板應(yīng)酬,;最后她在自己隨身帶來的衣服中挑了一條逸飛牌黑色修身的裙子。陳逸飛是個江南畫家,,早已斐聲海內(nèi)外,。他還同時跨界設(shè)計衣服,,他設(shè)計的大部分的衣服材質(zhì)都特別軟,非常修身,,可以很好地顯示出女人的身材,。這條黑色的裙子是一字領(lǐng),胸前用細(xì)細(xì)的小銀珠串出一條V線,,看上去像項鏈,,下擺到膝蓋高度,很好地襯出羅玫的成熟與身材,。四五月份,,羅玫怕晚上冷,又在裙子外面加了條粉色的絲巾,。
羅玫把經(jīng)常扎的頭發(fā)放下來,,簡單地描了眉毛,涂了點潤唇膏,,噴了點三宅一生的香水,。
這香水是羅江推薦給她的,第一次在山姆會員店看到這款名為水之戀的香水,,羅江就愛上了她,。三宅一生為香水設(shè)計了一個幾乎無裝飾的瓶子,整個香水看上去就像是一瓶礦泉水,,香水似有似無,,有靠近了的人才能聞到香水味。
羅玫也愛上這款純凈無比的水之戀,。羅家兩姐妹都是這樣的風(fēng)格,,如純凈之水,讓人眷戀不已,。
朱天偉是個極細(xì)心的人,,星期天下午,,她接到了朱天偉的電話,,詳細(xì)地告訴她江西菜館在華強(qiáng)北的位置,他把時間也定得特別早:晚上6:30,,那個時候華強(qiáng)北的下班人潮大約剛剛啟動,。
羅江不去,羅玫又拿煙又拿酒,,想了想干脆自己早點打車去,,她五點半就出了羅江的公寓,大約六點就到了江西菜館附近,。
羅玫印像中的江西菜館一直油歪歪臟臟的,,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寶安,對華強(qiáng)北并不熟悉。但是當(dāng)?shù)氖糠畔滤龝r,,她發(fā)現(xiàn)這江西餐館外表看上去很平常,,里面裝修得異常典雅。
她告訴服務(wù)員包間的名字,,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朱天偉已經(jīng)坐在里面開始抽煙了,。
似乎感覺到什么,正在抽煙的朱天偉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抱著東西的羅玫,。他站起來,很自然地接過羅玫手上的煙和酒,,幫羅玫拉開椅子,,與此還體貼地說:“我在附近的國土局辦事,就沒有回報社開例會,,省得從報社開回來時塞車,。”
羅玫笑了笑,,正準(zhǔn)備說“我們吃什么,,可以點菜不?”
服務(wù)員倒進(jìn)來說:“朱先生,,可以起菜了嗎,?”
原來,朱天偉不僅訂好了房間,,還點好了菜,。這里的老板是他的朋友,也知道他愛吃些什么,。不過,,朱天偉還是為羅玫點了碗木瓜蒸魚翅,點了份鮑魚煲鵝翅,。他為兩個人則點了平時最愛吃的臘肉炒干竹筍,,小青菜和老火例湯。不知道羅玫能不能喝酒,,他叫了份果汁,。
看到朱天偉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本來想早點來研究菜譜的羅玫很不好意思,。她知道朱天偉能喝酒,,拿出了那瓶紅酒。朱天偉一看那酒價值1000多元,,不過味道卻不怎么樣,。
朱天偉一笑拿過紅酒:“你送我的煙和酒我都拿著了,,今晚我來安排哈。怎么樣,,喝白酒如何,?”
