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見黑衣
不知何時醒來的小竹子跟奶奶一樣,,雙眼血絲密布,,活像饑餓又瘋狂的野狗!
她張口扎在虎子肩胛骨處,,頓時兩行鮮血順著臂膀滾落,,痛的虎子哇哇大叫。
少年疼痛難忍,,本能地用力向后一撞,,將小竹子壓在了門上。這一下力道不小,,震得女娃兒牙口松動,;虎子趁機向后繃直身體,雙手撐地,,肩膀頂住小竹子下巴,,用整個后背將她壓在門上。
然而后敵方止,,前險又來,,身前的老婦趁機又撲近了幾分,殘缺不全的牙齒不住向虎子咬來,!少年趕忙又抬起雙腳將她肩膀抵住,。
前后兩個女人都瘋了似地扭動,,一個想掙脫,一個想撲殺,,勁兒大得簡直不像少女和老婦,。若非虎子天生力大,恐怕早就被咬得千瘡百孔,。
兩口鐵鍋一個蓋,,三人互相鉗制,全都動彈不得,。夾在當中的虎子身疼心更疼,,此時也顧不得保持安靜,只能大聲求救,。
“奶奶,,我是虎子!小竹子,!我是虎子?。∧銈儭銈冃研寻 腥藛?!有人嗎……”
然而外面已是殺戮的煉獄,,哪里還有人回應?
淚水模糊了雙眼,。狹窄的小房間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少年如墜地獄之間,。
屋漏偏逢連夜雨,,斷腿的螞蚱碰見雞。屋外似乎有什么東西聽到了他的喊聲,,正快步向這邊靠攏,。
虎子不敢再叫,上牙緊緊咬住嘴唇,;然而奶奶持續(xù)不停的嘶吼讓他的安靜顯得毫無意義,。
千萬別進來,千萬別進來……虎子已方寸大亂,,只能在內(nèi)心瘋狂默念,。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門口,。虎子的心臟撲通直跳,,體力也快要接近極限,。
啪嗒,,窗子突然掀開,一個黑影滾進了屋內(nèi),!
虎子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之所以說“滾”,是因為那個黑影真的在滾,。
不速之客在窗沿上躬身躍入,,突然卷成球形,咕嚕嚕滾了進來,,身上還掉下了什么大件東西,,轉過幾圈后“咚”地撞上了床沿,整個人仰翻在地,。
“哎呀呀呀疼疼疼疼疼,!我去你個爛皮柿子獨頭蒜!”搖曳的燈火中,,來者一身黑衣鋪地,,罵罵咧咧地揉著腦袋。
虎子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聽到這么奇特的臟話而欣喜若狂——這人明顯還是清醒的,!
“救命!救我,!救我,!”虎子焦急卻又壓著嗓子低吼。
來人趕忙坐起身來,,湊過近前,。他樣子約莫四十來歲,唇上一抹短須,,五官雖然周正,,卻已經(jīng)中年發(fā)福,油水不小,。
“哎呀,?你這是,被虺奴纏上啦,?堅持住,,我拿下家伙?!?p> “悔奴…,?什么悔奴?什么家伙?”
一頭霧水的虎子眼見他回身去找之前掉在地上的東西,,原是個黑漆鑲銅邊的長盒子,,約有半人多高。
那黑衣人用手在側面一拍,,盒頭上“錚”地彈出個刀柄來,,他順勢抽出,一柄細刀便拿在了手中,。
這刀弧度甚小,,近乎于劍;刀身藍光幽幽,,鋒利異常,。握刀在手的黑衣人回過身來,作勢要砍向地上的老婦,。
“干什么,!住手!”虎子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什么叫干什么,?救你啊,?”
“這是我奶奶,,不許砍!”
