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藍調與風： “大都會”（Cosmopolitan）（2）
“……醒了,？那就趕快起來,，別裝睡了。這里可沒有多余的空地留給你這種人,?！?p> 耳畔傳來語氣急促又尖銳的聲音。
……讓·伊薇特小姐,？不，不是她,。她的聲音和語氣都遠比這優(yōu)雅溫柔,，赫爾可以確信,。所以這是……誰？
在陌生聲音不耐煩的催促之下,，赫爾緩緩地在沙發(fā)上睜開惺忪而疲憊的雙眼，試著回想起前夜的一切,。
而呈現在她面前的,，的確是一幅有點陌生的臉。這是一位仿佛將脾氣不好與心情不悅寫在臉上的雙馬尾女孩,，雖然臉蛋本身秀氣又白皙,，可她那憤世嫉俗般的氣質、卻完全毀了自己給人的第一印象,，赫爾暗暗想道,。
順帶一提，單從外表看來,，黑發(fā)雙馬尾少女的年齡似乎與正在讀大學的赫爾相仿,。不過，她那副前輩般尺高氣昂的態(tài)度,、卻甚至遠勝過身為店主的讓·伊薇特小姐許多,，簡直仿佛兩人的身份和位置互換了一般。
“呃,，不好意思,，也許我先前也問過這個問題，但……請問你是,？”
赫爾試著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何處得罪了對方，以至于要被這樣對待——畢竟,，這位黑發(fā)雙馬尾女孩態(tài)度,，簡直像是要對她興師問罪。
順帶一提,，說出口的那一刻她才察覺,，似乎是因為前夜醉酒的緣故,，她自己的聲音比平時要略微沙啞一些,。
“你沒問過?！焙诎l(fā)少女仍然理直氣壯地說,，“而且就算你問了，也不意味著我必須回答,。準確地說,，你根本就算不上這里的客人,。你這個身無分文的家伙之所以能留在這里，無非是利用了讓·伊薇特小姐的好心,?！?p> 聽到“客人”這個詞,，赫爾的記憶似乎受到觸動,，先前的一切于是一下子都能毫不費力地被回憶起來了。她想起這個莫名其妙的未知世界,，想起自己那場“空前絕后”的大笑,，也想起這里是那位調酒師兼店主的讓·伊薇特小姐的“檸檬尾”（幻痛）酒吧。
順帶著,，她才想起面前這位雙馬尾少女身上深色調,、紅領帶搭配緊身短裙和黑色大腿襪的酒保服裝，似乎與讓小姐身上的穿著如出一轍——也許她也是在那家酒吧打工的某位服務生,。
“那么,，請問我該如何稱呼你呢，這位小姐,？”
赫爾這才回憶起來,，自己或許昨晚的確在酒吧中見過面前這個人，但倒是確實并不清楚她的名字,。于是,，她的語氣也多少強硬了幾分——說實在的，她并不習慣被人如是向逼,。而在和老姐間長達近二十年雞毛蒜皮的爭執(zhí)中,，她也早就仔細地錘煉過了自己的嘴上功夫。
然而即便赫爾認為自己已經禮貌有加,，雙馬尾少女卻似乎又被她觸中了逆鱗似的,，怒不可遏地說：
“我都說了……跟那根本就沒關系！現在是我在問你,，搞清楚狀況,。我問你——你其實昨晚根本沒醉，對吧,？你欺騙了讓·伊薇特小姐,，害她為你忙前忙后；可我分明看到你倚在沙發(fā)上半夢半醒時,，卻還在偷眼看她,！”
“……”
赫爾這次原本想著，不管接下來聽到她說什么,，自己都要盡力反駁一番,、還以顏色,。然而當赫爾真的聽到她所說的話時，卻驟然啞口無言了,。
事實究竟怎樣呢,？……說實話，她本人也不怎么清楚,。她那時的確很不舒服,，但若說究竟是否真的到了難以自理的程度，她則無疑問心有愧,。她那時只是感覺全身心的疲憊,，好像緩緩地、不可逆地沉入無垠無光的深海,；她也許……狡猾地將剛剛結識的讓·伊薇特小姐當做了姐姐——哪怕記憶中她自己的親姐姐,，也根本從未這樣寵溺過她。
“說到底,，你這家伙的出現本就疑點眾多,。什么從五百年前的地鐵上、無緣無故出現在此之類的話……你撒謊就不能多動動腦子,？你別以為讓小姐她是好騙的,，她只是……無論對誰都這么心懷善意，才不愿戳破你那些拙劣的謊言,?！?p> “……”
