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姻緣
馬車上,溫墨柔問起季源汐的情況,。
季源汐抿抿嘴唇,,支支吾吾說道:“沒什么,就是...大師說我...未來的夫婿并不是我的有緣人...”
“他什么意思呀,?你說清楚一點,。你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就只說了這個嗎?”溫墨柔追問,。
季源汐嘆口氣說:“真沒什么,,反正他說的話我是不信的?!?p> 看她似乎心情不大好,,溫墨柔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對,你爹娘那么疼你,,不可能把你隨便嫁人的,,要嫁呀,肯定也是挑你喜歡的嫁,?!?p> 聽到這里,溫墨憐忽然想起季夢嘉說的結親的事情,,不知季源汐的有緣人是不是指梁戊峰呢,?
“依我看,那大師根本就不靈,,他跟我說的都是模棱兩可的話,,這種話怎么說都是他對嘍?!睖啬岷V定地說道,。
“他怎么跟你說的,?”季源汐歪頭問,。
溫墨柔攤著雙手,不以為然道:“沒聽懂,。我也不多想了,,如果凡事都是上天注定,那我就是猶豫也改變不了什么,,順其自然好了,。”她輕松的聳聳肩膀,,像是真的沒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那倒是...哎,那你呢,?”季源汐看向溫墨憐,。
溫墨憐想起東方大師給的那塊牌子,當時匆忙收起,,都沒有看分明,,便從荷包里取出來細瞧,另兩人也把頭湊過來,盯著牌子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大師給我的,,說讓我以后拿著這個找他?!睖啬珣z答道,。
“這是令牌嗎?他為什么只給了你,,我跟柔兒就沒有,?”季源汐拿起它仔細研究起來,可上面除了一個沒見過的圖騰外,,什么文字都沒有,。
溫墨柔在一旁猜測道:“我看這不像是中原的東西,也許那個大師根本就不是中原人,,我總感覺他有點古怪,,這東西看起來也邪乎的很,真要是給我呀,,我還不敢拿呢,。”
季源汐聽了,,忙將手中的令牌扔回溫墨憐懷中,,又偷偷在溫墨柔的袖子上擦了擦手。
溫墨憐收好令牌,,問道:“我看大師的長相,,跟我們沒什么差別呀?”
“他滿臉胡子,,還隔著紗簾,,你都能看出他什么長相來?真好笑,?!睖啬徂揶淼溃闹罍啬珣z可是撇開紗簾近距離的觀察過大師的,。
這時,,季源汐搭腔道:“其實除了北漠人的眼睛和鼻子跟我們不一樣,其他地方的人,,還真看不出來,。”
“那是你見得太少了,,總歸會有差別的,?!睖啬犭p手叉腰,挺了挺胸膛說道:“等以后有機會,,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把天下各種人都見上一見?!?p> 話題就這樣被她岔開了,,經這么一鬧,馬車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那天夜里,,溫墨憐又夢到了前世,在竹林間,,她和白策馬奔騰,,那么歡樂,那么美好...
半個月后,,太子和溫墨柔的親事終于定了下來,。眼瞅著馬上就要過年了,宮里年節(jié)事情多,,因此定親的儀式定在了年后,,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再正式舉行。
至于婚期,,則定在了當年秋天,。時間上看起來是倉促了些,可這都是皇帝的安排,。況且太子大婚的禮儀和所需的物品早在兩年前就都備好了,,不過皇上還是著人重新整理了一番,太子妃的首飾和衣裳也要備上一些新的樣式,。將軍府這邊,,則由王氏來做籌備工作,。
此事定下之后,,尚未大肆公布,京中消息靈通者俱已皆知,。一時間將軍府門庭若市,,天天都有上門來道賀的客人。溫將軍整日待在軍營中,,懶得應付他們,,溫鈺便專門請了假,留在府中接待,。
至于溫墨柔,,由于皇后堅持大婚前兩個年輕人不應過多來往,,所以她最近也不怎么進宮了,溫將軍索性將她拘束在了家中學習宮廷禮儀,,磨磨性子,,未經允許不得隨意外出。
