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個緣由啊。”方傾依聽后也覺得很是有趣,,笑道,,“難怪那日見你在亭中飲酒,真是沒有辜負(fù)'酒爺'這名頭,!不過飲酒多少傷身子,,九爺還是要節(jié)量的好?!?p> “多謝筱筱姑娘關(guān)心,,我會注意的?!绷荫春Φ?。
方傾依亦微微一笑,想到方才宮女的言論,,不覺又有些擔(dān)憂道:“那九爺以后打算如何跟熙妃相處呢,?既然同在宮中,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p> “盡量避而不見,如若不巧碰到的話……”烈翊眼中快速閃過一道凌厲,,然而很快又淡漠下來,,“那便謹(jǐn)遵宮規(guī),以禮相待,。我隱居泉溪鎮(zhèn)多年,,本意與世無爭,回宮也只是為了保護你,,可不想再在宮里掀起什么大風(fēng)浪,。”
方傾依點點頭道:“也好,,雖然有些便宜了熙妃,,但倒也能免于一些麻煩,。有時真是佩服九爺這份平淡處世的君子胸懷?!?p> 烈翊笑了笑,,伸手替她撫去肩上的落花,溫言道:“我送你回去罷,,出來這么久,,三王子也該著急了?!?p> “不用勞煩九爺了,,九爺是二王子,讓人看見總歸是不好,。我記得路,,自己回去就好?!?p> 烈翊點點頭叮嚀道:“那你路上小心,。”
烈翊站在原地目送方傾依漸漸遠去,,眼中的溫柔與留戀也隨著她的遠離漸漸消散,,待她走遠,方緩緩轉(zhuǎn)身,,已然面若冰霜,。他對身邊的侍從低語道:“去把勿龍叫來?!?p> 烈翊腳步輕快地在宮中小徑上穿梭,,目光幽冷而銳利,似是在搜尋著什么,。忽的,,他目光定在一名小宮女右手的銀鐲上,一抹冷笑悄無聲息地浮上了嘴角,。
小宮女似乎心情甚佳,,一面拈花一面往前走,忽然一道白影閃過,,未等她驚呼出聲,,一雙纖白卻有力的手已然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頸,并把她擄到一個偏僻處
小宮女被這一變故嚇得驚魂未定,,試圖用手掰開握在脖子上的那雙手,,但對方力氣大得出奇,任憑她怎樣掙扎都于事無補,。她渾身顫抖,,驚恐地問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來拿回我的東西,,順便......”烈翊眼光掃過那枚銀鐲,,略一停頓,眼神變得愈發(fā)狠戾,,冷冷道,,“教教你怎么說話,?!?p> 小宮女順著他的眼光一看隨即明白,忙不跌的摘下銀鐲雙手奉還:“大,、人饒命,,奴婢不知這是大人的東西,要是知道,,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撿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大人?”烈翊頗有玩味地嚼著這個詞,,冷冷一笑道,,“沒眼力的糊涂東西,看仔細(xì)了,,是二王子殿下,!”
小宮女一聽臉色“唰”的變得慘白,知道自己中了套了,,想必剛剛的言語早已被烈翊聽了去,,慌忙哀求道:“二王子殿下饒命,奴婢嘴賤,,奴婢是有口無心,,請殿下饒過奴婢吧……”
“你也配議論我的母妃?”烈翊的聲音猶如寒潭般冰冷徹骨,,“我平生最討厭你們宮里這些人前一面背后一面的奴才,,直叫我覺得惡心!”說罷雙唇一抿,,指尖猛然發(fā)力,,手上數(shù)條青筋突起。
小宮女叫不出聲,,只在喉嚨里發(fā)出幾聲低低的嗚咽,,身子抽搐幾下,半晌便再無動靜,。
“九爺,,可算找著您了,,原來您在這?!蔽瘕埖穆曇魪倪h處傳來,,“聽那小廝說您找我?”
烈翊微微側(cè)身,,淡淡一點頭,。
勿龍走近看到烈翊腳邊那小宮女的尸體時,稍稍有些吃驚:“這……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
烈翊風(fēng)清云淡道:“又是一個不懂事罷了,。”
“哦,?!蔽瘕埿戳巳唬届o道,,“那么九爺需要我做什么,?”