“像你這種家伙，你以為我們這些年在下城區(qū)的‘浪子區(qū)’見的還少嗎,？欠了巨額高利貸的,、受人記恨追殺的、不計后果招惹了地頭蛇的,，或者只是單純心懷不軌的,。你們總是把她的寬容當成懦弱——哪怕時至今日，像她那樣純粹的人已經那么稀少,。她早就見識過那些深邃處匍匐的黑暗,，自身卻仍然始終那樣澄澈?？杉幢闳绱?，我也清楚……早晚有一天，即便是她,、也會被這些滿是污濁的惡意污染的……而我絕不會坐視那一天到來,。”
面對目光略顯呆滯的赫爾,，黑發(fā)雙馬尾的女孩仍然不依不饒,。
雖然她的話總是那么咄咄逼人、針鋒相對,，但說實在的,，赫爾并沒真的聽進去多少。也許從前一天的夜晚起,，赫爾的精神便開始麻木了,。所以現在，她只想任由對方數落,、直到對方盡興離去為止,。
說到底，這種口角爭執(zhí),，無論誰贏誰輸又有什么所謂呢,？倘若彼此真的不合，用不了多久她們就能再次便會陌生人——即便偶遇也會刻意無視對方的陌生人,。
但,，像赫爾這樣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卻似乎一次又一次地,、令黑發(fā)少女愈發(fā)怒火中燒,。
——難不成她是當自己指責他人時，還指望對方反過來幫著自己一起自責的那種人,？還是倘若自己不嘗試反抗后再讓她擊潰,，她就無法感受到用言語羞辱他人的快感？
……赫爾在心中毫不掩飾對于面前黑發(fā)少女的厭惡與貶低,，而這種情緒則露骨地體現在她充滿敵意的眼神上,。
事實上，就像對方并不在乎她的想法一般,，她也絲毫不在乎對方怎么看待自己——赫爾向來主張只在意那些自己有好感,、愿意交往的人。而其他麻煩,、惱人的家伙,，則任由他們自討沒趣，反正這世上向來暗處蛀蟲叢生,。她之所以仍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fā),，不過是因為心中尚存著多少利用了那位調酒師小姐好意的內疚，才不愿意對這位讓小姐可能的熟人大發(fā)雷霆罷了,。
“怎么……那目光,，你不服氣？……那就別裝死,，心里有什么話就直說??！”雙馬尾少女仍舊不依不饒。
而這一次,，赫爾再也忍無可忍,。她不喜歡與人起沖突，但那并不意味著她不擅長反擊,。
她很清楚,，像對方這樣盛氣凌人的家伙、其實內心往往反而脆弱不堪——他們或許總是以為,，自己只要毫不斟酌地先發(fā)制人,，便總能處在上風吧……尤其是當他們面對這些習慣表現得寡言而老實的人。
赫爾只是試著思忖片刻,，便很快覺察到對方心理防線的要害,，并將之以最銳利的冰冷語氣一語道破：
“看起來，你似乎相當黏著讓·伊薇特小姐嘛,?！?p> “……”
“可說到底，這只是我和她之間的事——無論是你說我騙了她,，或者她主動接待了我,、并照看我休憩的事。你自詡對她相當了解,，一幅正氣凜然要保護她的樣子,。可你對她而言又算什么,？……護花使者嗎,？拙劣、幼稚又自大,，我都不明白你究竟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小瞧了讓小姐?！?p> “……你說什么,？！”
“也許我對她的確有所隱瞞,，可你……真以為自己就比我強多少嗎,？呵，暴躁又棘手的累贅一個,。想必你在她眼中,，其實一直也只是個麻煩、又難以甩掉的地雷罷了。唉,，可憐的讓·伊薇特小姐啊,，命運居然讓她攤上你這種難伺候的寄生蟲?！?p> “你,、你……你懂什么,？,！和你不一樣，我可是……可惡,，氣死我了,，你這……！”
見黑發(fā)少女對自己的嘲諷明顯有了反應,，因為憤怒丑態(tài)百出,、語無倫次——自己的反擊相當奏效，赫爾在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種污濁的快感,。她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自暴自棄下去，也許也并沒那么糟,。