朱天偉見過羅江在年終的員工聚會上喝酒,看上去酒量不小,。羅江能喝,,估計羅玫也不差。
羅玫想了想,,反正明天也不上班:“好啊,,今晚就陪朱總喝個愉快,不醉不休如何,?”羅玫眼看朱天偉安排了所有事,,索性來個爽快的,反正自己這幾年,,自從有了小宇過后,,大概就很少不管不顧地生活過。現(xiàn)在小宇不在身邊,,羅江不需要自己照顧,,喝就喝吧。
朱天偉平日參加飯局,,要不他找別人有事,,必須事事考慮清楚;要不別人找他,,席間談話不斷,。若與家人在一起,特別到了過年,,也是喝得醉熏熏,。
但與羅玫喝酒則不同,對著心儀的女人,,沒有應(yīng)酬的壓力,,想喝就喝,想吃就吃,,非常放松,。飯館老板短短出現(xiàn)了幾分鐘,和羅玫喝了一杯酒,,看朱天偉的眼神卻多了點調(diào)侃的意思。再讓服務(wù)員又為他們添了點下酒菜之后,,老板和服務(wù)員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這小小的包間成了朱天偉和羅玫的世界,。
羅玫一開始很矜持,畢竟這是妹妹的老板,,也對自己幫了很大忙,。但幾杯白酒一下肚,她的臉變得粉紅,,嘴巴卻開始連續(xù)說起來,。這是羅家人的特點,沒有喝酒之前,,她們都能很好地管理自己,;但一旦喝了酒,特別是多喝一點之后,,她們就開始滔滔不絕,。但是一般來說,羅家姐妹們只會在自己人面前才會這樣,。
朱天偉看到的就是這種狀態(tài)的羅玫,,羅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這么信任朱天偉,,像倒豆子一樣去講自己的那么多事,。
從六點多到十點多,兩個人基本上就是處于這樣一種狀態(tài),,羅玫從頭到尾講自己的人生,,而朱天偉間或給她夾點菜,偶而自己喝口紅酒,。
到了十點半,,羅玫突然停下來,打開門往外看了兩眼:“現(xiàn)在幾點了,,怎么會這么安靜,?”
朱天偉就樂了:“已經(jīng)十點半了,當(dāng)然沒有多少人了,?!?p> “啊,天啦,,我怎么說這么多,?”羅玫自從開始講之后就沒有怎么再喝酒,此刻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朱天偉坐在她對面,看著這個印像中非常沉靜的女人突然對自己敞開了心扉,,禁不住拿羅玫和自己的老婆比,。岳父母退休前都在縣政府做公務(wù)員,,對這一個女兒視作掌上明珠。老婆從幼師畢業(yè)后就跑到深城來,,在一個幼兒園做老師,。她和朱天偉是別人介紹認(rèn)識的,當(dāng)時兩個人剛在一起時,,老婆還非常勤勉,,也很認(rèn)真地做教師。但這幾年,,隨著朱天偉的事業(yè)越做越大,,老婆似乎只關(guān)心他口袋里有多少錢,有沒有和手下的女記者搞出點什么緋聞,。就這些,,估計朱天偉還沒有那么厭煩,他不明白30來歲的老婆似乎只關(guān)心名牌包包和化妝品,,一點兒上進(jìn)的意思都沒有,。
盡管報社蒸蒸日上,但朱天偉在心底里卻常有如履薄冰之感,,他擔(dān)心自己有一天如果失去了報社的經(jīng)營權(quán)那又該如何,?所以,他曾經(jīng)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要求老婆再回去幼兒園工作,,誰知道老婆卻說一個月賺個三四千元錢有什么意思嗎,?每天還累得要死。朱天偉想說點什么,,卻要咽了下去,。而羅玫的自我奮斗,正好是自己老婆最少的東西,。但是朱天偉又能說什么,?、
看著羅玫清醒過來,,朱天偉很溫和地笑了:“走吧,,我送你回去?!?p> 酒醒的羅玫卻非常不好意思,,她借口上洗手間跑到前臺去買單,卻發(fā)現(xiàn)朱天偉早就趁著上洗手間的空隙買好單了,。
這下羅玫更不好意思,,自己說要請客的,抓住別人說了一大堆自己的陳年舊事。不過,,她的性格向來如此,,不說了,,等以后有機(jī)會再謝謝別人吧,。
朱天偉把羅玫送到羅江的公寓,轉(zhuǎn)身就把車開走了,。對于自己魂牽夢繞的這個女人,,他能做的卻是要放她走。他知道這不是羅玫自己的房子,,更知道羅玫不會邀請自己上去,。即便是邀請,清醒如他可能也不會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