“哦,,原來如此,。”黑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走上前來用雙拳骨節(jié)頂住了老婦脖頸兩側,,不一會兒老婦便暈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你把我奶奶怎么了,!”虎子大驚。
“別怕,,只是暈過去了,。”黑衣人將老婦抱起,,扔回了床上,。
虎子急忙道:“小竹子……我身后這個怎么辦?”
黑衣人頭也不回:“簡單簡單,,不要著急,。用你雙手手掌根部肉厚之處,,用力壓住她耳下三寸脈搏,數(shù)十個數(shù)就成,?!?p> 虎子趕緊按他所說的如法炮制,數(shù)到九時,,小竹子果然兩眼翻白,昏死了過去,。
只聽那黑衣人講道:“人身運轉全靠血,、氣兩道,只要壓住幾處大脈門,,就可以斷掉血道,,人自然就暈掉啦?!蹦桥肿诱f著坐在了地上,,滿臉疲敝?!安贿^她倆不久就會醒過來,,你最好先找繩子捆上?!?p> 虎子驚魂未定,,在原地呆呆傻愣。
“怎么,?沒繩子?。俊?p> 虎子抬起煞白的小臉兒,,傻傻地搖了搖頭,。
“真費勁,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費勁,。”黑衣人不情不愿地爬了起來,,從黑漆盒中抽出兩條細繩,,把小竹子和奶奶分別捆好了。
虎子驚異地盯著那黑盒子——繩子是從盒上暗格取出,,不知里面還藏了多少寶貝,。
忙活停當,那人臉上頗有些得意神色,,又一屁股坐定,?!澳憔尤荒軌鹤蓚€虺奴,小小年紀倒有膀子力氣啊,?!?p> “虺奴?”虎子的臉色終于漸漸回復,?!澳鞘鞘裁矗俊?p> “就是虺的奴隸,,她倆都是,,很危險的?!蹦侨藦难g翻出四個串聯(lián)的銅錢來,,輕輕擦拭起來。
“虺是什么,?他們醒來會恢復正常嗎,?”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啊,好奇心還不小……”話說一半,,窗外突然傳來凌亂的嘶吼與腳步聲,。虎子胸前紅光又起,,似乎是在警示危險的降臨,。
黑衣人趕忙揮刀將燈火打滅。
一股帶著濕熱感的喘息從門縫里傳來,。有人正趴在門外嗅聞,、窺探,喉嚨里發(fā)出野獸的聲音,。
門內(nèi)的少年大氣都不敢出,,渾身僵直如木頭人。門外的“虺奴”窺伺了一會兒,,見沒有什么響動,,便漸漸走遠了。
“呼……”虎子長出一口大氣,,忽然感到面前好像有東西,。下個瞬間火光亮起,那黑衣人的臉幾乎貼到了虎子面前,!
“鬼——”虎子剛喊出半個字,,立刻被捂住了嘴巴?!肮砟銈€頭,,我有那么丑嗎?。俊痹瓉頊惿蟻淼氖悄呛谝氯?,他手中握了管火折子,,正死死盯著虎子胸前那塊大拇指長短的血紅石頭。
“小子,,這石頭是你的,?你爹媽姓甚名誰?”
虎子趕緊雙手護住胸前:“干嘛,?你要搶?。俊?p> “不得了啊……不得了,。真是造化弄人,嘿嘿……”黑衣人嘿嘿笑著坐回了原位,,笑的虎子毛骨悚然,。
那黑衣人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又問一遍:“小子,,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老實答我——這石頭到底從何得來?”
虎子這才想起自己還沒道謝,,老老實實道:“這是……我爹媽留給我的信物,。”
“哦,?你爹媽現(xiàn)在何處,?如何稱呼?”
“……不知道,,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他們生死。他們把我放在了奶奶門前,,只留下了這塊石頭和一塊木牌,。”說著,,少年指了指門口,。
“原來如此,呵呵呵……”黑衣人低聲發(fā)笑,,“緣分這東西可真是,,玄之又玄啊。小子,,我叫史可凡,,青史留名的可,,可厲害的凡,不平凡的史,!”