“我突然回宮,王宮上下本就多有猜疑,,現(xiàn)下不方便出宮,。你駕輛馬車以替我新居翊和殿置辦家具雜物的由頭出去,非我本人外出,,多少不那么引入注目,。在宮外先將那個賤奴的尸體處理干凈,然后去奇石閣和珍寶齋,,把銀鐲和江府的腰牌呈上,,哪兒的老板自然知道該做什么?!?p> “是,。”勿龍俯身把宮女扛起,,快速從偏僻小道上回去,。
“啾啾——”天空中傳來幾聲鳥鳴,只見一只灰身白頭的鴿子在空中盤旋,。方傾依一眼就認(rèn)出它是陸安陽飼養(yǎng)的信鴿‘灰中白’,。
方傾依伸出手,灰中白就緩緩地落到了她手上,。這只鴿子陸安陽飼養(yǎng)了半年之久,,訓(xùn)練用來傳信的,十分的聰明,,它認(rèn)得方傾依,。方傾依還記得初到黑雁山時,,就常見到陸安陽蹲在蒿草之間逗弄灰中白,甚至有一次陸安陽讓它銜了幾朵花瓣放在她頭上作為惡作劇,。小巧的鳥兒抖抖翅膀,,在方傾依的掌心里跳躍,露出藏著灰色羽毛下的一個紙筒,。
方傾依輕輕從灰中白的腿上取下紙筒,,展開來——
小傾兒:
在宮中可還順利?那家伙有沒有欺負(fù)你,?他要是欺負(fù)你你一定要跟我說,,我替你收拾他!
方傾依讀著不由失笑,,不過想了想烈少鷹還真沒少欺負(fù)她,。再往下看就是些叮囑之類了,。
陸安陽曾在方傾依進宮前給過她十幾種他親自配的藥,,以防宮中的不備,其中有一瓶黑褐色的藥膏是以五倍子,、蘇木研磨而成,,稍稍擦在手上便可著色,用以寫字,。
方傾依身為宮女自然不好隨便去找筆墨,,便用它為墨,把近來宮中之事略略一寫,。最后提到:烈王敏感多疑,,烈國多年無大將軍,父親之事熙妃之父攝政王曾牽涉其中,。
寫畢,,又喚來灰中白,將紙筒拴在它紅腿上,?!叭フ夷愕闹魅税伞,!狈絻A依將它往空中一拋,,它拍拍翅膀飛遠了,直至飛過朱紅色的宮墻,,消失不見,。
待方傾依回到金翎殿,已是正午時分了,。剛進殿門,,便看見烈少鷹倚在門墻上雙手環(huán)抱,,臉上稍帶一絲怒色。
“喂,,你到底是我的宮女,,還是二哥的!”
“我……”方傾依撅著嘴道,,“就算是那也只是名義上的,。”
“那你去哪里至少也要先問過我的同意吧,,怎么說我也是你名義上的‘主子’,。”
“在宴會上明明是你先丟下我跟凌月兒走的,,要不是九……二王子殿下相助,,我怕是要被人嘲笑死?!?p> 烈少鷹聞言突然一笑:“原來你是為這個生氣啊,,抱歉,當(dāng)時是她非要拉著我,,已經(jīng)由不得我了,。”
“哼,!”方傾依扭過頭,,表示不想跟他說話。
“好了好了,,別生氣啦,。”烈少鷹搖搖方傾依的衣袖,,“這樣吧,,我?guī)闳€好玩的地方!”
烈少鷹帶著方傾依左拐右拐,,來到了一處莊嚴(yán)的殿閣前,。
“這是什么地方,這么神秘,?!?p> 烈少鷹得意一笑:“那當(dāng)然,烈國的寶貝,,可都在里面呢,!”
“既然里面都是寶貝,怎么能隨便進去呢?我們還是走吧,?!狈絻A依看著緊鎖的殿門,心理有些發(fā)怵,,輕輕拉拉烈少鷹的衣角,。
“怕什么,我都偷偷溜進去好幾次了,!這個時間父王應(yīng)該還在上朝,,不會發(fā)現(xiàn)的!”
“可是我們沒有鑰匙啊,?!?p> 烈少鷹神秘一笑:“你怎么知道沒有?你看這是什么,?!闭f罷攤開手掌,掌心竟是一把古銅鑰匙,。