如此一來,,闔府上下最清閑的,,非溫墨憐莫屬了。她正想趁此機會出去轉轉,,就收到了東方大師的來信,,邀她上山聽道。
溫墨憐本不想多生事端,,可一想起那雙同白一樣的眼睛,,她還是去了。
大師此時早已閉門謝客,,不再替人卜算,,只偶爾邀請少數人來聽他講道。因天龍寺人來人往不太方便,,一段時間過后,,大師搬到了后山上的一處院落中住。
自搬出去后,,大師更不愛熱鬧了,。在他的堅持下,原先寺里安排照顧他的小僧都回去念經了,,只留下他自己的一個老仆照料衣食起居,。受邀來聽道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后來就只剩下溫墨憐還能時常來坐坐,。
剩她一人的時候,,大師又有了新規(guī)矩,即便她已來了很多回,,還是每一次都需要出示令牌,,老仆才會放她進門,而且只放行她一人,,丫鬟什么的只能等在門外,。由此溫墨憐漸漸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每日都把令牌帶在身邊,。
起初她只是想著偶爾來聽聽大師講道,,紓解自己心中的抑郁??陕l(fā)現,,老仆雖忠心,,做事卻粗糙,大師的日子實在是過得有點苦,,一大把年紀了,,連口軟乎飯都吃不上,她心中不忍,,因為她已漸漸把大師當做自己的長輩來敬重,,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她先是提議留下幾個得心應手的仆人,,好侍奉大師,,可大師卻不愿意,說自己年紀大了,,不喜歡家里有外人進進出出,,溫墨憐百般勸說,最后大師急了,,冒出一句:“你要是真好心,,就自己親自來照顧我,提什么別人,?還是說你是尊貴的大小姐,,老頭我不配呢?”
溫墨憐想想,,這倒也不是不行,,雖說她沒照顧過老人,但是做飯還是會的,,當年在南靖,,侍女燒飯做家務的時候,她也常常在旁邊幫忙的,,況且自己閑來無事,,又不想在京中那個是非之地多待,真倒不如留在這里躲個清凈,,既能修身養(yǎng)性,,還能順便照顧大師飲食。
這樣決定了,,她便小住下來,。當然,,不能直接住在大師這里,,天龍寺因常有京中貴人在此清修,專門又另辟了一個住處,,清凈雅致,,溫墨憐住在那里倒也方便,。
說起做飯,剛開始溫墨憐還有些手生,,做了兩天便熟練了,。她的手藝全是跟南靖的侍女學的,沒想到竟很合大師的胃口,。吃過了溫墨憐做的飯,,大師再也不愿吃老仆做的飯了,以至于七八天后,,溫墨憐打算回京城一趟,,大師唉聲嘆氣,說又要吃用石頭做的毒藥了,。
溫墨憐撫慰了半天,,這才離開?;爻堑穆飞?,她順道去了一趟馬場,探望黑風,。
黑風就是之前那匹未被馴服的黑色烈馬,,經過溫墨憐的幾次調教,它已十分乖巧,,不過它只認溫墨憐,,旁人誰都不讓騎。馬夫知道了,,便將它定為溫二小姐的專屬坐騎,,精心伺候,還按照溫二小姐的意思,,給它起了個名字,,黑風。
溫墨憐正幫黑風刷著毛,,一個熟悉的身影走近,,她險些沒認出,來人竟是王北泰,。
一段時間沒見,,他消瘦了許多,臉部兩頰都有些凹陷下去,。溫墨憐先是吃了一驚,,再一想,他定是因為知道了溫墨柔定親的消息才這樣的,,倒也不奇怪了,。
王北泰先是客氣地寒暄幾句,,接著摸摸鼻子,問起了溫墨柔的近況:“我一直想跟她當面道賀呢,,可最近都見不著她人影...”
溫墨憐看著他眼下的烏青,,還有那僵硬的笑容,嘆口氣道:“柔姐在家中學習宮廷禮儀,,怕是沒時間出門了,。你若是想見她,可以直接到府上來呀,?!?p> “從前大家都年紀小,常常去玩也沒什么,。如今長大了,,我再去,不大好,?!彼抢劬Γ@得沒精打采,。
溫墨憐也沉默了,,她有些不明白,明明不可能的事情,,王北泰為何如此執(zhí)著,。
“既然是有話要跟她說,為什么不能到府上去找她,?你光明磊落,,何不大方一點?若是不能,,又何必惦念,?”她突然沒好氣地說道,。
王北泰被她的態(tài)度嚇到了,他從沒見憐兒妹妹這般語氣犀利過,,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磕磕巴巴說道:“沒...沒有惦念,,哪里有什么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