他又向著虎子一指:“老子掐指一算,,你定是姓馬!怎么樣,,意不意外,,厲不厲害?”
“……不是,?!?p> “誒?那就是姓曾,!哈哈,,被我猜到了吧?”
“……也不是,?!?p> “……莫非姓孫?”
“……不是,?!?p> “額?那是,?”史可凡一臉懵逼,。
“奶奶給我起的小名叫虎子,大家都這么喊我……我大名叫,,真吾,。”
“不可能,,”史可凡語氣篤定,,“我頭一次聽說還有人姓真的,你肯定記錯了,,你應該是姓馬,。”史可凡語氣篤定,。
虎子差點栽倒:“你這是哪朝的邏輯,?”
“真吾,名字還挺豪橫,,這是你爹娘起的,,還是你奶奶起的?”
真吾略加遲疑道:“這是跟紅石頭一起留下的木牌上寫的,,應該是我爹娘起的吧……”說著說著,,他似乎有些難過,。
“奧!那我懂了,!你爹不想別人知道你身世,,故意給你起個假姓,倒也合理,?!?p> “啊,?”真吾大驚,,“難道你認識我爹?”
“哈哈,,那當然是……不認識,。”
“……”
“但是我知道你爹身份,!”史可凡往胸口一拍,,“你這石頭可不是尋常寶石,它叫血·龍·晶,!而這世上只有一種人能佩此珍寶,就是我的同門中人,!”
真吾低頭看了下胸前的紅石頭,,不禁愕然。
“老子從屬京樞紫薇殿直屬衙門‘鎮(zhèn)龍?zhí)谩?!看這血龍晶分量,,你爹品級至少是八錢以上!”
真吾聽的云里霧里,,只明白了個大概,。他攥住胸前的時候,喃喃道:“這不就是一塊紅石頭么……你怎么知道它是那什么,,血龍晶,?”
史可凡臉上浮現(xiàn)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靶∽?,你就不奇怪么?為什么他們都變成了行尸走肉,,你卻安然無恙,?”
一語點醒夢中人,真吾驚得坐了起來,。對啊,,為什么我沒事兒,?
史可凡一指他胸前的石頭:“血龍晶來自世上最隱蔽之處的礦場,也有人說它是神賜之物,。這石頭靠近龍種就會綻放紅光,,凡佩戴者,可免受任何龍種的侵擾,。所以他們都成了這樣,,而你沒事?!?p> 說著,,史可凡也從懷中掏出一片血龍晶吊墜,兩片龍晶互為感應,,都發(fā)出了淡淡紅光,。
真吾驚訝道:“你的那個,怎么那么???”
“……我丟你個爛菜葉子,年紀不大,,說話要不要這么傷人?。俊?p> 史可凡胸前的吊墜只有指甲蓋兒大小,,簡直像虎子那塊掉下來的邊角料,。少年小心翼翼道:“你這是塊兒……碎片?”
“……越來越過分了啊你,。我是四錢追龍使,,小一點理所當然啊?!?p> 真吾看了一眼史可凡腰間四枚連綴的銅錢,,心下了然。他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想起過父母身世的問題,,此時此刻卻燃起了無限的好奇,,似乎胸膛里有什么東西在催促著他。
“史,,史大叔,,你方才說的那個什么龍?zhí)茫埵?,還有龍種,,到底都是干什么的?”
“嘿,說出來你可別害怕,,坐穩(wěn)當了,!”史可凡油膩而瀟灑地撩了一把頭發(fā),“我們鎮(zhèn)龍?zhí)玫淖俘埵?,是專門——殺龍的?。 ?p>
高蟲二
黑衣追龍使救下真吾,,更點出了兩人淵源,,他能否拯救全縣?下章請看:秦山道總捕手抵達焦山縣,,新的勢力再添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