不過,，這雙馬尾少女接下來的表現，似乎遠比她所預想的還要“暴躁”許多,。
見自己嘴上比拼不過,，這個體型纖細的少女居然怒氣沖沖地握緊拳頭走向赫爾，伸手便要去抓赫爾的衣領,?？此齺韯輿皼埃諣栠@一次還是多少亂了陣腳——畢竟她不僅對這個時代人生地不熟,，就算曾經也只是個很少會與人起沖突的,、略顯孤僻的少女，打架之類的自小學之后就沒再有過,。
而對方的氣勢,，可遠不是她印象中小時候女生打架那種胡扯頭發(fā)一類的小打小鬧。她有種感覺,，若是自己被那看只綿軟無力的纖纖小手抓到,，興許半秒內正臉上便要挨上一記重拳。
——該死,，這個暴力女,。她是哪來的地痞流氓啊？,！
這樣想著,，不善運動的赫爾只好狼狽地向身后接連退了幾步。但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已經接近墻角,、退無可退。面前的雙馬尾少女毫無退縮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于是現在，除了后悔自己先前沒有一時興起練過什么防身格斗術,，赫爾的腦中便只剩下一片空白,。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房間門口傳來一陣急促又輕盈的腳步聲,。隨即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一段赫爾似乎從未聽過的活潑少女音色，便傳入她們的腦海：
“林——你在這嗎,？卡拉莫汀的原料到了,，讓小姐需要人手來幫忙，就放在門口,、足足有兩大箱呢,！……快來啦，我們根本拿它們沒辦法,！”
聽罷,，黑發(fā)雙馬尾的暴力少女——“林”嘖了一聲，又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赫爾一眼,，這才大聲回應道：
“……來了,，這就去！”
隨后,，還沒來得及撂下狠話,，她便怒氣沖沖地推開大門，像一陣煙似的消失在赫爾的視野中了,。與之相對的,，方才那個讓赫爾只能想到以“活潑可愛”形容的，有著世間已經相當罕見的少女聲調的女孩,，這才遲遲地出現在她面前,。
那是個有著一頭漂亮金發(fā)、身上穿著同名的童話主角樣式的,、藍白色調洛麗塔洋裝的女孩,。她頭發(fā)的色澤比起讓·伊薇特小姐的亞麻色要更加閃亮,、光彩奪目幾分，而相對地,、少了幾分深沉的風韻,。
“嘿，你好,，赫爾,！我是愛麗絲——機械女仆愛麗絲！順帶一提,，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叫你‘主人’，畢竟我是女仆型號嘛,。啊,，不過畢竟你不是真正的主人,，所以提供這種服務要加錢哦,？放心，因為赫爾也還算蠻可愛的,，所以愛麗絲可以算你半價喲,！”
金發(fā)女孩一邊夸張地揮著手同她打著招呼，一邊毫不矯揉造作地說道,。
說來奇怪,，赫爾雖然對她的臺詞和這莫名其妙的“角色”毫不感冒，但卻也對她的表現沒有產生分毫反感,。也許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愛麗絲那天真又生機勃勃的語氣，令她口中的一切都只像是一場風趣幽默的惡作劇,，她猜測,。
“你好，愛麗絲,，還是就叫我赫爾吧,。那個……請問，你說自己是機械女仆——雖然我不清楚那是人工智能,、還是什么奇怪的角色扮演,，但我想你認識讓·伊薇特小姐，對嗎,？”赫爾問,。
“當然啦?！睈埯惤z像個孩子一樣純粹地笑著回答,，“讓姐姐可是我的主人嘛。順帶一提，叫真正的主人‘主人’是不用收錢的唷,，雖然平時她只許我叫她姐姐,。可惜這是個人所屬的終身權益,，不得轉讓或贈與——真遺憾呢,，赫爾?！?p> “那么,，是她……讓你來找我的？”她略微停頓了一下,，問道,。
