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撥鼠之日·番外·南風知我意 86
晚餐過后,,愛倫把斯嘉麗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存單交給了斯嘉麗,,并解釋道:“這是當初你存在我這的錢,,現(xiàn)在正好還給你?!?p> 斯嘉麗一頭霧水,,她并沒有在母親這里存過錢,難道…“這是塔拉賣棉花的錢吧,?本來就是我該給的呀,!”
自從和丈夫一起搬出去住了,斯嘉麗的工廠使用塔拉的棉花便會按照市價給錢——她已經(jīng)不能在他們身邊陪伴照顧,,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金錢上虧待了父母,。
“塔拉的棉花本來就是你的,從戰(zhàn)爭時期,,就該是你的了,,沒有你就沒有現(xiàn)在塔拉的一切。你的父親在大火的廢墟中建立起了一個舊塔拉,,而你,,我親愛的女兒,是你在戰(zhàn)火中挽救了它,?!睈蹅愇兆∷辜嘻惖氖郑瑴厝岬卣f:“拿著這筆錢,,去挽救你的紡織廠吧,!”
斯嘉麗驚訝地看著母親:“媽媽,我沒想到您會這樣說,,我一直以為你十分反對我開工廠這件事,。”
“我確實不支持,,但是既然你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去做了,,只要不違反道德,,不傷天害理,那我也不好說什么”,,愛倫的語氣嚴肅,,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無奈和妥協(xié),“現(xiàn)在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道路要走,我無法強迫你接受我的想法,,正如你也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感受,。但我是你的母親,你是我的女兒,,我愛你并且永遠不愿意看到你傷心難過,。”
母親溫柔的話語讓斯嘉麗感到鼻頭一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已經(jīng)無暇去想母親給的這張存單能夠買多少棉花。此刻,,她心中涌動的是感激與愧疚交織的情感——感激上帝將她的母親又還給了她,,愧疚于自己終歸還是違背了母親的教誨。
“如果我過去做的那些事情叫母親知道了,,她還會這樣愛我嗎,?”斯嘉麗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她抬頭望向母親,,那雙歷經(jīng)滄桑卻依舊溫柔的眼睛里,,滿是對她的包容與理解。
“媽媽,,我...”斯嘉麗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想要坦白,卻又害怕真相會傷害到這份珍貴的母女之情,,“我做了很多您可能不贊同的事,,為了生存,為了塔拉,,更為了我自己,。”
愛倫打斷了她的話:“孩子,,每個人在生活的道路上都會遇到選擇,,有的選擇輕松,有的則艱難,。重要的是,,你是否有勇氣面對并承擔選擇的后果,。你從未讓我失望過,即使你的選擇與我不同,,我也相信你有著自己的理由和堅持,。”
斯嘉麗聽著母親的話語,,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臉頰,。她緊緊抱住母親,幾度嘗試開口,,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嗚咽,。
曾經(jīng)的賭徒斯嘉麗,此刻竟生出了幾分膽怯——她不敢賭,,不敢賭母親在知道了她撒謊,、殺人、扒賊臟的行為以及對那至高無上的主義的背叛之后,,仍然愛她,。但愛倫只是更緊地回擁著她,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與溫暖都傳遞給她:“沒關系的,,現(xiàn)在說不出來也不要緊,,等你能夠講出來了,再告訴媽媽吧,?!?p> 長久以來,盤旋在斯嘉麗心中仿若詛咒一樣的話語,,在這一刻開始漸漸消散,。
“除了我,沒有人在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之后還會愛你,?!?p> “不,你錯了”,,斯嘉麗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心底開始反駁,,“我還有媽媽,媽媽會永遠愛我,,無論真實的我是怎樣的人,,她都會永遠愛我?!边@份確信如同溫暖的陽光穿透云層,,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堅定與釋然。
紡織廠的燃眉之急暫時緩解了,只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想要生產(chǎn)線不停,,必須要有穩(wěn)定的棉花供給才行,和中間商合作少不了被盤剝一筆,,本地采購又有同行聯(lián)合使絆子,。
在思慮良久之后,斯嘉麗還是同意了托尼的計劃:“盡量還是往中部去吧,!西部那邊太亂了,,我怕你棉花沒找到,先找到了印第安人,?!?p> 自從林肯頒布宅地法以來,在西進運動過程中,,殖民者和印第安人之間的矛盾就愈發(fā)嚴峻。斯嘉麗雖然不見得有多關心印第安人,,但也曾聽聞他們的毒箭能夠瞬間放倒一頭成年的北美野牛,。
托尼聞言大笑道:“放心吧,斯嘉麗,,我有我的門路,。而且,誰說我們是去找印第安人麻煩的,?我要去的地方肯定會歡迎我,。”
“為什么,?”斯嘉麗不解托尼為何如此自信,。
“因為我要去的地方,是迪克西的土地,?!?p> 在更深的內(nèi)陸地區(qū),仍然存在一些深南小鎮(zhèn),,那里的人們?nèi)耘f使用邦聯(lián)貨幣,,懸掛紅底藍條十字旗,并拒絕承認聯(lián)邦政府的權威,。這些小鎮(zhèn),,就像是被時間遺忘的角落,保留了戰(zhàn)爭前的種種習俗與信仰,。它們雖然與世隔絕,,但在棉花種植上卻保持著極高的水準,由于遠離戰(zhàn)亂的侵擾,,那里的土地肥沃,,棉花產(chǎn)量豐富且品質(zhì)上乘,。
“迪克西的土地上,棉花是生命之源,,他們珍視每一朵棉花的價值,,就如同我們一樣”,托尼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而且,,由于他們與聯(lián)邦政府的關系緊張,很多正常的貿(mào)易渠道都被切斷了,,這正是我們介入的好時機,。我們可以用他們急需的物資換取優(yōu)質(zhì)的棉花,既能解決紡織廠的原料問題,,又能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斯嘉麗看著托尼興奮的模樣,,好像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枕邊人對老南方主義竟也是如此狂熱,,不由得心里打鼓:“我得趕緊把那些北方聯(lián)邦政府的國債券藏好,可千萬不能叫人發(fā)現(xiàn)了,。
好在,,假裝自己虔誠信仰老南方的主義這件事對斯嘉麗來說已經(jīng)是輕車駕熟。她已下定決心,,著意去模仿愛倫,,在這場名為“生活”的戲劇中,扮演好女兒,、母親,,妻子的角色。
她并非不懷念著那個肆意妄為,、敢愛敢恨的自己,,只是更加無法舍棄對父母和家庭的依戀,這份依戀如同根深植于心的藤蔓,,纏繞著她所有的情感與選擇,。
“只要你足夠勇敢,就無需在乎名譽,?!边@是那場義賣舞會上瑞德·巴特勒對她講過的話。
“他這是在引誘你出丑,,好讓你的家族蒙羞,,你可千萬不能中了他的圈套。”這是母親加急送到亞特蘭大的信中對她著急的勸誡,。
這兩種觀點的撕扯,,貫穿了她的幾乎全部人生。過去她并未認真思考,,只跟著自己的直覺隨波逐流,,而即使到了現(xiàn)在,她也無法認真就此做什么復雜的思考,。
“算了,,我不要去想了,等什么時候我能想明白了,,我再去想吧,!”
斯嘉麗伸手整理了丈夫的衣領,照例親吻了他的臉頰,,便轉(zhuǎn)過身去為他收拾遠行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