“不是唷?！睈埯惤z搖頭說,，“像我一樣先進型號的機械女仆都有著自己獨立思考，為主人分擔的能力,，所以這是我自己的判斷,！怎么樣，覺得很棒的話就夸夸愛麗絲吧,。嗯嗯,，畢竟愛麗絲察覺到赫爾的危機，機智地救她與水火之中了嘛,。這樣的話,，不給點獎勵簡直都說不過去了嘛！”
“呃……原來你真是來救我的,。那多謝了,，愛麗絲。順便問一下,，獎勵是指什么,？”
“嘿嘿……據讓姐姐所說，愛麗絲的欲求好像跟小狗沒什么兩樣,?！睈埯惤z惡作劇般地笑著說，“摸頭,，糖果,，還有……交尾！”
“等等,，是我聽錯了嗎,？……剛才,，你說的最后一個是什么？”赫爾難以置信地問,。
“交尾,！”愛麗絲仍然面不改色、開朗地笑著說道,，“因為愛麗絲是機器人,，所以不算是交媾，而是交尾??！”
“這又有什么區(qū)別啊,？,！而且……現在的機器人也能那樣嗎？順便一提,，我們可應該是……同性才對,。”赫爾低聲吐槽道,。
“哼哼……這里就是愛麗絲厲害的地方了,！聽好啦，赫爾,，像我這樣的DSR-72型號，為了全方位地滿足各位主人的需求,，當然對于有助于派遣孤獨寂寞的機能也是完全滿載,！順帶一提，在下城區(qū)的‘風花雪月區(qū)’還有不少專門從事交尾工作的機械女仆唷,。不過,，像愛麗絲這樣體型未成年的、就相對要少一些啦,。哈哈哈,，真可謂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啦！”
“好了好了,?！焙諣栠B忙揮手示意這位活潑的金發(fā)女孩停止暴走，“我口袋里空空如也,，自然也沒有糖果,，所以就摸摸頭吧……過來，愛麗絲,?！?p> “好,，我來啦！”
說著,，金發(fā)女孩像只兔子般一下竄進了赫爾懷里,，任由對方隨意撫摸她蓬松的長發(fā)、臉頰與下巴,。當然,，赫爾最初原本也只是想草草應付下就了事的，可那觸感實在太像她家里曾養(yǎng)過的牧羊犬了——她甚至情不自禁地熟練撫摸起了愛麗絲的脖頸與下巴,。
“嗚哇……赫爾,，你的手法真熟練，愛麗絲很開心,！因為很開心,，所以就特別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這家酒吧的員工,，其實基本都是讓姐姐在外面撿回來的唷,。”愛麗絲一邊像貓一樣發(fā)出舒服的呼呼聲,，一邊說道,。
“呃……聽你的語氣簡直平淡得好像是什么習慣撿回流浪貓的獨居職場女性。但,，這可真是……你的意思是,，他們其實也都像我一樣？包括剛剛那個咄咄逼人的雙馬尾暴力女,？”赫爾摸不著頭腦地問,。
“嗯，‘林’也一樣,！所以當看到赫爾的時候,，我就確定了——只要你拜托讓姐姐說想在這里工作，她就一定會讓你留下來的,。嘿嘿,，這樣赫爾也可以一直和愛麗絲在一起咯，愛麗絲很聰明吧,？”
“可,、可是……我從來沒做過服務生的工作，對于調酒之類的更是一竅不通,?！焙諣柂q豫道。
說實話,，即便在原先的世界,，正值大學三年級的她也幾乎從未想過工作的事,。反正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她總是大腦一片空白地這樣想,。
“沒關系噠,，反正大家最開始都一竅不通。比如說‘林’,，因為實在太笨手笨腳了,，前三個月都只能負責體力活呢！”金發(fā)洛麗塔女孩仍然天真無邪地笑著說,。
“欸,，這個情報倒是很有趣嘛?！焙諣栒f,，“不過，我想我首先還要再跟讓小姐多聊聊……關于這個世界的事,?；貞浧饋恚蛲韼缀跻恢背两跊_擊和感傷之中了,，我對這里還幾乎一無所知,。”
“啊,，那么,，要愛麗絲幫你去叫讓姐姐嗎？她現在還在忙原料補充的事,，不過大概再過五分鐘‘林’就會交接過去了,。”愛麗絲說,。
“好，那就拜托你了,，愛麗絲,。”說著,，赫爾情不自禁地又撫摸起愛麗絲的頭發(fā),。
她隱約自心底意識到，對一位外貌不過十三四歲的機械女仆做這種事有點糟糕,，而且愛麗絲那某種怪癖暗示般的輕微喘息聲,、也讓這場景給人的感覺愈發(fā)奇怪，但……無奈那頭柔順金發(fā)的手感實在太好了,。
——嗯……如果之后能安頓下來,，這次就試著養(yǎng)只毛發(fā)柔順,、手感出色的小貓好了。說起來……這時代也許會有什么賽博貓咪之類,？
赫爾大腦空空地想,。
“嘿嘿，謝謝赫爾,！那等和讓姐姐聊完回來之后,，要再摸摸愛麗絲的頭哦。啊……說到讓姐姐,，愛麗絲還有些有趣的猛料可以分享,，赫爾想不想聽？”愛麗絲突然想到什么般地說道,。
“關于……讓·伊薇特小姐嗎,？這個，是關于什么方面的呢,？……我是說,，那真的是我能聽的話題嗎？”
雖然赫爾對聽到那個暴力雙馬尾的糗事毫無愧意,，但若是像這樣半蒙半騙地從這個孩童心智的機械女孩身上套出那位調酒師小姐的秘密,，她卻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嗯,，我想想……是癖好,！”
“什么癖好？”
“?？怂柜?！”
“……你說什么？,！”
“欸,，赫爾你明明是成年人了卻不知道嗎？?？怂柜本褪钦f,，在床上睡覺時的癖好啊,？”愛麗絲小惡魔般地歪著頭反問,，“難道說，赫爾明明都這么大了,，卻還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嗎,？”
“懂……當然懂了。但是那個……”在經歷了激烈地思想斗爭以后,，赫爾低聲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果然還是好奇更勝一籌。告訴我吧,，愛麗絲,！”
“嘿嘿?！睈埯惤z似乎發(fā)自內心感到愉快地笑著,，說道，“聽我說哦,，讓姐姐她雖然平時是那副樣子,，可是——其實居然喜歡睡毛絨抱枕！喏,，就是那種……等身大小的,，表面像絲綢一樣很光滑的那種，上面還印著可愛的圖案——僅次于愛麗絲可愛的那種,！”
聽著,，在心里悵然若失的同時，赫爾也同時松了一口氣,。方才她就隱隱有些感覺——也許她真的聽了這些,，與那位剛剛結識的、自己頗有好感的調酒師小姐的關系,、就將戛然而止了也說不定,。不過幸好，只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復雜了,，用成年人特有的腦回路,。
“……哦哦，這樣啊,，我明白了,。謝謝你哦，愛麗絲,，真了不起呢,。”像是體恤小孩子似的,，赫爾擺出一幅“成年人”善解人意的和藹笑容。
“不對不對……赫爾你理解錯啦,！我說的睡可不是那個意思——剛剛愛麗絲有說過吧,？像愛麗絲這個型號的女仆是有‘侍寢’功能的。但是讓姐姐孤獨寂寞時,、比起讓愛麗絲親自來,，倒更喜歡讓愛麗絲去操縱那些摸起來很舒服的抱枕來幫她弄哦,！也就是說，是類似戀物癖那種情節(jié)啦,！不過,，愛麗絲也可以理解嘛，畢竟那絲綢一般細膩柔滑的感覺的確很舒服,，僅次于愛麗絲的頭發(fā),！”
在機械洛麗塔少女如是說著的同時，赫爾的臉色卻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起來,。
“嗯,？怎么啦，赫爾終于到理解其中意思,、感到意外了嗎,？嘿嘿，愛麗絲果然很厲害吧,，在摸摸也是可以的哦,？”
“不是，愛麗絲,。呃,，該怎么說呢……那個，總之先看你身后,?！?p> 說著，赫爾一臉生無可戀地緩緩指向愛麗絲的背后,。
愛麗絲這才緩緩地回過頭,，天真無邪地開朗笑容、隨即在那俊俏可愛的臉蛋上迅速地凝固……
在她身后,，將方才的一切盡收耳底的讓·伊薇特小姐,，正笑吟吟地、無聲地望著她,，眼角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
……幸好，眼神還不至于能殺死人,，赫爾想,。
呃……至少，應該殺不死機械女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